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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86)+番外

“却是老道。”

两人言语间那鹤冠白羽的道袍青年已消失不见。

松鼠犹豫半晌,却是轻轻蹭了蹭桃衣美人的手指。

它向来灵性,平日里只要主人一回来便甩着尾巴溜走了,难为今日还留在这儿。

宁道奇挑了挑眉,听的“吱”的一声才回过神来,却是那小东西已等不及了,不由笑道:

“公主日后久居华山,若是觉得这袇房有何不妥之处,尽可告诉老道。”

“老道若是下山可为公主添置些东西回来。”

这山上确实简陋,袇房之中看起来空荡荡的。

吴裙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便好。”

她摸了摸肩头松鼠轻轻写道。

宁道奇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来。

华山清寒。

松鼠至暮时便已离去。

吴裙喝过药后终于下了塌。

她醒时便在袇房之中,还尚未见过这云巅风景,此刻也不由有些好奇。

道场之上终年云雾缭绕,隔着朦胧夜色一时倒也看不真切。

吴裙一时不察竟是踩空了。

她本已走到边缘,再往前便是万丈深渊。

粉色的桃衫儿瞬间没入云雾之中。

小公主紧紧闭着眼却闻青山之外传来一声鹤鸣。

一只白鹤自云雾之中腾空而上。

直到肩上传来熟悉的茸茸触感吴裙才微微睁开眼来。

却见那小松鼠正亲昵的用尾巴蹭着她。

白鹤眨眼间已飞到崖边。

听得一声清鸣便已停了下来。

吴裙眨了眨眼,便见那崖壁之上立着一个鹤冠白羽的清俊道士。

正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楼道长。

不由弯了弯眼眸。

那看起来宛若姑射一般的道长也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她听见他问。

小公主张了张口,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那道长似是知道,微微伸出手来。

他的手很好看,指节修长,似冷冷冰雕。

小公主初握住那手掌只觉寒气瑟瑟,见那羽冠仙人目光温和,不由轻轻弯了弯眼眸:

“阿裙。”

“我叫阿裙。”

她轻轻写道。

肩上松鼠似也知道了,“吱吱”地叫了声。

鹤冠白羽的青年微微颔首,温和道:

“贫道楼鹤。”

他声音似有奇妙韵律,显得清淡平和。

吴裙方才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竟似心灵相通一般。

他在问她怕不怕。

小公主微微弯了弯唇角。

她笑起来很美,眼中像是溶了细碎星光,柔软动人。

楼鹤摸了摸鹤颈,只道了声:

“去吧。”

那白鹤清鸣了声,瞬间冲雾而起。

它这次飞的很快,吴裙却并不怕,软软的环着鹤儿脖颈回头看了眼。

那蓝白相间的道袍已离了很远,指尖却似还残留着淡淡寒意。

华山很大。

那白鹤时而冲入谷底溪流之中,时而又腾空直入高云。

吴裙好奇地看着沿途风景。

她生在隋宫多年,竟从未有一日如此畅快。

朝游北海暮苍梧,方知诗中所言不假。

对面远远亦有一灰雕急冲而来。

松鼠“吱”叫了声,那白鹤却丝毫不惧。

吴裙看了崖壁一眼,环着鹤儿脖颈的手紧了紧,却是慢慢睁开了眼。

白鹤高鸣一声竟是冲着灰雕腹部腾空而起。

那速度很快,甚至比风还快。

眨眼间衣袖上已落了片灰羽。

那灰雕斜落在崖边树上,却是已不敢再撞上。

吴裙弯了弯唇角。

山巅之上,楼鹤目光温和的看着云雾。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清鸣响起,白鹤俯身冲落崖壁。

那松鼠甩了甩尾巴跳了下来。

吴裙刚松开环着鹤颈的手,便觉眼前衣袖温凉,竟是被人轻轻抱了下来。

楼鹤并未解释,在那粉衣美人落地时只是淡淡松开了手。

那鹤儿已离去。

月上柳梢。

清辉寒光落在薄衫上,吴裙鼻尖微微有些红。

却仍是笑看着面前高华如姑射的年轻道长。

不知为何,自第一眼见他时她便觉得很亲近,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吴裙微微眨了眨眼,却见楼鹤也眨了眨眼。

那带着温热暖意的羽麾便已落到了她身上。

男人身上有很清淡的香味,像雪的味道。

吴裙弯了弯唇角。

“你不冷?”

她眼中话语直白。

楼鹤微微摇了摇头,却是笑了,那笑意清淡,却也很温和:

“你该回去了。”

天色确实已很晚了。

吴裙轻轻点了点头,走之前却突然返过身来。

在那仙人面上印上一吻来。

又迅速跑了开去。

松鼠“吱”的一声躲进了山林中。

楼鹤淡淡垂下眼来,看不清神色。

吴裙进屋后褪下羽麾,却觉袇房中竟比白日里暖和些。

那窗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方精致的火炉。

炉下木柴是新添的,窗户微微开着,因此房内倒并无气味。

其上香甜清酒已是煮沸,此刻咕咚咕咚响着。

想到白日里见到那人背上干柴来,小公主眸光亮了亮。

洛阳:

独孤皇后大丧过后,晋王带孝三日便被派往了玉门之外。

虽说胡人来犯突然,但朝中并非无将,此番圣意倒也令众人不解。

可看帝王深沉目光,谁又敢多言呢。

自九公主离宫后,隋帝耐心越发不好了。

朝中多次有人因一言而定罪,众人若想活的久些,自然不敢多话。

太傅之职已免,裴矩自然也开始入朝供职。

这位年轻的世家子弟甫一入朝便与宇文化及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独孤峰挑了挑眉,却听隋帝淡淡问:

“爱卿觉得此举如何?”

立马收回目光来,低头道:

“臣觉此举不妥,一来边关战事吃紧,二来耗时极长。”

“大兴土木,恐难完成。”

他小心看了眼隋帝,补充道。

隋帝捻弄玉玦的手顿了顿。

他此前亦认为不妥,因此朝中众人都顺着那话说了下来,竟无一人反驳。

“裴卿。”

杨坚微微抬眼。

裴矩应了声,自列中站了出来。

独孤峰自以二人已是同一阵营,不由使了个眼色。

裴矩却似并未听到一般,敛目道:

“运河之事利在千秋,臣认为可。”

他语气淡淡,却坚定笃然。

令众人心下一顿。

隋帝眯了眯眼:

“诸卿可有别的意见?”

帝王目光扫到宇文化及,却见那朱红官袍的青年沉默不语。

他自华山回来后,变化倒是大。

朝中众人无人敢语,李渊更是将头埋地低低的。

殿上静静地。

沉香缭绕漫上帝王莫测面容。

良久,听得一声轻笑:

“既然诸位并无意见,那么就依裴卿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