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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91)

耳边含糊地传来一些话,他也没有过脑。

“小师弟虽然扛过了雷劫,但和他之前担心的一样,心魔还是创伤了他的灵识。”

“司溟,你的丹药确定有效?”

“给师兄吃的,自然有效。”

“……”给别人吃的就不一定了是么。

沈忘州睡得更沉了,最后的意识像是遇锦怀的声音。

“师父和师叔们为了绊殄邸和雾铃镇的事情去了百仙大会,现在不在仙宗。小师弟的状态不能等了,我们去找尊上。”

……

睡了不知道多久。

沈忘州一直在做梦,梦里乱糟糟的一团,什么都有。

有时候是和白狐一起吃饭,白狐藏了他所有可乐,他到处都找不着,悲痛地训斥它是会妖术的狐狸精。

有时候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眼睛盯着电视,却连里面的人在说什么都没听。

有时候又忽然回到了书中,司溟抱着他说最喜欢师兄了、鲛人问他为何不用玉簪与他说说话、还有那个少年懵懂无知的夜晚……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忘州耳边又传来声音。

“尊上,小师弟从前灵识便受损过,此次雷劫心魔难渡,小师弟陷入了梦魇灵识再次受创,劳烦尊上为小师弟诊治。”

是三师兄的声音。

这着急的语气,可真像他小时候发烧,和大夫说话的他妈……

心魔里没看见爸妈,他有些遗憾。

“灵识脆弱,他在这里温养一段时日。”

“谢尊上。”

沈忘州神志还未清醒,连话语里的含义都听不懂。

只感觉脸上有凉凉的东西,他下意识抬手抓住,攥在手心。

温度和触感像司溟,也像鲛人……

他有时候会分不清他们两个,明明是差的很多很多的两个人。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温润的笑意仿佛云层中湿漉的雨,滴滴染着凉意的雨珠落在耳畔,宠溺而温柔。

沈忘州迷糊的大脑瞬间清明,他得寸进尺地抓住那人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完全没记性地在看清人之前就喊。

“司溟?”

没有应声。

他果断换了名字。

“鲛人?”

手指被轻轻捉住,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玩味地低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或许都不是呢?”

沈忘州抓着比司溟大一些的手,可又不是鲛人。

他困倦地睁开眼睛,眼前渐渐从模糊变清晰。

一张魂牵梦萦,他几度想忘记又在梦里回忆起的昳丽面庞,轻笑着看着他。

沈忘州茫然了片刻,瞬间清醒。

“胤——”

嘴唇被指腹温柔暧涩地按住,止住了他大逆不道的话语。

沈忘州余光里看见几个身影,想必是三师兄几人。

他干涩地咽了口口水,还未想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红着耳根老实道:“师祖。”

胤淮一双黛蓝色凤眼微微低垂,在遇锦怀几人的视觉盲区,指尖撬开沈忘州的嘴唇,像在怀念着某个旖旎的夜晚,轻轻搅动。

和狎昵的动作截然相反,他仿若一个关心弟子的师祖,嗓音低沉温柔地应声:“嗯,我在。”

第52章 干涸

见沈忘州出声, 遇锦怀激动地喊他:“小师弟,感觉如何了?”

触感微凉的食指指尖停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力道微妙地轻轻搅动, 发出只有沈忘州能听见的细微水声。

仿若一条条软腻的丝线, 在道道视线的盲区氤氲缠绕出腐蚀神志的背德感,毒.药一样让人上.瘾。

沈忘州直直看着那双黛蓝色的双眸,像落入了深海,不断下沉,不断下沉……

季寒溪忽然开口:“尊上,师弟情况如何?”

喉咙剧烈地滚了滚, 沈忘州眼皮颤动如梦初醒,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耳根红到滴血。

他眼神惊疑地努力偏过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顺着唇瓣滑落,在下颌留下一道水痕,貌似巧合地落在了喉结上,随着滚动的幅度轻轻捻动。

“无碍, ”如雾般的嗓音缥缈不定, 察觉不到喜怒,望着沈忘州起伏过大的胸口,眼神微凝,意味深长地开口:“七天后他会离开。”

三人躬身行礼,语气尊敬:“谢尊上。”

沈忘州这才察觉到外面站着的只有三个人。

声音里没有司溟。

他抬头欲问,抵在喉结处的手指却像读出了他的想法一样, 向下按压, 带去温柔的窒息感,阻止了即将脱口的话语。

一个算得上温和的警告。

沈忘州却毫无所觉。

他的话被压进喉咙里, 再次找到机会说出口时,静谧到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寝殿内,已经只剩下他和胤淮。

他不再提及其他人,喉结上的力度便化为柔软的溪水,安抚地轻揉。

胤淮实在是他逃避不开的人,他们之间哪怕只是发丝相触,沈忘州都会想起那一晚的懵懂慌乱。

更何况指腹正落在他碰不得的喉结,沈忘州心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些许旖旎,吞咽着口水企图控制指尖的幅度。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眼神面对这个他躲了好久的人,但逃避又不是他的习惯。

沈忘州像一次次掉入陷阱被捉住,又一次次失去记忆的小傻子,又一次忘记了那张脸对自己的绝对吸引力。

目光不闪不避,直直地看向坐在床边的胤淮。

夜晚,窗格外微弱的月光顺着浮着冷香的空气,银色的光洒落在冷白色的肌肤上,稠丽的五官仿佛镀了层白釉,细腻的冷感让面前的人多了层非人的美感。

纤长浓密的睫羽微微垂落,半遮住颜色清冷妖异的黛蓝色瞳孔,稍稍凝视,便会像失去理智的信徒,想要捧住这张脸虔诚地献出自己的一切。

沈忘州呼吸微微急促,勉强压下再次见到胤淮的尴尬和不由自主的沉沦,哑声问:“司溟没——”来过么?

话语在指尖下滑时被迫止住,那一点点尖锐,刺在锁骨中间那点脆弱的凹陷。

一个漫不经心的威胁。

薄唇微张,笑意温柔包容,像是没听见他提起的名字。

嗓音低沉地笑问:“还在难受?”

沈忘州的脊髓刺入了一根不起眼的线,让他浑身绷紧,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他攥了攥拳头,手指无力,喉咙干涩:“没力气,渴。”

戳在锁骨中间的手指轻抬,沈忘州眼前一花,那只修长漂亮的手里凭空出现一只盛满水的瓷杯。

冰凉的杯沿倾斜着抵在唇边,里面的水却一滴未洒。

沈忘州在费力撑起身体喝水和就这样被喂着喝之间,不算纠结地选择了懒洋洋的后者。

他微微低头含住瓷杯,因为在胤淮面前,怀着某种让沈忘州自己都不想深究的心情,他没有大口大口地喝,反而罕见地注意了些许形象,尽力喝的不快不慢。

杯里的水甘甜温热,仿佛取之不尽。

干涩的喉咙被甜水润泽,勉强撑起上半身的姿势有些累,但他渴极了,咬着瓷杯努力吞咽到舌根发疼,紧绷的脖颈也酸涩难忍时,才松开牙齿躺回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