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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68)+番外

吴裙微微敛下眼来,拿着裙子进了里屋。

西门吹雪摩擦着剑看着门外,面上神色淡淡。

“我听那小姐刚刚开口叫先生师父?”

绣娘看气氛冷凝,犹豫半天道。

这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江湖中人,本就不该她多嘴好奇的。

白衣剑客微微回过眼来。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顺着石阶路流向泥土里。

过了很久才听他淡淡道:“她是我妻子。”

绣娘想到那姑娘颜色来,也不觉有奇。那样的美人,便是徒弟又是如何呢。

珠帘微动。

唏索间那换了红衣的美人已经走出来了。

西门吹雪目光微顿,却是沉沉难言。

反倒是绣娘夸道:“姑娘天姿国色,这红衣愈显风流瑰艳。”

吴裙抿唇轻笑了笑,眸光微落。

“我初次见师父时也是穿的这样的裙子。”

她眼中温柔灿灿,端是一派明艳。

那剑客握剑的手顿了顿。

雨意未停,天色昏沉摇暗。

白云城中,叶孤城指尖微顿,却还是将那封信送了出去。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一日终于也要来了。

鹤麾剑客慢慢皱起了眉头。

庭院中,扬花落落滴落雨珠。沾了艳色的花瓣顺着枝头落入泥土中。凭添一抹凄寒之色。

红衣美人执剑作剑舞,雨夜之中恍若九天而来。

瑰艳剑光破开沉沉云乌。

白衣剑客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眸中暗光一闪而逝,竟是想起了昆仑之时。

“阿裙。”

他口中呢喃着这刻在心尖的名字,剑意生寒。

一舞已毕,红衣美人敛眉低叹:

“无情之道的最后一步,师父可愿成全我?”

第59章

吴裙剑道已入, 却始终差着一步。

她由情入道,心中有旧愿,若是不破开云雾,便终究难以大成。

西门吹雪亦是如此。

魔道一日不出, 剑法便衰退一日,由盛转消直至耗亡。

月光盈盈,那美人持剑立着,水红的衣裙随晚风舞动, 极艳又极烈。

那飘带像嫁衣的颜色。

白衣剑客微微勾起唇角。

他的笑意很冷, 面容也很冷:“你在骗我?”

他看向了吴裙持剑完好无暇的手。

却见那美人轻轻笑了笑:“我确实是受了伤, 师父亲眼所见。”

“不过, 那伤啊~自药铺之后便已好了。”

她语气漫不经心,却让西门吹雪眸色更深了些。

他本已入魔,剑意愈加难以控制, 白衣剑客淡淡垂下眼来:

“你在逼我。”

吴裙眼波微转,却是叹了口气:“为剑者向来须斩断心魔,师父又何必装作不知道呢?”

她声音娇娆,似血仞一般直直刺入男人心头:“难道师父这些日子从未想过杀了阿裙?”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顿了顿, 面色更冷了。

红衣美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师父要破心魔,我欲破权障,终有一日便是如此。”

她看着目光沉沉的剑客,缓缓伏身。

那红衣婉转曼妙垂在地上, 像是盛开在火岸的伽兰之花, 用枝蔓上的软刺狠狠扎入人心尖。

“还望师父成全。”

她的背挺的很直, 眸光柔软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

像是第一次拜师那般。

而这一次却是要亲手了结这段师徒情意。

西门吹雪面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种奇妙的神色。

良久冷声道:“拜师是你,诱我是你,说要了断情意的人也是你。”

他微微抬眼,目光沉沉叹息:“阿裙,我对你太过仁慈了。”

吴裙缓缓起身,月色与剑光交相印在那雪肤之上,生出一股凛冽的艳气来。

她望着那白衣剑客,眸光盈盈。

“师父还未见过我今日之剑吧。”

那疾愁剑仞轻吟,已是动了。

这一剑是那人亲手所授,她曾苦学三月,日日挥剑不下千次。

如今便也亲手还给他。

万寂无声,枝头梨花簌簌落下。

寒光乍破间有凄艳之色自月下而来,似分月断云,瑰如天日。

西门吹雪面色孤寒。

在那艳光划过时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剑也动了。

那是很简单的一剑,也是很快的一剑。

自西而来,由死而落。

那是死亡的一剑。

两柄剑交织在一起,带着凛凜铿锵之声。有玄铁残屑缓缓落下。

两人离的极近。

吴裙可以看到那人落了寒霜的眼睫与无情的薄唇。

西门吹雪眸光冷冷,便听那人在耳边笑道:“师父如今可还会收剑?”

乌鞘与疾愁俱是一往无前之剑,若是收剑便是后退。

一个退了的剑客手中是握不住任何东西的,无论是剑还是――美人。

西门吹雪的手依旧很稳。

他想起了那时落叶满园,那红衣美人双手握着剑告诉他:

“师父为我破例了。”

他淡淡垂下眼来,冷笑:“阿裙,例外只有一次。”

心软也只有一次,像她那样的美人,本就不应该饶恕的。只有完完全全地斩断羽翼才能依附于他。

从前是他太仁慈了。

那剑意杀气凛然,破月梨花自枝头染血飘落。

听得一声叹息。

那冉冉红衣愈发明艳了。

“师父,我疼。”

吴裙长睫轻颤了颤,雪白的面上已无半分血色。

西门吹雪拿剑的手上缓缓滴下血珠来。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剑,那原本有所阻挡的剑锋此刻竟直直刺入心口。

她还是笑着的,那白衣剑客手上青筋爆出。

他在将剑刺向她的那一刻便震断了自己手上经脉,可惜却还是晚了一步。

“阿裙,你又骗我。”

他一字一句狠声道。

嘴角也已缓缓流下鲜血来。

那红衣美人心口处已被贯穿,原本水红的衣裙竟被染成了嫁衣一般的颜色。

她的目光依旧很美,像是盈盈动人的水仙一般:“师父。”

吴裙咬了咬唇,面色雪白:“师父这次没有收剑,阿裙却收剑了。”

她眼中仍带着笑意。

西门吹雪指尖微颤。

却听那刺在他心口的人轻声道:“师父可否侧耳过来,阿裙……”

她声音已有些颤抖,细弱地几不可闻。

白衣剑客缓缓靠近,便听那美人轻笑了声:“师父千万别忘了阿裙啊。”

她面上已沾了血珠,每说一句话便要喘口气。

水红的衣裙上盛开着大朵大朵血色的花,顺着指尖蜿蜒流下。

吴裙长睫轻颤了颤,最终慢慢闭上了眼。

她这样子极美,像是睡着一般面上犹带着笑意。

风寒簌簌,月落星移。

枝头梨花沾血沉谢。

良久,那白衣剑客轻笑:

“阿裙说心悦我可是真的?”

他声音清冷,听着却有几分诡异,可惜院中却已无人回答了。

‘习得那人平生之剑,再一一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