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坐在办公桌后的胖警察,横着眼,警惕地瞅着突然站起来的他。
“我想上洗手间!”他扯谎,从不打结。
“我跟你一起去!”瘦警察有着猎犬一样的嗅觉,轻而易举地嗅到他想逃脱的味道。
“算了,我又突然不想去了!”他像一条被钓上了岸的鱼,要死不活的,又趴在桌子上,一动
也不愿动了。
该死的,他不是早就打电话回况家了吗!
可为什么……
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来接他!
再没有人来保他,姜启凡和那个死丫头,就要在脉脉斜辉下,比翼双飞,耳鬓厮磨,演绎新一
版的天仙配了!
“真不好意思,王局长,又给你添麻烦了!”
一个饱含惭愧,柔情似水的女声,从这间办公室的门外传来。
终于……
他亲爱的母亲大人呀,终于没有抛弃他,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他久旱逢甘霖似的跳起来,回过头。
只见简泓茜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陪着笑脸,说着客套话的,是一位穿着笔挺的警官制服,宽额浓眉,架着一付斯
文的无框眼镜,无论相貌、外表和气质,颇像港产警匪片里,奸律师似的中年大叔。
大概是个高级警司一类的角色。
简泓茜似乎跟他还算熟,那位中年大叔,好像也想在她面前,极尽讨好之力。
总之,事情很快就圆满解决!
我是神经兮兮的“大公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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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铭浩在胖、瘦警察不甘心的注目礼下,亦步亦趋地跟在板着面孔,抿紧双唇的母亲身后,走
出了警局的大门。
终于,又呼吸到象征着自由的空气。
“跟我回家!”简泓茜的脸上,绝对写着,打算把他永远圈禁起来的意图。
“不行,我还得去机场,拿一下行李!”他诡辩。
“什么行李,我派人帮你去取!”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
他要亲自验证,死丫头,到底是谁的女朋友!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不听!你再这样执拗下去,迟早要出大事的!”简泓茜的怒斥,况铭浩
已经听不到了。
因为,他已经不顾一切的,跳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命令司机,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朝机场
开去!
Σ( ̄□ ̄;)Σ( ̄□ ̄;)——又跳出来,你这为所欲为的分隔线
!——Σ( ̄□ ̄;)Σ( ̄□ ̄;)
机场大厅的一隅。
时钟,早就指过了下午两点。
可丛允宗,才刚刚吃完午饭。
他独自坐在餐厅的角落里,望着手中钱包里的一张黑白小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樱唇含笑,美目流盼。
一双眸子,如秋水,似寒星,像白水银里,养的两丸黑珍珠。
略显消瘦的面颊,有着和丛珊瑚大相径庭的娇柔和忧悒。
这是他的亡妻。
十六年前,在孩子诞下的三天后,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身虚体弱的她,没有熬过那年的
冬天。
最后,抱着对刚出世的孩子,无尽的遗憾和幽怨,离开了人世。
丛允宗怅惘地抬起头。
流金铄石般的日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
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珂雯,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啦……’
迎着阳光,他默念。
脸上,眼中,全是落寞,寂寥,还有对亡妻,无穷无尽的追思和怀念。
我是神经兮兮的“大公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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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他面对亡妻的照片时,全世界,仿佛安静的,总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丛师傅,太好了!原来你在这儿呀!”一个穿着地勤制服的女孩,急急忙忙地跑来,捂着酸
涨的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不好了!那个……那个,你快去投诉科看看吧!”
“怎么了!”他连忙收好钱包,站起来问。
“有……有个人找你……”
“谁?”
“这个……”女孩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人的来头,似乎挺大的,科长、经理全都出动了,可好像还是应付
不了,经理让你没事,就快点过去!”
丛允宗一脸茫然。
大人物?
会有哪个大人物,不辞劳苦,在烈日炎炎的下午,特意前来找他?
他不及细想,流星大步地朝机场的办公区走去。
还没走进投诉科的大门,先听到投诉科科长,一个中年的胖大叔,阿谀奉承的笑声:
“况少爷,要不,我让人,给你换杯热一点的茶吧!”
“不用了!”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只比历史第一暴君秦始皇,温和几分,“那个姓丛的大巴司
机,为什么还不来?”
这个年轻人的声音……似曾相识!
丛允宗的心,莫名的,多跳了两下。
急忙走进去,第一眼率先落在办公桌后,阔气的老板椅上。
那儿,原本是投诉科科长的宝座。
如今,却被某个嘴上无毛的拽小子,鸠占鹊巢地霸占了。
是他!
丛允宗定睛一看,愕然愣住了。
他不是昨天下午在机场门口,被珊珊不小心毁了天价鞋,和珊珊打了半天嘴仗的阔少爷吗?
今天怎么得空,又上这儿来了?
况铭浩一见丛爸爸,顿时喜上眉梢,活像看到他背着一只金灿灿的大元宝,走进来了似的。
他顺手丢开手中把玩的台历,跳起来就问:“你可总算来了,死丫头呢?”
我是神经兮兮的“大公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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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是死丫头?”丛允宗惑然。
“就是你的女儿,丛珊瑚啊!”他一点也不感到惭愧,继续肆无忌惮地问,“她现在,在哪儿
?”
“她……她在家里休息呀!”丛允宗不解。
这问题,问得有几分弱智的嫌疑!
但更弱智的问题,马上被况铭浩又抛了过来,“在家?是她一个人在家吗?”
“这……是啊!”丛允宗更加不解。
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到底想问什么?
他哪知,心乱如麻的况铭浩,像被千百万只蚂蚁,钻进了他心里,在啃、在噬、在咬,在围攻
似的,举棋不定,坐立不安。
死丫头一个人在家?!
这不是给了姜启凡那个混蛋一个好机会……一个他们俩情意绵绵,独处的好机会吗?
姜启凡现在在哪儿了?
在去死丫头家的路上!
不、不、不!
我光是在警局里,就白白地耽误了两个小时!
说不定,那个大腹黑,早就已经光明正大的坐在死丫头的家里,抱着死丫头卿卿我我,哝哝私
语了!
“我找她!我要找丛珊瑚!马上,现在!”
他用手撑着办公桌,一个漂亮的腾跃,直接从宽大的办公桌后,跳到了丛爸爸的面前,只差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