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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孟律师结婚之后(95)+番外

“是,要拍吗?”

“要。”

孟廷川套了件外衣,一边捡起被子上的相机往外走,一边叮嘱陈遇:“你多穿一点。”

陈遇头一次看见极光,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是想想彩虹消散的速度,他也没穿太多,像孟律师那样披上外套之后再多加了一块围巾,也跟着一起出去。

一会儿功夫两个人都走了,久久也从床上起来,陈遇关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把久久抱在怀里。

孟律师走得很快,陈遇开门出来他已经在百米外的空地上了,现在的气温在零下,陈遇也不知道多少度,很冷。

久久是个纯天然小暖炉,虽然有点沉,抱在怀里御寒效果还不错,他快步往孟廷川的方向走去。

孟律师专注地看着镜头,又拍了几张才把相机往陈遇的方向递,陈遇抱着久久摇头没接,孟廷川也没有再拍。

久久趴在陈遇肩上,两人一猫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绿色的光带仍然在流动,边际越来越模糊,丝绸渐渐都成了轻纱,继而在夜风中飘散。

回到屋子里,陈遇直奔壁炉,久久趴在一边舔毛。

孟廷川作怪,拿手背轻轻碰了碰陈遇的脸,冻得陈遇一个激灵,怀疑他后面不拍是因为太冷了。

他们在壁炉旁一起看照片,广角镜头下,远处贴着地表的是群山的影子,极光斜插在夜空中,将繁星点缀的天幕分作两半,一横一斜的两条线支撑起画面。

孟老师的拍摄技术还是好,陈遇欣赏了一会儿,忽然说:“难怪你什么都会。”

走过的地方多了,看见的东西多了,难免要更贪心一些,想要体验更多,想要留住更多,于是他滑雪、登山、深潜,学习摄影。

陈遇渐渐理解当初孟律师说的那些“自律生活”是怎么来的。

孟律师难得也有跟不上他的时候:“什么?”

陈遇没头没尾地说:“你以后自律的时候带我一起。”

孟廷川笑了一下:“好。”

极光看完,他们没有再回玻璃房,另一间卧室要大一些,在壁炉后面,有些热,陈遇满身是汗,在同样的时刻,还了孟律师在巴黎的告白:“我爱你。”

陈老板极为罕见的,突如其来的告白,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木门紧闭着,但隔音效果有限,久久听见两个主人不同于平时的呼吸声,在外面挠门转圈圈,陈遇听见了,隔着门安抚它:“久久、”

他的声音变了调,又很快消失,接着是孟廷川的声音:“阿遇,看我。”

陈遇于是只能看他。

久久转累了,在壁炉边的绒毯上趴下,壁炉里木柴的哔啵声渐渐消失,门后的呼吸绵长起来,夜晚变得宁静。

第65章 番外四孟廷川

“孟par早。”孟廷川走进律所的时候,小梅抬头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也点头:“早。”

“对了,钱律说他飞机晚点,要下午才能回来。”

孟廷川没有回头:“知道了。”

他走出去三五步,小梅提高了一点音量:“今天还是意式浓缩吗?”

他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嗯。”

一天的工作从咖啡开始。

意式浓缩一如既往地苦,孙云舟对咖啡菸酒都很有研究,留学的时候也经常跟他分享,孟廷川乐于听他讲,但自己还是无法分辨太多,他没有那么敏感的味蕾,也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去品味它们复杂的层次感,注定当不了一个美食家。

上午在文件中度过,午休时间去了趟健身俱乐部,这种俱乐部收费高,服务也好,为会员提自助餐、休息室,健身之后可以在这里用餐午休。

下午依旧是工作,四点出头钱律师才到律所,过来还镜头,他们短暂地交流了一会儿。

“我还是买个长焦的,广角拍起来爽是爽,成片率太低了,走到那,摆好相机,咔擦两下,完事儿了。”

孟廷川笑道:“构图上确实是长焦镜头的操作性更强。”

钱律师看着桌上的镜头,摇头嘶了声:“这玩意儿太贵了,二手也不怎么折价,要不然我什么广角中长焦定焦变焦都来一套。”

“要不天远的案子你来跟,莱卡一套买不了,几只应该可以。”

“我宁愿多来几个小的。”钱律师连连摇头,“而且他们这单子也太杂了,那么长的时间跨度,这期间那边政策都变了三次,补充条款加了又加,还是您来吧。”

话到这里他忍不住说:“我不是回老家么,我一个远房表姐,红圈的,她还不是律师,所里翻译,也就比我早两年毕业,前一阵参与了个并购案,那奖金,啧啧。”

孟廷川笑了笑:“天远这几年势头不错,现在合作好了,以后他们出海并购,你也能拿奖金。”

天远的案子非常繁琐,涉及金额又不高不低,按照一般收费标准,有能力接的大多不愿意花这么多精力,不按一般标准多加点儿钱……说实话找不到他们这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发展期的公司找发展期的律所,也算互相投资互相成就。

钱律师走后孟廷川继续工作,到太阳落山,金色的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才起身,没有拉窗帘,他从柜子里取出相机,装上钱律师刚刚还回来的长焦镜头,走到窗边。

钱律师说用广角镜头拍景物拍不出多少意思,但对孟廷川而言,他的摄影一向实用大于艺术,他拍照是为了记录他的见闻,广角镜头很适合拍宽阔的环境。

这只高价买回来的长焦镜头,最大的作用是它可以做到在拍人的时候不打扰对方。

从他的窗口可以看见后街的停车场,停车场地上部分不大,一共只划了九个车位,他的车位旁边停了一辆银灰色的奥迪,是楼下咖啡馆陈老板的车。

孟廷川从学习摄影开始,大部分时候都在拍景,少部分时候拍人拍的也是景中人,只有陈遇,每一次路过咖啡馆,透过玻璃门看见陈遇站在前台,他都有一种想要用相机去定格他的冲动。

冲动只是冲动,孟廷川始终没有拿着相机去咖啡馆对面拍过他。

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纯粹的好人当不好律师,但也没想当个见不得光的窥视者。

只是偶尔在门外、在窗后远远地看一眼。

嗯,只看不拍,算欣赏。

天气有点转凉了,陈老板穿着一件驼色的风衣,夕阳照在高楼的玻璃上,反光到停车场,他的身上映照着金红色的光。

他开绕到驾驶室,打开车门,没有坐进去,侧头看了一眼光源,然后顺着反光的玻璃又回过身看向西方,看向孟廷川这一边。

出于摄影师的直觉,孟廷川按下了快门。

陈遇开着车门,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夕阳,然后驱车离开。

那么远的距离,即便是长焦镜头表现效果也很有限,相机里看不清陈遇的脸,也不需要看清,孟廷川见过陈遇很多次,可以轻而易举地想到他此时的表情,淡淡的,愉悦但是不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