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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88)+番外

直到吴裙雪白的面上浮了层薄红,拍着脸跑到了屋外道场上,才簌簌地跟了上去。

崖边有白鹤守候,倒是不用担心像那晚一样。

楼鹤微眯了眯眼,温和笑道:

“道长是故意的。”

他语气肯定,显然已知宁道奇心思。

宁道奇抚着长髯摇了摇头:

“孤男寡女,总是不宜。”

他顿了顿看向对面风姿出尘的青年笑道:

“更何况公主常年长于隋宫,不知世事,也是容易被外间有心引诱。”

这番话意有所指。

楼鹤却不在意,蓝白道袍玄鹤若飞,端是一派清然。

“宁道长以为我在引诱阿裙?”

他语气温和,念起那名字又平白多了几分温柔旖旎。

宁道奇微微皱眉叹道:“我二人为邻多时,贫道本不欲猜测道友,然,九公主之事却是反常。”

“让人不由多想以楼道友的武功,究竟为何要屈居于这冷清华山之上。”

楼鹤指尖微顿便听对面看似无为的老道问:

“六分道家心法,而剩余四分贫道也是好奇。”

他话语直白,亦是不再掩藏。

屋内很静,连炉中干柴之声也听的真切。

宁道奇已不再说话了。

楼鹤幽幽看着窗外,看到那衣袖浮了清鹤的小姑娘笑着与松鼠嬉笑打闹,似已忘了方才之事时,眼中渐渐多了丝温和笑意:

“道长以为剩余四分是什么?”

“不过是魔门功策而已。”

他姿态温和随意,所言之语却让屋内如同冰封。

宁道奇叹了口气:

“你与向雨田是何关系?”

他已想到了那小公主身上的道心种魔大法。

却见楼鹤淡淡摇头:

“我不认识向雨田。”

“可他或许却认识我。”

他说到这儿已然觉得有些无趣,身上鹤麾略有些寒意。

羽冠修目的姑射仙人轻咳了声,缓缓消失在了云雾中。

吴裙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抱着松鼠望着那人背影,轻蹙着眉头有些疑惑。

“小姑娘过来,贫道今日给你烤地瓜吃。”

宁道奇吐了口气,招手道。

松鼠“吱吱”叫着。

小公主回头看了眼,安抚的摸了摸茸茸的呆毛。

待那人背影彻底不见,才慢慢进了屋子。

老道士微微摇了摇头。

自那日宁道奇出关后,吴裙已有好几日未曾见过楼鹤了。

想到两日前的对话,小公主咬了咬唇。

“这世上之病皆有源头,风寒是,肺痨亦是。公主可知自己为何不语?”

宁道奇淡淡问。

吴裙摇了摇头。

却听老道士叹了口气:“因为你生来便已被人定好了命运。”

“道心种魔大法,总是要牺牲一方成全另一方的。”

吴裙微微垂下眼来,仍是有些疑惑,她生在宫廷,对这些江湖功法自是不怎么明白。

宁道奇拂尘轻扫,那正食着松果的小松鼠突然顿住了。

慌张的跳到了小公主怀中。

“它怎么了?”

吴裙好奇的写道。

宁道奇缓缓摇头:“她被封住了元气,也如公主一般说不出话来。”

那松鼠起先是有些躁动,过了会儿竟慢慢安顺了下来。只是那一身松软光泽的皮毛却缓缓黯淡了下来。

像是无力一般,微微蜷缩着爪子。

见小公主担忧的望向松鼠,眼中已有泪珠来,宁道奇心下叹息,已是解了那小东西的气穴。

“公主莫要担心,它未曾被人种下魔种,如今解了气穴,自是无碍。”

吴裙缓缓眨了眨眼,便听那人继续道:

“道心种魔大法便是如此情景,若这般往返五次,被种魔者……”

宁道奇心下不忍,却见那小公主微微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写道:

“我会怎样?”

那眼睛弯弯的,想月牙儿一般好看,却晕了些朦胧的水雾。

她已是明白了。

老道士扶着长髯慢慢道:

“公主生时便被种下了魔种,那人为了避免元气外泄,护不住魔种,便封了公主身上几处气穴,因此才导致说不出话来。

“如今魔种已返气四次,第五次之时”

宁道奇叹了口气:“便是公主身陨之日。”

天暗沉沉的,月上柳梢。

映的房中烛火幽幽。

吴裙微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只是紧紧笼着被子。

那炉上新柴烧的正旺,“啪/啪”的响着。

她蹙了蹙眉,思绪正有些迷糊,却感觉一双手轻拂过发髻。

那双手凉凉的,指节修长,连指腹处的薄茧也很熟悉。

小公主捏着被子的手握的紧紧的,青涩的脉络愈显孱弱。

那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终是慢慢睁开了眼。

鹤冠白羽的清俊道士目光温和:

“别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样睡着不舒服。”

吴裙微微垂眼,任由他轻轻拆下挽着的桃髻。

这姿态着实可怜。

楼鹤轻叹了口气,替她捻了捻被子:

“睡吧。”

他面容生的好看,在寒舍中亦如云上姑射,说不出的清辉雍然。

吴裙眨了眨眼,却是缓缓弯了弯眼眸。

那月牙儿似的眼中像是蕴了盈盈水光,柔软动人:

“宁道长说你会杀了我。”

“你会吗?”

她在他手中轻轻写道。

楼鹤感受着指尖落下涩涩泪珠,微微摇了摇头:

“不会。”

他的目光很温柔,让人不由自主便信了。

小公主弯了弯唇角:

“我相信你。”

她写完便收回了指尖,目光软软的看着那羽冠仙人。

“睡吧。”

一只手轻拂过额边散发。

楼鹤眉眼柔和地看着榻上人微微闭上眼睛,唇角缓缓流下一丝鲜血来。

第72章

天蒙蒙将亮。

昨夜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 今晨起来窗外还是雾气胧胧。

吴裙支着手看着外间细雨缠绵。

华山之上风景与隋宫大不相同,一个繁荣到了极致,一个却清冷到了极致。

她身上还穿着那日蓝白的清鹤道袍,远远望着倒也像是道门仙姑。

宁道奇那日话语已尽后便不再多言。

他虽提醒她小心楼鹤, 却从不限制二人交往,每日只是静静地坐在屋顶上打坐。

像他这般境界,寻求的不过是一个突破。若是过不了那一关,前尘种种都是扬沙幻露。

吴裙静静地看着清鹤自谷中飞起, 又突然俯冲而下, 吓得枝头麻雀簌簌飞走。

那细雨打湿山上落红, 埋在泥土中。

这世间一切都很静, 仿佛是一种玄妙的道境。

吴裙微微闭上眼,似也随着那白鹤腾于云间,衣袖扬扬落入溪谷之中。

那种感觉很舒服。

许久, 面如桃靥的美人轻轻弯了弯唇角。

“公主很有天分。”

宁道奇眼中带了丝笑意。

吴裙长睫颤了颤,终于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