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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82)

“他碰到你了?”沈忘州声音猛地提高,紧张地攥住司溟的手腕探入灵力。

水火相斥的脉象平日里便是混乱,如今更是肆虐到几欲走火入魔,但又因蕴含一股外来的火系灵力强势压制, 而维持着一个微妙脆弱的平衡。

自相残杀的痛意汹涌,又不至于将内府破坏殆尽,折磨得宛如凌迟。

沈忘州光是感受都能想象到司溟平日里的痛苦。

那团外来的火系灵力是他的,沈忘州一时间不禁庆幸昨晚与司溟双修了那么久,稳固了内府,不然今天的情况得多么危险。

他暗暗决定,这次的事情解决后就算是脸皮烫到熟了, 也要和司溟再双修一次。

让司溟吃了稳固内府的丹药又给他传了些许灵力后, 沈忘州才转头看向已经从幻觉中醒来的秦雨。

秦雨按着额角眉头紧皱,显然也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糟糕的事。

他张了张嘴,见沈忘州没事就又闭上了。

沈忘州:“……”

说一句话都要命了。

奶娘吓晕过去了,沈忘州叫醒她,她一睁开眼睛就瞪着沈忘州身后惊惶地喊“纸人动了!纸人动了!”。

沈忘州肩膀猛地僵硬住,身后一阵凉意。

司溟靠在他肩上, 歪头看着沈忘州的脸, 黏糊糊地抱住他:“师兄,纸人没有动。”

沈忘州呼出一口气, 一把抓住了司溟的手,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紧紧地与他十指相扣。

沈忘州这才回过神,顿觉丢人,耳根红了个透,却也没舍得松开手。

司溟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凤眼眼尾下压,笑意像盛满的水杯,不自觉地溢出。

沈忘州一手抓着司溟,另一只手扶起吓到磕巴的奶娘。

他再次看向墙角一袭粉衣的女性纸人和一袭红衣的孩童纸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现在的纸人好似“空了”,里面的东西不见了,让沈忘州稍稍放松了警惕。

他转身欲走,秦雨忽然开口。

“帘幕,没了。”

沈忘州刚才着实被那张贴脸的纸人和落水幻觉吓得不清,现在才意识到那么大一片垂落的红色帘幕不翼而飞,和纸人的脑袋一样无迹可寻。

尽管这样,外面的光还是透不进来,沈忘州看着窗户上糊满的红纸,忽然有种恶心的感觉。

好似那里真的溅过鲜血。

“先离开,”秦雨再次开口,“这里有问题。”

奶娘听见这话立刻浑身发抖地跑向门口,语无伦次:“鬼!真的有鬼!纸人活了!”

听得沈忘州心里发紧。

奶娘最先推开门,那门不知在哪栓了弹簧,推开后自己就会关上。

屋里一明一暗,奶娘离开。

然后是秦雨。

沈忘州跟着司溟走,不知不觉地就站在了最后面。

司溟离开后,沈忘州明明可以紧跟着出去,可那门关上的速度忽然加快,门缝里透出的光亮肉眼可见地愈发纤细,像通往阳间的路在收紧变窄。

沈忘州意识到什么,瞳孔紧缩想要跑出去,但身体像被什么蛊惑了似的站在原地,脖颈不受控制地向后转去——有个女人在叫他。

“师兄?”

脖子转到一半,司溟的声音传来,沈忘州猛地停住。

手腕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对方轻轻一拽,沈忘州整个人踉跄地逃出了这个处处索命的婴儿房。

阳光从未有一刻这么可贵,沈忘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跳如擂鼓。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他知道,他刚刚差点死在里面。

这宅子里的鬼怪妖邪实力不一定在他之上,但是过于邪门,他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婴儿房,却在瞥见窗边的时候浑身一冷骂了句脏的。

大红的纸被戳破一小块,半张女纸人惨白僵硬的脸歪着头在窗角看着沈忘州,那木炭画出的嘴角弧度怎么看怎么怨毒,好似到嘴的鸭子飞了。

沈忘州什么也不信奉,但收回目光时还是忍不住念了句“阿弥陀佛保佑”。

司溟轻轻瞥了眼窗角,那纸人瞬间没了脑袋……

他牵着沈忘州的手,嗓音轻软地夸赞道:“师兄刚刚一剑便杀死了纸人,我何时能像师兄这般厉害呢?”

沈忘州光听着司溟的声音就觉得舒服,好似惊吓也被抚平,他回忆:“我觉得那不是纸人的本体,不然也太弱了。”

他嫌弃地“啧”了声,小声道:“吓人的本事倒是厉害。”

司溟立刻道:“胜之不武。”

“你是一个人过来的?”

“下人告诉我顺着长廊走,尽头就是婴儿房,”司溟指尖挠了挠沈忘州掌心,吸着鼻子轻声道:“那长廊真可怕,我心里想着师兄,才坚持走到了最后。”

沈忘州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责备也说的和哄人似的:“下次不要冒险了,这里太邪门了,万一遇到危险我不在你身边,谁来救你?”

司溟极其自然地点头,乖顺依赖地与他肩膀相抵,笑意浅浅:“我以后不会和师兄分开了。”

沈忘州:“……”

这样理解好像也没问题?

-

几人在那位大少爷和少夫人的院落里找到了季寒溪和遇锦怀,两人正对着一个石雕小象画符,惊吓到面色青白的刘老爷请他们进屋详谈。

遇锦怀想必和沈忘州一样觉得刘老爷可能随时要咽气,就只留下了管家在门外守着,让下人扶刘老爷回去休息。

屋内,沈忘州说完纸人的事,遇锦怀紧跟着简述了刚刚这边发生了什么。

原是大少爷的“替身石雕”无故碎了,夫妻二人便开始口吐鲜血,浑身绷直,甚至抓挠皮肤到浑身破烂,直到季寒溪一道灵力打入头顶,才相继昏睡。

但石雕和本体的关系他们还在研究。

“这些石雕木雕是替罪的,上面画着的符咒确实也很像某些吸收怨气的符,只是笔画……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遇锦怀微微不解。

“纸人是降下福禄,但却跟我玩贴脸杀,我和二师兄差点凉在那儿,”沈忘州看着桌子上碎成两瓣的少爷的石雕小人,生理上的厌恶让他皱紧眉,“说是替罪,谁替谁就不一定了。”

“引灵入体类的符咒极其艰涩,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反噬,甚至将符咒的功能彻底扭转——”季寒溪语气一顿,看向最懂阴符的秦雨。

秦雨安静看着石雕上雕刻的纹路,寡淡的眉眼像春日潮湿的雨,沁着层层水雾,看不真切。

大少爷今年刚好二十,二十年的光阴,咒文已经被风雨冲刷得有些模糊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是吸收时运和阳气的极阴凶符。”

“这种符咒有损天道,因此流传下来的并没有特定的笔画咒语,只将设计咒法的方式传了下来——

“在降下福禄、祈祷康乐的平安符上稍稍改动一笔,甚至只是改动了某个笔画的书写顺序,就能让整个符咒的能力完全反转。大吉变大凶,庇护变杀生,赐福变聚阴……天赋极高的术士才可能自行参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