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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35)

过了会儿,又郑重地说:“朕名旻,字修齐。‘舜往于田,号泣于旻天,何为其号泣也’的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修齐。”

秦玉逢眼波流转,欲笑又止,故意促狭地说:“妾与您乔装出门,不该喊夫君么?唤您的字,倒像是喊情郎了。”

他挑眉:“夫君,便不是情郎?”

“自然,自然。”

她笑着将手里的宫灯丢到地上,抱了抱自己的情郎。

一触即离。

便转身去室内换衣服去了。

月白长裙,玉簪挽发,身无华饰。

是她平日里不会有的装扮。

素淡出尘之美,亦能出现在在她的身上。

“织女若是生得你这般模样,确实不是能安然于户外洗浴的长相。”

他感叹。

“夫君这斯文俊秀的模样,若是出现在榕县,便只是站在大街上,都危险得很。”她说笑着,将命人取来的双鱼玉佩系在他的腰间。

“这玉佩,瞧着有些年头的。”

“是妾祖父所赠。”

秦玉逢回忆道:“那年我们在祖宅,段姐姐头一回来府上,祖母送给她一对玉镯,说是传给秦家嫡长子之妻的。”

“我问祖母,可有传给嫡长女之夫的,她说没有。”

“后来祖父将这枚玉佩给我,说可以赠给未来的夫君。圣人今日是妾的夫君,便赠与您。”

皇帝本来因为她提到榕县而心情古怪,听完她讲完玉佩所代表的含义,又生出心虚来。

对没能真正将她明媒正娶回来的他来说。

这枚玉佩的重量实在是有些沉了。

望着皇帝动容的模样,秦玉逢没有将这个故事的后半截说出口。

祖父还说:“你能担得起秦大娘子的身份,便是再宠些也无妨,这些东西都将为你增添这个身份应有的分量。”

皇帝的愧疚,约莫也能算是重量吧?

一辆低调的马车,低调地行至宫廷的小南门。

一身常服的禁卫军统领对守门的士兵说:“我申时之前回来,如果有谁过来问有没有人从这里离开,你们就说没有,懂么?”

守门的士兵连连点头。

“头儿,您放心地去找嫂子,就是回来再晚些也无妨,我们必定把宫门看紧。”

统领:“……”

你们说的这个嫂子,她在哪里?

他僵硬地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

却没有坐进去,而是半跪在靠门的位置:“卑职拜见圣上,娘娘。”

皇帝摆手叫他起来:“出门在外,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又跟秦玉逢介绍:“这是方寻,我从前的伴读,此行便由他负责我们的安全。”

禁卫军直属皇帝,负责宫廷和皇帝的安全。

禁卫军的统领,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秦玉逢打量这位年轻的将军,笑着说:“我们可有耽误方将军去见心上人?”

方寻:“……臣并无婚配,亦没有心悦的女子。”

她:“圣上这段时间赐婚了好几对璧人,怎么把自己的伴读给忘记了?”

“阿寻从前本来是有位未婚妻的……后来,女方另嫁他人,他便一直单着。”皇帝微叹,“如今倒是有很多人想与他们家接亲,但他并不喜欢这样。”

真相不难还原。

当年严寄瑶嫁给尚且是十三皇子的皇帝都恨不得说是“低嫁”。

十三皇子的伴读家里情况只会比那时的罗家更差。

方寻的未婚妻攀上更高的门第,便悔婚另嫁。

结果他现在是新帝的心腹,禁卫军统领,年纪轻轻就官至二品。

直接从无人问津变成热门人物。

他心里抵触,不肯接受包办婚姻,也没时间相亲和谈恋爱,才一直单身到现在。

秦玉逢:“将军那未婚妻可有来找你,说自己其实一直都只倾慕你一人,另嫁他人只是因为家中安排,如今却过得并不好?”

方寻睁大眼睛:“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他未婚妻是私下见的他,按理说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才对。

“话本里都是这么讲的。嫌贫爱富的前任,奋起努力获得成功的主角,嗯,之后还有美丽大方,纯真善良的命定之人出现。”

方寻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有点高兴地说:“承娘娘吉言。”

说起这个,秦玉逢又不免想起自己。

她将手搭在皇帝的肩上,用玩笑一般的语气说:“像我这样仗着家世为所欲为,张扬跋扈的恶毒女人,通常会用来衬托女主角的聪慧善良,柔弱无助,毒计频出却从未成功。最后的结局,大多是凄凉而愤怒地死在冷宫里。”

皇帝皱眉,捂住她的嘴:“不要胡说。朕从未觉得你张扬跋扈,更不会让你落到那样的局面。”

“真的不觉得臣妾张扬?”

他移开目光:“跋扈和恶毒是万万不能用在你身上的。”

“圣上这么说,是因为此刻喜欢我。等不爱了,臣妾就是出门乘个轿子,你都能说臣妾苛待下人,横行宫中。”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这句话放在帝王身上,不是形容词。

“朕哪里是那么不明理的人。”皇帝有些无奈,连连做出许多承诺来。

他先前觉得华妃有些不爱搭理自己,还觉得烦闷。

如今她热切起来,他才知道她是有多不好对付。

好在到下一站的路并不长。

马车很快停到了某间钱庄的后院,一长袍的中年男人颠颠地跑过来。

“女公子怎么亲自过来了?”

马车里的皇帝目光一变。

女公子是前朝流行的称呼,用于称乎诸侯的女儿或世家贵女。

高祖平了诸侯,娘子的称呼便更流行一些。

如今这个称呼,通常只用来称自家拥有管家之权的小姐。

难不成,华妃名下还有连锁的钱庄?

“要取十万两白银呢,我过来瞧瞧才妥当不是?要成色与官银相近的银锭,你可不要拿那些成色不好的东西糊弄我。”

“哪儿敢啊,要是叫女公子不高兴了,老爷从蜀地回来,能生拆了我!”

掌柜搓了搓手,说:“小姐要拿来做善事的银子本来备好了,但您今年突然改成了十万,还要跟官银差不多的,庄子里一时半会凑不出来。即使凑出来,一天也发不完,您看……是不是宽限两天?”

“剩下的兑成银票,我让人去鳍州取。”

鳍州是这次征兵的地区之一。

就近取也安全些。

“老爷是?”

皇帝走过来。

“我三舅舅。”秦玉逢对着掌柜指了指他,“你们姑爷。”

“姑爷好。”掌柜面无异色,只殷勤地请他们进去喝茶,自己去清点银两。

屋中就剩他们几个,秦玉逢才解释道:“三舅舅平时为人低调,对外并不说自己是唐家人。这里人连我姓秦都不晓得,夫君莫怪他们不知礼数。”

皇帝点了点头:“确实很少听闻你三舅舅的事情。”

据他所知,唐王有三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