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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130)

尼禄心里很清楚,在场包括海德里希在内的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他在谈一场遥不可及的大型战役,或是单纯只为鼓舞军营士气。

只有他知道。

他描述中那副地狱般的景象,即将发生在不远的未来。

他没办法用事实证据,向所有人证明虫族战争的存在;也无法向任何人警示,帝国将遭受怎样的命运。

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这支年轻、尚未成形的帝国军队,不断注入强心剂和战斗经验,希冀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急速成长。

“对机甲营的战士,我要提供来自皇家御用教官的建议——至死相信你的机甲,哪怕知道机甲本身并非坚不可摧。这就是卡厄西斯家族提升战力的唯一捷径。

“我们本是血肉之躯,惧怕严寒,惧怕缺氧,惧怕黑暗。是机甲使人类变成自己的神明,让人类突然有了突入宇宙深处,与异族战斗的勇气。一旦戒除所有退缩怯懦,你将发现——

“神不怜悯,是人类怜悯。神不搭救,是人类搭救。”

尼禄平静地叙述着,目光偶然掠过登陆桥,发现阿撒迦还跪在那里。

脑袋倒是抬起来了,只是一直呆呆望着远在悬浮台上的自己,神情既像美梦成真,又像不太敢相信,生怕梦境一触即碎似的。

这种小表情放在他那张一看就很能打的脸上,倒显得这家伙傻不拉几的,让尼禄都不由得一顿,险些忘记接下来的台词。

他朝对方勾唇一笑,又将注意力放回演讲。

“自始至终,帝国的保护神从来不是真正的神明,也不是德尔斐圣子。而是世世代代,以血肉之躯、义无反顾跃进宙域深处的帝国战士。他们的荣光铸就帝国的荣光,他们的尊严就是人类的尊严。

“最后,永远不要忘记——”

银发皇帝的声线,变得低沉了一些。

“永远不要忘记,第一次在机甲中,望向宇宙星辰的经历。

“终此一生,那一幕都将指引你。”

在聚精会神听讲的一众机甲兵身后,白狼骑突然微微一愣,抬头望向悬浮台上的小皇帝。

尼禄回到机甲库,把炫彩机甲还给一脸傻样看他的艾德里安,然后跟白狼骑一起返回观摩席。

阿撒迦的机甲已经回收,训练场上的考核也已恢复正常进行。

相比起此前只为表现而疯狂战斗的情景,现在场上的战士,画风莫名变得稳重了一些。

每个人都像扛着某样沉甸甸的东西,一边尝试重新驱动精神力与对方交手,一边兀自沉思着什么。

“陛下,已经查明了。”

有高级将领过来汇报,“那名新兵名叫阿撒迦,也不知道为什么,目前在后勤部队服役。”

“嗯哼。为什么呢?”

尼禄意味深长地看向海德里希,直到把对方那张纹丝不动的脸,盯出一丝不自然来,才决定为自己的将领留点面子,“安排精神力检测吧。或许只是入营分配时的失误。”

抵达赫卡星系的第二天,尼禄依旧在脚不沾地的忙碌中度过。

赫卡的机甲营,已经汇聚了十几万从帝国各地召来的机甲尖兵,光格斗考核就能排上满满一个月。

除此之外,赫卡还有战列舰队演练,日以继夜运作的军工厂,不断研发新武器的军科团。

自尼禄收复赫卡星系,这个曾在先帝时代威名赫赫的军事重星,开始逐渐显露出鼎盛时期的辉光。

他例行屏蔽系统,跟海德里希议事到深夜,直到感觉尾椎植入点已疼痛到无法忍耐,才把海德里希打发走。

白狼骑为他洗澡沐浴,又尽可能轻柔地上好药,才托着尼禄的后脑勺,轻轻把疲惫的小主人放进被窝里。

做完这一切,他刚准备起身离去。

就见躺在枕上的尼禄,突然睁开眼,默默瞧了他一会儿。

紧接着,白狼骑的狼嘴巴就被对方握住了。

“呃、陛下……”

白狼骑爬不起来,就瞅瞅他,眼灯蓦地一亮。

自从温泉那一回,尼禄被他惹得发脾气,说再也不会让他陪寝以后,他就真的一次都没再被允许上床过。

白狼骑只能夜夜坐在床边,听着尼禄清浅的呼吸声,疯狂想念那些可以环住尼禄细韧的腰、让对方柔软的手臂和腿缠绕的夜晚。

一想到是他自己拒绝的尼禄,心中那股日渐滋长的悔恨,开始一点点盖过严苛肃正的骑士守则。

也许……也许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狼骑生来是为了守护主人,当然也包括帮助主人解决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比如自渎这种事,尼禄确实不擅长。难道作为尼禄的狼骑,他还要眼睁睁看着尼禄难受不成?

至于,至于他害怕与小殿下共寝时,可能会无法克制产生生理反应……

那就去克制!

把问题转嫁到小主人身上,让对方无法拥有良好的睡眠,才是对陛下最大的不敬!

白狼骑心里就像有两个持刀披甲的小人,从早到晚在叮叮哐哐打架。

直到被尼禄那双漂亮的红眸注视着,捏住狼嘴巴时,心里那个脑门刻着骑士守则的小人,“梆”地一声,被重重打飞出去。

“陛下,请您为我卸甲。这样您睡得舒服一点……”

尼禄还没开口,就见他手脚并用往床上爬,不由笑出声:

“你现在又不推说什么皇室礼节、你不应该了吗?你……唔,笨狼,轻一点。”

白狼骑被解了盔甲,立刻咕涌咕涌钻进被子里。

他怕尼禄会改变心意,又把他丢下床,干脆先下手为强,把少年纤薄的肩骨拢进手掌里,快速把人按到自己胸口。

确定抱稳了,他才开始轻声细气地做检讨:“陛下,那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不懂变通,惹得您生气。您的意愿高于一切皇室礼节,只要您需要我,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请原谅我此前的无礼,以后我仍然愿意陪您共寝。”

“本来也没那么快能原谅你。”

尼禄咕哝着,红眸转开一边去,“不过今天演说的时候,难得想起一些往事……算了。”

小皇帝把脑袋碰在他胸口,很快合上雪睫,沉沉睡去。

白狼骑却怔了一会儿,许久后,才悄悄伸出手,拨开几绺落在少年鼻尖上的银发。

时光在静谧的寝室内倒流。

11岁的小尼禄,在少年白狼骑怀里醒来。

那时少年白狼骑的左眼已经失明了,横过半张脸的狰狞枪痕,被掩盖在绷带下。

不过他轻声唤醒小主人时,语气还是十分轻快的。

“小殿下,小殿下,快起来。您的生日礼物到门口咯。”

小尼禄睁开眼睛。他那总被兄姐们揉捏的肉嘟嘟的脸,早已消瘦得惊人,显得两只红眼睛非常大,嘴唇也是干涸起皮的。

睁开眼后,他不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是没有感情地看着白狼骑。

少年白狼骑却像没注意到似的,自顾自给小尼禄喂了一些温水,又为他穿衣着袜,嘴里还在絮絮不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