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80)

沈忘州下意识想和司溟商量,耳边恰好传来对方轻佻含笑的声音。

“恶鬼防不防得住不知道,红布封宅,头七的魂肯定进不来了。”司溟边说边在椅子下面勾住了沈忘州的指尖。

沈忘州迅速反应过来,由着他勾勾绕绕,低声问:“那爹娘暴毙,根本和孩子无关,全是‘恶鬼’所为?”

司溟圈住他无名指,轻轻捏了捏,薄唇微勾:“恶是真的恶,鬼么,谁知道呢。”

这边两人说着,那边秦雨已经拿出了手摇铃和红布片。

奶娘过来认了手摇铃,还说婴儿房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襁褓,只要对比就能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正说着,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下人,语无伦次地跪下喊:“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什么事?”刘老爷捂着胸口大喘气,脸色发青,沈忘州都担心他吓死了。

下人满脸惊恐地抬起头,指着外面:“少爷,少爷和少夫人中邪了!一直在吐血!”

遇锦怀猛地站起,看向快要躺在沈忘州身上的司溟时,神情一顿,像个忧愁“儿媳太粘儿子”的老丈人,无奈道。

“司溟,你随我和寒溪一起去看看,小师弟你和阿雨去婴儿房探查。”

沈忘州想说你们别留下我们两个人,但是脸皮儿薄的很,满脸酷毙了地点头:“注意安全。”

司溟临走前趴在沈忘州耳边笑着说了句“有事要喊我”就转身跟着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沈忘州一回头,正对上秦雨神情恹恹的脸,明显对干货不感兴趣。

他忽然觉得,他和二师兄或许很有话聊。

至少他们都很讨厌加班儿。

烦躁厌世组跟着奶娘一起走上了,处处挂着鲜红灯笼和彩色平安符的长廊。

长廊每隔几步就悬挂一个红灯笼,因为两侧垂下了一个个红色的细布绳,密密排布遮住了光线,只在风吹的时候才能从缝隙中看见些许景色。

脚下的木板年头久了,颜色变成了一种泛着暗红的油腻的颜色。

许是近日多雨,木板踩起来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沈忘州和秦雨听得闹心,便轻身踩着,不发出声音,可却吓坏了奶娘。

奶娘吓得尖叫,在四周的阴森背景下奶娘这个脸色惨白的活人比鬼还恐怖,沈忘州只能边解释边踩出了动静,心跳快得想把司溟喊回来给他喂平心静气的药。

刘府实在太大,奶娘左腿有些异样,走得很慢。

沈忘州觉得婴儿房里只会比长廊更恐怖,决定先在这里问些信息。

秦雨长嘴可能只是因为有张嘴显得脸好看。

沈忘州使了几个眼色,他二师兄接连从乾坤袋里掏出了“百毒丹”、“乾坤铃”、“鸳鸯果”递给他,最后甚至问他“是不是饿了”,就是不去和奶娘说话。

沈忘州只能放弃队友,努力和善地问:“婴儿失踪前后有什么异样么?”

奶娘面色苍白地咽了咽口水,眼睛睁的很圆,直直地看着前面,像在恐惧什么。

她声音颤抖,压得极低,甚至被地板刺耳的“吱呀”声掩了过去。

惊恐地道:“他那晚,没有哭,一直在笑。”

沈忘州脚步一顿,勉强压下给奶娘驱邪的冲动,告诉自己她只是太害怕了。

才又问:“这些雕像小人雕的是谁?”

奶娘捏着手指垂头道:“是府上的男丁。”

“全部都是?为什么雕这些?”

“全部都是,仙人说雕像是背罪的,有人背了罪,男人就不会死,男丁兴旺,家族兴旺。”

沈忘州仰头看向挂在身旁红色柱子上的一个红色笑脸木雕小娃娃,那小人离他的头不到一掌的距离,张开的手臂像在与大人要抱——

沈忘州忽地意识到他为什么看这些小人觉得恐怖了。

普通的婴儿嘴角笑成这样的时候,眼睛都是弯弯眯起来的,但这些木雕石雕小人,眼睛瞪得像看见了什么渴望已久的东西,发着诡异的精光……

这一双双眼睛,是属于成年人的眼睛。

沈忘州瞬间联想出了一连串的恐怖故事,暗骂一声,跟着奶娘继续走。

只是这次他刻意与周围的小人保持了距离。

他总感觉这些小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满意了,就像他是个钻入陷阱的猎物……

两个人被奶娘带到了婴儿房,沈忘州还没推开门,光看着屋外的布置,就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弄出来的屋子。

砖瓦门窗墙壁——全是红的。

大红的颜色刺激着眼球,本应该温馨小巧的婴儿房,像一个血淋淋的肉团子。

他和秦雨对视了一眼,跟着奶娘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沈忘州背后发凉地跟在秦雨身后。

婴儿房分内外两部分,中间由一个绣着银线的大红帘幕分隔,帘幕是丝绒质地,在昏暗的屋内显得死气沉沉,吊在房顶一直垂到地面。

上面用银线绣的居然是婴儿的面容,巴掌大的笑脸布满了整个帘幕,看得人头皮发麻。

沈忘州不由得想起司溟牵住他时候的安全感,他忽然开始后悔,怎么没跟着司溟一起去找那对中邪夫妻——

好歹他能看见那对夫妻!而不是在这个只有他们仨却感觉到处都是“人”的婴儿房里找鬼……

沈忘州心如死灰地看了一圈,奶娘就掀开了帘幕,唤两个人进去。

沈忘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紧跟着掀起红色布帘刚迈进一步就和一个面色惨白的纸人贴脸的恐怖。

“我X——!”

沈忘州猛地后退一步,瞳孔缩紧地看着里屋的布置。

满脸惨白脸颊涂红的纸人,供奉的香炉,笑容诡异的全家福画像,即将燃尽的红色蜡烛……

“这里一直是这样的?”他提高了声音。

奶娘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是祈福的仪式。两位仙人看过了就走吧,恶鬼说不定,说不定还会回来……”

回来我非劈死他,这环境婴儿能活到满月也是坚强。

沈忘州屏息,隔绝了浓郁的香灰味儿,壮着胆子和秦雨一起走了进去。

他二师兄终于开了金口,看着最远处奶娘说装着襁褓的衣柜道:“我去那边。”

沈忘州看向相反的方向——有刚才和他贴脸的男性纸人,但秦雨那边有俩,一个女性纸人和一个婴孩的纸人。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些纸人是怎么回事?”他边放下帘幕走进去,边问。

奶娘显然在害怕抱走婴儿的鬼,路上她还和沈忘州说,鬼一定可以附身,不然她给婴儿喂奶的时候,婴儿为什么一直笑。

她寸步不离地站在沈忘州身边,眼神不安地看着周围:“纸人不能动,纸人是保命的!”

沈忘州眯眼:“什么意思?”

奶娘双手合十默念饶命,颤颤巍巍地说:“仙人教我们的保命符箓就画在纸人身上,要用血开天眼……只要祖上积德,就会在纸人身上降下福禄,庇佑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