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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珠映玉(77)

前者会让人不敢轻易得罪,多少掂量一下,后者则是让人面上恭维,心里轻慢,并不怎么放心上,只需要维持明面上的恭敬就行。

然而先前那一幕,让众人知晓,七皇子对褚映玉这个未婚妻是极为重视的。

若不然,也不会亲自陪她出来逛灯会,还让明惠郡主给她行礼。

让他们担心的是,以后褚映玉会不会报复他们,特别是那些以前和她有过节的人,心神不宁,若是褚映玉以后要对他们做什么,根本不必她亲自出手,就有人为讨好她,特地对付自己。

就像当初的他们为了讨好明惠郡主,出手对付她一样。

明明彼此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甚至没什么利益关系,只是为了讨好权贵,朝无辜的人下手。

**

隔壁厢房里,褚映玉坐在那里不说话。

陆玄愔给她倒了一杯茶,轮到他发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这种不好,是在遇到明惠郡主等人开始。

陆玄愔神色微黯,回忆几次见她到时的情景,有些了然。

他没说什么,拉了拉旁边的彩绳,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来,也让褚映玉回过神,抬头看向他。

宁福儿进来,恭敬地行礼,“殿下,有什么吩咐?”

陆玄愔只说了一个名字,“明惠。”

宁福儿道:“殿下是想见明惠郡主吗?她就在隔壁天字二号厢房,左家的姑娘在天字六号厢房,九皇子和英国公世子在天字……”

他一口气将先前在酒楼门口遇到的人所在的厢房都报了一遍。

陆玄愔道:“带过来。”

宁福儿也没多问,转身出去。

一会儿后,明惠郡主不情不愿地过来,恭敬地上前给陆玄愔请安,毫无在外人面前的傲慢。

看到陆玄愔身边坐着的褚映玉时,她也行了一礼。

“七皇叔,不知您唤明惠来可有事?”明惠郡主谨慎地问,在脑海里飞快地想着他还会有什么事,对父王会不会有影响。

她的父王是皇祖父的第一个儿子,占据着皇长子的身份,在圣人嫡子有疾的情况下,父王的身份是最有利的,不少朝臣也看好安王。

虽是如此,但她也不敢小瞧七皇子,不会因为他有疾,就觉得圣人的嫡子无用。

陆玄愔没开口,而是看向褚映玉。

褚映玉:????

褚映玉满头雾水地看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懂他,弄不懂他将明惠郡主叫过来干嘛。

褚映玉不懂,宁福儿却懂了。

他笑眯眯地说:“郡主,我们殿下曾听说,以前您与褚姑娘有些矛盾……”

不愧是跟在陆玄愔身边十几年的“老人”,只需要陆玄愔一个眼神,他就马上意会。

明惠郡主脸色微变,愤怒地瞪着宁福儿。

可惜宁福儿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长相清秀,面白无须,一副亲切的模样,很是讨喜,若是没人说,根本察觉不出他是个内侍。

然而看在明惠郡主眼里,这就是个可恶的阉人。

褚映玉也被宁福儿的话弄懵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陆玄愔将明惠郡主叫过来,是给她出气的?还是想让她和他的侄女化解矛盾,重修于好?

她转头看向陆玄愔,发现这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喝茶,慢条斯理的,似是没有听到宁福儿那话。

或者说宁福儿会这么说,就是他授意的。

见她看过来,他想了想,然后给她递了一块点心。

褚映玉:“……”

第43章

自从明惠郡主被七皇子身边的内侍叫走后,隔壁厢房就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之中。

他们面露焦急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不管如何,七皇子作为明惠郡主的长辈,在身份上天然就压了她一头。当叔父的,叫侄女过去问个话,不是应该的吗?

但想到褚映玉也在那边,以及以及他们曾经对褚映玉所做的事,不免胆战心惊。

这些人都忍不住想,难道褚映玉向七皇子告状了?

七皇子这是要为未婚妻出气?七皇子看起来不像是个色令智昏的啊,应该不至于为了未婚妻为难嫡亲的侄女罢?

幸好,还未到半刻钟时间,明惠郡主就回来了。

只是明惠郡主的脸色比刚才被当众逼着向褚映玉行礼请安时还要难看,进来后就压抑不住满腔怒火,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挥落于地,胸口起伏不定,剧烈地喘着粗气。

瓷器破碎的声音清脆无比。

众人噤若寒蝉。

最后还是明惠郡主的表妹——礼部尚书孙女周菁媛过来,扶着她的手肘安抚,总算将她的怒火安抚下来

“郡主,你没事吧?”周菁媛一脸关切地问。

明惠郡主磨着牙,咬牙切齿地说:“没事,本郡主好得狠!”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是气得狠了,也不知道七皇子将她叫过去发生什么事,让她气成这般。

周菁媛端了杯茶给她,柔声问:“可是那褚映玉给你气受?”

明惠冷笑,“给本郡主气受?哪能呢,人家压根儿就不屑搭理我,清高着呢!”

想到刚才宁福儿那阉人不留情的话,七皇子随意轻慢的态度,以及褚映玉最后那句“我累了”,自己就被人毫不客气地请出去……

明惠郡主攥紧了手,眼里浮现狠意。

这笔账她且记下!日后待她父王成功登顶之时,便是他们偿还之日!

**

听到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褚映玉神色漠然,心知那位郡主肯定气得狠了。

她也不在意,正欲要接过斗篷,一只手就将之拿过去,然后为她披上。

褚映玉眼睑微垂,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两人的距离极近,又嗅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冷香,下意识想退开。

“别动!”

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背,褚映玉僵直地站在那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虽然上辈子与他同床共枕的次数不少,甚至第三年时,两人在床塌间的亲密亦变得频繁起来,每次都极为激烈,可她仍是不太习惯这种亲昵的举动,每每胆战心惊。

好半晌,那双手终于系好斗篷,牵着她出门。

门外很安静,左右厢房的门都关着,没一个人出来活动,也不知道是已经离开了,还是不敢出来。

回想刚才明惠郡主离开时的模样,她觉得应该是不敢出来的。

她这未婚夫只要在京,便能镇住那些牛鬼蛇神

,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走出酒楼,侍卫驾了马车过来。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驶动,在人群中穿行,离开这片热闹繁华的灯市。

刚上马车,褚映玉就闭上眼睛,彻底地惯彻她累了的事实。

先前在酒楼里,她说“我累了”时,并不是特地为明惠郡主解围,而是她真的累了,不仅是身体累,精神也累。

起初她不懂他叫明惠郡主过来的意思,直到宁福儿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明白,他居然是想给她出气。

那一刻,褚映玉是惊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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