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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79)

司溟倚在他肩上,丹凤眼眼尾上扬,炫耀地瞥过季寒溪难看的脸,垂眸笑道:“我想要师兄的痕迹一直在身上。”

所以轻轻咬了一下,让伤口变得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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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铃镇与沈忘州几人留宿的广铃镇仅有一条小河相隔,河上有一座年岁悠久的木桥。

店小二说过,好几次曝尸荒野的人都是在这附近发现的,因而绿茵草地木桥旁,人迹罕至得有些怪异。

夏日多雨,现在的小河变宽了不少,河水湍急地从上游冲下了一些不起眼的物件。

秦雨在桥下捡到了一串小铃铛和半片大红色的软布,师兄弟几人围着他一同查看。

“这是婴儿的玩具,凡界很常见的手摇铃。”遇锦怀接过铃铛,轻轻晃了晃。

清脆的铃声像是婴孩被逗笑时的咯咯笑声,在空旷荒芜的桥边,青天白日里莫名让人后背发凉。

沈忘州则看着那块红布,伸手撵了撵。

指腹上的布料极为柔软服帖,却不成型,容易褶皱,不适合做衣服。

“是婴儿的襁褓。”司溟用指尖从沈忘州手里夹起那块布,眼底稍纵即逝一抹嫌弃,还给了秦雨。

秦雨默默将襁褓碎片收进乾坤袋里。

他本就是修习阴狠诡谲路数的丹修,对这些阴森森的东西格外亲切。

沈忘州开口道:“等会儿拿着布料和手摇铃找刘老爷家的奶娘问一问,就知道这是不是他家孙子的了。”

如果是,这孩子八成凶多吉少。

布片和铃铛虽然被溪水冲得干干净净,但上面残留的血腥味还是昭示着不详的结局。

“走吧,”季寒溪唤出厌归扇,足尖轻点踏落其上,“先去刘富商家。”

穿过沾满青苔的破旧木桥,空气中逐渐弥散开的污浊怨气告诉他们,他们正式进入了此行的目的地,雾铃镇。

沈忘州几人赶到时刘府大门外已经悬起白灯笼,上面用朱砂画着的粗陋符咒隐约可见招魂唤归符的模样。

几个面色凄怆的下人拿着绑有白色碎纸的扫把在门外长街上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婴儿的名字。

沈忘州深吸一口气,看着偌大的刘府,后背莫名升腾起一股凉意。

他们一路走来,发现整个雾铃镇都透着不和谐的诡异。

宽阔的街道依稀可窥见往日的繁华热闹,但如今已是人烟稀少。

零星有几个行人,也面色如土,好似死去多时的人,眼神或凶厉或麻木地看着他们几个外来人。

街边的店铺倒是都还开着,只是生意惨淡。

沈忘州想与一个卖馍的中年男人搭话,对方直直坐在热气腾腾的蒸笼旁,像在后背强行绑住一块木板那样笔直,眼神呆滞地望着正前方。

沈忘州咽了口口水,刚说了个“打扰”,男人忽然像被抽住了脊椎,“咯嘣”一声猛地转过头,血丝糊满的眼白死盯着沈忘州,嘴巴像中了邪,一遍遍地重复“卖馍、卖馍、卖馍”。

沈忘州吓了一机灵,后退一步撞进司溟怀里,被抱住腰才稍稍安心。

但胸口还是一阵急促的起伏。

让他正面与妖邪鬼怪对上,他定然可以面不改色拔剑伺候。

但这样处处透着阴森诡异的镇子,比镇子还不对劲的人,仿佛随时能从哪个阴暗角落里窜出来一双手抓住他脚踝……的环境。

沈忘州承认,他害怕。

最后还是司溟掏出了几两碎银,从那个执着卖馍的男人手里套出了刘老爷家的方位。

和……五个馍馍。

第46章 纸人

沈忘州百宝囊里揣着馍馍, 站在刘府门口低声道:“进去看看吧,这些下人身上阴气怎么这么重。”

几人穿着一代弟子的仙袍,一进刘府的大门说出身份目的就被下人请了进去。

一身富态的刘老爷此刻面无血色, 被一众下人搀扶着踉跄出来, 看见五人就跪了下去。

“求仙人救救我孙儿!救救我儿子!我给您磕头了!”

话音不落就开始叩头,连带着后面的下人也跪下去一片,看得沈忘州直皱眉,往旁边移了两步。

婴孩头七当天,爹娘暴毙,这刘老爷可半个儿媳都没提。

遇锦怀和季寒溪上前扶起刘老爷, 又安抚几句,刘老爷抹着眼泪总算是站了起来。

沈忘州期间一直没有说话,站在司溟身旁,面色微沉地观察着整个刘府的细节。

和店小二说的一样,刘府确实是雾铃镇最大的府邸,院内亭台水榭金砖绿瓦极尽奢华,不远处还有假山林立, 下人更是目光所及就有二十几人。

刘家确实很有资本。

但不和谐之处也就在这。

按理说丢了孙儿这么大的事, 门外都已经挂上白灯笼了,还派了那么多下人在外面招魂,门内也应该挂满黑布白布才是。

但刘府门内却处处挂着大红绸布、张贴“福”字,绸布末端还系有各色平安福,颇具童趣的样式在这种背景下显得格外诡异。

活像发生了什么值得大操大办的喜事。

更让沈忘州不适的是,院内还摆放了许多木雕、石雕的小人。

小人样式精致, 都是孩童模样。

沈忘州示意司溟看向那些小人。

司溟眯了眯眼, 趴在沈忘州耳边时,声音又软了下来, 无辜地轻声道:“师兄,我有点害怕。”

沈忘州也害怕,这地方就差在门口贴着“这里有鬼”了,还是最经典的婴儿怨鬼。

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

但司溟也怕,他就不能怕了。

他要保护小师弟,他是大猛1……

“没事,你抓着我。”沈忘州边说边挡在他前面,皱了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木雕小人的眼睛好像都在看他,嘴角裂开的弧度也扩大了似的。

他攥了攥司溟的手试图安慰,司溟却反手抓住了他,小声道:“可以抓着吗?”

“可以。”沈忘州松了口气,简直太可以了。

刘老爷领着他们走到正堂,坐在首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

“昨儿是孙儿满月,我特意找先生算过,孙儿不是极阴的八字,因此没敢大大操办,哪成想……房里明明都用了仙人的符箓了!是我祖上作孽了啊!祖宗作孽呀!”

坐在最前的季寒溪眼神一变:“什么符箓?”

刘老爷擦着眼角已然悲痛到无法言语,身旁站着的管家给他们解释道。

“仙人有所不知,这符箓最初是从地铃镇传出来的,地铃镇几百年前就没了,这说法也久得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据传有个仙人从天上来,给了他们一个保命的符箓,若是祖上积德,就可保护后人不受恶鬼侵害……”

“外面那些雕像和绸布是怎么回事?”沈忘州问。

“那也是仙人留下的说法,我们这儿遭了恶鬼,是怨气作祟,白事会让恶鬼吸收阴气,因此我们就算是办白事,也要用喜事的规矩来……”

不伦不类的招儿倒是头一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