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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影帝觉醒了(198)+番外

果然,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荣潜便翻飞着从远处的屋顶掠了回来。

班准的期待值被拉到最高点,好心情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回来啦,快些进屋,外面冷得很。”

说这话的时候,班准丝毫不像那个素日里沉默寡言的小王爷,倒像是被荣潜今日的这个偷偷帮他弄酒的行为激发了稚童的心性一般。

荣潜时常在屋外轮值,对寒冷的感知不算真切,听班准说外面冷,他下意识朝小王爷的脸上看去,眉心微蹙。

怎么就傻乎乎地伸着脑袋挨冻,不知道多披几件衣裳吗。

“主人当心着凉。”

荣潜单手拎着酒坛封口处的麻绳,背跃进卧房的同时,顺手带上了乌色的窗棂,让班准免于寒风的侵袭。

他去府外寻了几条街,才找到这个时间还开着门的酒家,仔细比对了几种味道最为温和的酒后,才匆匆赶回王府。

班准目的达成,心情正好得不得了,连声应着荣潜对他说的话,双手捧起酒坛,拍开了泥封,珍惜地倒进小杯子里面品鉴起来。

“咂……真好……”

班小王爷发出了满意的赞叹声,朝身后的椅背靠去的间歇,还抬眸看了眼伫立在桌前静候吩咐的荣潜。

这小子从小时候就不爱讲话,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没想到长大了也还是这样。

虽然对小时候那些不愿意牢记于心的经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班准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那个时候的荣潜,总是趁他夜里睡着的时候,悄悄地溜进他的卧房里,就算是趴在他的床边,也要陪着他度过令人徒生惧意的夜色。

皇祖母在宫里,父皇母后也在宫里,虽然时常会出宫来看他,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却实在不算多,只会在每次见面的时候,给他数以百计的珍贵补品,用之不完的绫罗绸缎。

所以除去养在后院的年迈狗儿之外,在这漫长时光中,成为班准贴身暗卫的荣潜恐怕是陪伴在他身边最久的活物了。

暗卫和死士并不相同,死士没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他们生来就是作为一枚向死而生的棋子,听从主人的吩咐,执行有去无回的任务。

而暗卫却不同,他们只需要为主人一人赴死。

班准再次被暗卫营的使命震撼到,咽下口中的酒液,上下打量起荣潜的身材。

原来成为暗卫,身材便可以变得如此健硕,毕竟在他们还小的时候,荣潜瘦得像根豆芽菜一样。

班准只考虑到荣潜早年间身体瘦弱,却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的年纪着实差了好几岁,营养丰富的少年小王爷和整日苦苦操练的孩童又怎么可能完全相同。

荣潜发现了班准打量自己的目光,心跳倏地乱了一瞬,眼神缓缓落到地面上,似是在逃避着什么。

看荣潜似乎并不想跟自己有视线上的交汇,班小王爷不满意了。

他“啪”地一声放下酒杯,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荣潜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以求自己能够站稳,在荣潜慌忙来扶他的同时,开口问道:

“……咦,你今年几岁了?”

班准不常喝酒,因此即便喝得不算多,看着荣潜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荣潜正顾着扶他,听见班准的问话,匆匆答了一句,“回主人,属下今年十九。”

“你……”班准就着荣潜喂过来的水杯轻啜了一口,抿了抿色泽红润的嘴唇,笑呵呵地看着他,“你可成婚了?”

荣潜愣了一下,握着班准肩膀的手指微微轻蜷,垂下睫毛回答道:“回主人,不曾。”

心有所属,哪还能成家。

握着荣潜的手腕、整个人朝后倒去之前,班准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

“你得成亲啊,生不生孩子的不重要,最重要的……”

荣潜揽紧他的腰身,心知小王爷的这副样子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便难得地主动询问班准道:

“主人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身为被陛下放在心尖儿上宠着的弟弟,平日里鲜少有人敢用疑问的语气对班准说话。

因此突然听见有人这样问他问题,班准不免来了点兴趣,原本已经快要合上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咧嘴一笑:

“你对此很是好奇?”

荣潜无意于跟一个醉汉在这里拉扯,只想把这傻乎乎的主人扛回到榻上去,能亲眼看着他入睡,也算是能安下心来。

酒是他找来替人消愁的,人便也应该由他负责来哄睡。

荣潜只迟疑了这么一会儿,班准就不乐意了,扭着荣潜的衣袖追问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

荣潜只能答道:“是,属下实在好奇,还请主人为属下答疑解惑。”

班准咧开嘴,朝荣潜嘿嘿一笑:

“我是说……最重要的……是要有人陪在身边,这样你才能,才能不像我这般孤独,这么多年你一直陪我身边儿,委屈你了……”

明明是在说让自己感到难过的事情,可他却还在把这件事当成给后辈的经验一样讲出来,末了,还仿佛是在表达着莫名生出的歉意般的情真意切。

荣潜按在青年腰后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旋即抽回只手来,轻轻按在班准发烫的眼睑上,温声道:

“主人,您该歇息了。”

“奥……是吗,那好吧。”

班准倒也听荣潜的话,顺着他的力道歪倒在床榻上,懒洋洋地伸展着疲惫的身体。

一番抻拉之后,班准的精神头儿好了不少,但意识还不算清醒。

荣潜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俯身给他盖好被子。

班准迷迷糊糊地歪倒在被子里,眯着眼睛,却还是看不清伫立在他床榻边上的高大少年。

烦躁之余,班准不再顾忌那么多,蛮不讲理地对着荣潜吩咐道:

“我想听曲儿。”

荣潜:“……”

小王爷过于强人所难了些。

他要是有这能耐,便也早就去朔月楼找个房间等班小王爷垂怜了。

“你……你不会?”

班准看上去有些失望,低头摆弄着削瘦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攥紧又张开,似是在检查它们为何变得如此迟钝。

就算是面对主人喝醉了的情形,作为暗卫,荣潜也还是要回答他的问题。

“请主人降罪,属下当真不会。”

若是唱得难听了,最后挨罚的还是他,倒不如现在直接就认罪了。

班准倒没有惩罚他,只不过打算做比惩罚荣潜还要严重的事情:

“那……那我要去朔月楼,听小淸倌儿唱。”

荣潜怎么可能放他在这个时候去那种地方,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主人,那……属下试试。”

荣潜日日陪伴在班准的身边,对他喜欢的曲子如数家珍,只不过自己亲口唱出来,还是头一回。

他清清嗓子,努力摆出那朔月楼的淸倌儿平日里唱曲儿时候的架势,正面面对着班准,开口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