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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76)+番外

“你眼中的毕玄是什么样的?”

他纵横多年,无论是血战中原名士成武尊之名还是回突厥为东将军,从未在乎过别人目光,如今却是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问出口。

吴裙细想一番,却是眨眼笑了笑:

“大约是虎狼之人。”

她柔软娇嫩的手被古铜色的大掌包在掌心,毕玄思极方才细弱触感,不由挑眉:

“公主年纪尚小怕是不知虎狼之意。”

他眼中笑意沉沉肆虐,那小公主微微愣了一下,却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雪肤之上宛若生了桃色,连眼尾处轻翘的弧度也显得滟滟动人。

吴裙微微撇过眼去便要抽出手来,却被那人牢牢握住。

不由更加羞怯。

那是一种很动人的姿态。

毕玄朗笑一声却是松开了铁钳一般的手。

那花儿毕竟娇贵,若是真惹怒了便也不好了。

吴裙揉着手腕儿微微背过身去,送客之意已是明显。

晨光央央。

那粉桃的衫儿贴在雪色脂玉之上更显得靡靡动人。

毕玄眸光微沉,却是笑道:

“公主已可嫁人,以后自是要知道这些事的。”

那小公主却并不理他,微侧着面容低低垂眸。

庭院里静静地,宫女们早已被打发到了一边去。

枝头花瓣儿被风吹落在长长眼睫之上,似覆了一层香气。

束袍武士叹了口气:

“我要走了。”

他此刻语气终于又恢复了之前模样。

吴裙犹豫半晌慢慢转过身来,却见毕玄已翻身上马,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真的要走了。”

他语气朗朗似含着笑意。

小公主眨了眨眼,却是弯下了眸子。

昨夜雨后,今日难免寒凉。

瑟瑟春风吹着单薄衣衫,似那日洛阳一日桃花落尽。

吴裙微微伏身行礼。

不知怎的,毕玄竟想到了那日夜里她俏语无意的话来:

‘待你当上可汗再来与我说话。’

不由朗声一笑。

那位人人敬畏的武尊已扬鞭策马而去,像来时一般,肆意飞跃出这沉沉宫墙。

吴裙轻轻勾起了唇角。

她笑意天真动人,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蒹葭默默将雪色披风披在那美人肩上。

“瞧着一会儿又是有雨了。”

她低声道。

小公主微微点了点头,任由她扶着入了殿中。

洛阳城外。

灯火与雨滴漫上画舫,远远望着竟是影影绰绰。

画舫之上一清俊男子负手立于船头,看着城中高楼不知在想什么。

“裴大人怎么不进去喝酒?”

背后突然多出一只手来,裴矩微微皱眉,转过身时却已敛下寒意:“不胜酒力,倒是已有些醉了。”

独孤峰笑道:“裴大人初来洛阳,这不胜酒力却是不好。”

这青年俊才虽是难得,却也不必独孤阀一力拉拢。可那裴矩却是出身裴氏高门。身后也是不可小觑。

独孤峰想到日前宫中传来的消息,目光微微闪动。

正这时,随行歌女痴痴缠上男人手臂。

裴矩面露尴尬却听独孤峰笑道:

“裴大人刚出来一会,没想到杜大家便已如此不舍了。”

“怎的往日也不见对我们几个常客如此热情啊。”

杜芷轻笑了声,挽着男人的手却并未松开:

“独孤阀主也说是常客了。”

她说话间又往男人身上贴了贴。

裴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却是任由两人一唱一和间拉入画舫笙歌曼舞之中。

三旬酒盏已毕。

舫内舞姬都已退下。

独孤峰饮了口酒,突然道:“裴大人入宫述职之事可有眉目?”

他似只是随口一问。

裴矩摇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尚未。”

他坐在阴影处看不出神色来。独孤峰微微眯了眯眼:“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差事,不知裴大人可有意愿?”

他这话拉拢之意已是很明显,裴矩并未答话。

独孤峰也不介意。

只是看着舫外江心悠悠道:“九公主尚缺一太傅,陛下寻觅多时,我看裴大人或可胜任。”

这差事本是热饽饽,奈何宇文化及从中作梗,至今仍未有人填补空缺。

裴矩微微眯了眯眼:“裴某才疏学浅恐不能胜任。”

他语气淡淡倒叫独孤峰高看了一眼。

初入洛阳为官的青年谁不想攀上九公主。

这裴氏芝兰倒也不枉虚名。

独孤峰轻笑一声慢慢落杯:“你这样很好。”

他语意不明,细想却似有更深的意思。

裴矩静静倒了杯酒,看向岸边灯火通明。

隋帝九年四月。

开文举自各地选拔人才。

世家子弟也应召入洛阳述职。

宝殿里:

隋帝支手坐在龙椅之上,手中轻叩着半玫玉玦。

他似已不耐烦了,半阖着眼漫不经心。

随侍大太监看了一眼殿中跪着颤抖不已的青年微微皱眉:

“陛下?”

今日殿上俊才皆为九公主太傅之职而来,没成想却如此不成器。

隋帝淡淡摆了摆手,高育便已知其义:

“下一个。”

唤作闻常的青年心中一叹,却是伏身慢慢退下。

他们本是寒门科举士子,由地方选拔而来入洛阳得见天子述职,却不想竟卷入九公主选拔太傅一事之中。

一个已经成年的公主这时候选拔太傅,可见隆宠之盛。

青年想到那闻名天下的惊鹊台来,倒也不觉得稀奇了。

见他出来,殿外候着的众人倒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提起了心。

只一个时辰,便已有三十人离去。

只是不知下一个是谁。

裴矩微敛着眉目,站在一群士子之中,青衣寒俊倒显得名士风流。

高育目光微动:“可是清河裴氏?”

青衣名士微微颔首,气度风华皆是上品。

高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公子与老奴来吧。”

两人走后,士子们顿时议论了起来。

“竟是裴氏子弟,难怪。”

一寒衣青年羡慕道。

“这裴氏难道有什么来头?”

旁边人不解问。

寒意青年叹了口气:“你只观他来洛阳第一日独孤阀便在江心设宴款待便知他身份不凡了。”

此话一出,惹得殿外总管冷哼一声。众人顿时不敢多言,心中却俱是对那叫裴矩的青年好奇不已。

高育进了宝殿之后便已退下了。

殿内只剩了隋帝与裴矩两人。

龙涎香静静地燃着。

隋帝目光沉沉地打量着殿中青年,忽而笑道:

“果不负裴氏玉树之姿。”

那青年眉目俊逸,风华更是疏落难得,比一般世家子弟来说却多了分风流笃定。

裴矩淡淡垂眸:“陛下谬赞。”

他话不多,也无恭贺之语。

隋帝微微点了点头:“朕听说独孤峰那小子曾大力推举你。”

帝王语气似笑非笑,裴矩却似未听懂般,只道:“独孤阀主只是比陛下早见过微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