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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134)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胡闹后立刻走动,趴在司溟怀里缓神儿时还不觉得,现在忽然动了一下,身体僵硬酸痛得活像把从后颈到尾椎一整条骨头掰折了。

这一条骨头也确实每一截都承受了它们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沈忘州眼前一黑, 不等挣扎就又趴回了司溟怀里,像一条翻腾了两下又掉进海里的鱼。

被一直端起来的左腿不敢用力着地,每动一下都酸麻哆嗦得站不稳,其他地方更是……难以言表的酸涩。

“师兄,要回去了么……”察觉到他的意图,司溟眼神微动,下一瞬已经低头埋进了他颈窝, 嗓音低软委屈, 十足的戳心窝。

“师兄把我收进贝壳里就好,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不进贝壳,你和我一起回去。”

沈忘州白天已经答应和司溟一起回去,答应的事他肯定得做到,他不是哄司溟玩儿的,他是认真的。

捏了捏司溟的腰, 手指牵动手臂的酸麻直窜上大脑, 他“嘶”了声,才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要, ”司溟抬起头,神情依恋地亲了亲他的鼻尖,“师兄若是因为我受伤,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怎么会受到伤害,”沈忘州刚刚心虚的只是自己把鲛人扔在房间里乖乖等人,他却在外面胡闹了一整天……而不是鲛人会不悦到伤他。

他现在已然不会像从前那样恐惧鲛人了。

说来奇怪,明明才见过两次,其余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过。

但对这三个人,仿佛他只要与其中一个产生了亲近欢愉的欲望,这种情绪就会毫无理由地蔓延到另外两人身上,让他产生错觉,弄混自己。

“师兄,他一定会为难你,你将我收回贝壳吧。”司溟手指抚过百宝囊,下一瞬一枚漂亮小巧的贝壳落入指尖,被他按进沈忘州手心。

沈忘州以为司溟觉得他在逞强,眉心微蹙,有些不大高兴地抿了抿嘴唇:“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受伤,你也不会。”

司溟摇了摇头,嘴唇软软地贴了贴他,眼眶湿润地盈起一层水光,期许地说:“等我不再因为这些事情让师兄忧心的时候,我就可以永远陪着师兄了,到时候……”

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懒倦的嗓音多了层诱人的涩,他俯身,嘴唇紧紧贴在沈忘州耳窝,低低地开口:“师兄就来光明正大地娶我,好不好?”

娶司溟?

光明正大?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司溟一句话,沈忘州脑海里已经连他们怎么洞房都想好了。

就算他上辈子不是古人,也对喜轿拜堂有天然的期待和向往,试问哪个少年郎没梦想过迎娶自己心爱的人。

沈忘州攥了攥拳头,指尖划过掌心才冷静了点,轻轻吸了口气,郑重许诺:“好。”

司溟殷红的唇角弯了弯,伤口扯动溢出一层血色,仿佛成亲当日的大红囍色。

指尖绕过沈忘州的发梢,圈圈缠缠:“我等师兄。”

沈忘州被哄好了,两个人抱在一起黏黏糊糊地腻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将地司溟收回贝壳。

收回去了也舍不得,回去的路上也一直攥在掌心,不放回百宝囊里。

如今百宗在假鲛人的威胁下战战兢兢,不敢出门,夜里只有幽水宗的弟子在外巡逻。

沈忘州敛去气息,白色衣摆随着风动,悄无声息地绕过这群人。

看着潇洒,实际狼狈的咬牙切齿。

从假山后到鲛岳仙宗庭院这段路,沈忘州走出了一身冷汗。

绕过一队幽水宗弟子时不小心迈的步幅过大,嘴唇霎时酸疼得干涩发白,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靠着极要面子的性子才忍住揉向腰后的手。

司溟从上午一直闹到日落,沈忘州还没试过……站着如此。

上辈子他也看过一些“资料”,当时只觉得这样可能会很刺激,却不知道有多累多难捱。

就算他最后放弃到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司溟,他还是累到连假山都撑不住了,险些跪在地上。

独自走回来,沈忘州感觉他下一瞬就能两腿一软跪下去。

要不是太要面子,他早就让司溟扶他走回来,再进贝壳了。

沈忘州呼吸不稳地落在院内,以为鲛人在房间,却不想抬眸时,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鲛人就在门外等着他,房间门开着一扇,鲛人用司溟的模样慵懒地斜倚在门上,银白色的发丝被晚风吹得凌乱些许,苍白的肤色在月光下像覆了一层莹润白瓷,神情殷殷期盼,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回来的方向。

像妻子盼望归家的丈夫。

可丈夫却在外面和……胡闹了整整一天!

沈忘州沉重的脚步顿时有些迈不下去,一颗心都要让鲛人这般痴情苦等的模样弄碎了。

他纠结愧疚地想,古代的君王大概都是些无情无义的东西,不然像他这样同时对三个人用情至深,单是每日翻牌子时,想到可能会冷落了另外两个,就能把他愧疚死,哪用得上刺杀。

似乎发现了他走路动作的异常,鲛人双眼微微眯起,唇角却带着亲昵的笑意。

亲昵地唤他:“忘州,有没有想我。”

沈忘州心头一跳,尴尬又羞愧地移开视线,不知道该说想了还是没想。

想了就是和司溟亲近的时候想别人,浪荡且渣。

不想就是光顾着和司溟亲近把鲛人忘了,还渣。

沈忘州不习惯这么无言以对的状态,他快走几步到门前,一把揽住了鲛人的腰,用力将人搂进屋里反手关上了门,又上了一道道结界,才重重地呼出口气。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沈忘州的衣衫在临行前已经被司溟整理妥帖,至于脖颈和嘴唇以至于耳朵手腕这种地方的痕迹,就无能为力了……

空气安静得令人心虚,沈忘州眼神试探着落在鲛人的柔软湿润的嘴唇上,又缓缓上移,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入一双眸色意味深长的黛蓝色眼眸。

坦白从宽——沈忘州从里面得出了这四个字的结论。

他莫名不爽,又在不爽里掺了点儿和不爽背道而驰的愧疚,还有几分偷偷摸摸被发现的刺激……非常复杂。

沈忘州眼神飘了飘,最后握紧拳头看着司溟的眼睛,竹筒倒豆子似的给自己一个痛快。

“我……我今天见到司溟了。这几日他一直待在贝壳里,我每日都会去看看他,他身体不好,那么病弱的人就那么一直睡着,我不放心。”

“这样吗……忘州还真是善良。”鲛人垂着眸子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唇角的弧度一直浅浅弯着,却让沈忘州从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后背发凉,后颈酥麻,不知从何而起的紧张。

“然后,然后……”看着鲛人包容宠溺的神情,沈忘州忽然卡了壳,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口,“然后……”

“然后什么?”鲛人揉了揉他缀着一点齿痕的耳垂,玩味地弯了弯嘴角,语气温和,“说吧,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