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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811)

作者: 百里牧烟 阅读记录

他回头看向一边走一边嗑着糖蒸栗粉糕的小狐狸,春日耀眼的阳光下萧暥微微眯起眼睛:都是盟友嘛,我怎么会坑你呢?

就在这时,只听旁边院墙上传来一阵急啼。

萧暥抬头一看,就见朱璧居院墙边有一株杨柳,朱墙碧柳,甚是明艳。

一个六七岁的稚童正爬在树枝上想要去够高高的院墙。结果柳枝撑不住她的重量,她小小的身躯如同一朵柳絮在风中摇摇欲坠,吓得呜咽起来。

容绪当即道,“快拿梯子来!”

“来不及了。”萧暥一把将手中的糖炒栗子扔给云越,几乎是同时,树枝发出咔地一声响,他已旋即飞身而起。

四月骄阳间,碧柳如丝,满天飞絮纷纷扬扬,他抱着孩子轻捷落地,发间肩头尽是如雪飘絮。

“彦昭好身手。”容绪抚掌道,说着还走上前

容绪举止儒雅,一边还笑问那小姑娘,“这位小姐,为何爬我家院墙?”

小姑娘在树上受了惊吓,扑在萧暥怀里抽抽搭搭,“小偷猫叼走了院子里晾的姐姐的诃子,我追着它到这里,它跳上墙去了……”

萧暥抬头:诃子是什么?可以吃吗?

容绪一脸不可言说的笑意。前几天他一直在设计护心甲的式样,苏苏就趴在案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看来小狐狸一点不了解苏苏的习性。

“衣上都是落絮。”容绪皱眉道,上前轻搂腰背,为他摘去发间身上的柳絮,又借机用手比量起他的身段来。

不禁感慨真要做成诃子倒别有一番风情……

见主公抱着娃还莫知莫觉,云越恨不能将手中的糕点拍在容绪脑门上,他刚要上前。

“云越。”萧暥道,“把栗粉糕拿来。”

他弯起食指轻轻揩抹去孩子脸上的泪痕,温声道,“不哭了哈。”

小姑娘羞怯地抱住他修长的手指接过糕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容绪倒是没想到,小狐狸有时凶巴巴的,竟会哄小孩,不由心中一动。

他笑容可掬道,“诃子怕是找不回来了,不如我还你点其他的东西。”

萧暥还在想容老板出手,肯定不是凡品。

容绪已从管事手中接过一枚流光璀璨的嵌宝鎏金镯,暧昧地环过他的腰身。

萧暥:不!不是我戴!

但他抱着娃闪不开,只能任容绪宠溺地揽着腰,将镯子仔细地套在了他怀里女孩纤细的手腕上。小姑娘害羞地抱着萧暥的脖子。

容绪不由轻声调笑,“彦昭,我们这般像不像一家人?”

萧暥一愣:啥?

“似坊间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像。”云越睨道,“像祖孙三代。”

第390章 芦园

“殿下是否愿意为心中所爱付出一切。生死荣辱,皆无怨无悔?”

阳光从云层后透出来,照着漫天飞絮如长空霰雪,落入一双幽沉流转的深瞳里。

“生死无憾,荣辱无论。”魏瑄不假思索道,

然后他凝目看向谢映之,问,“先生是想让我做什么?”

谢映之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的问题。结合目下局势,魏瑄心中逐渐明了。

一来,他若一直待在寒狱,魏西陵和萧暥就要分心保护他。二来,他心魔难抑,谢映之将他视为全局的变数,在他进京之前,黑袍人又屡次与他联系,谢映之心思缜密,不会毫无察觉,必对他更为戒备。他停留京城,对谢映之来说是个隐患。

再者,从全局来看,北宫达因长子被杀怒欲兴兵南下,慑于魏西陵战神之名,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罢了。现在双方陷入僵持,在这种局势下,朝廷怎么惩处他就成了关键。

若不严惩,北宫达便可以朝廷包庇纵容,处置不公为由借机发难。

但魏瑄明白,就算他自请严惩,萧暥也不会答应,而魏西陵为人公正,更不会迫于局势而重责于他。

这种情况下,谢映之这一手就显得颇为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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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瑄猜测,谢映之此番想让他随江浔北上,干脆将处置职权交给北宫达。

如此一来,北宫达再没有口实指责朝廷偏□□置不公了。

而他此行看似凶险,实则却安然无恙。北宫达不会杀他。

北宫达此人最重虚名,他是皇子,杀皇子于名声有损,这是其一。

其二,京城到燕州千里迢迢,也就是说,他抵达燕州已是十多日之后,北宫达已经从丧子之痛渐渐回过神来,当愤怒的情绪退潮而去,利益关系就凸显出来了,北宫皓已死,事已至此,倒不如在北宫皓之死中攫取更多的政治利益。

不管是为了表现自己宽宏大度,以修复之前仙弈阁血案中受损的声名,还是为了缓和与皇室的关系,北宫达都不会杀他,但是必定会囚禁他。

毕竟长子被杀,北宫达心中的恼恨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再者,若对他毫无处置,也显得北宫达过于软弱,于威望有损。所以北宫达囚禁他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有可能。

魏瑄静静看向谢映之,这就是谢映之希望的罢。

如此一来祸水北引,让北宫达关押或软禁他,不仅解决了他这个全局中的‘最不确定因素’,也让北宫达没有了南下动兵的口实。甚至还可以乘此机会,让他打入幽燕集团内部。所谓一举数得。

虽然北宫皓之死会让其旧部对他恨之入骨,但同时他杀北宫皓,对于曲夫人和北宫敏而言,却无形中给了他们母子上位的机会。值此幽燕集团内换血之际,

他以此为契机,就可以打入新崛起的势力内部,所谓危险和机会并存。

但是此计若被萧暥和魏西陵知道了,他们绝对不会同意,所以谢映之才有意支开了皇叔。

这就是谢映之和他们最大的不同之处,谢映之并不介意让他赴险。他从战略的角度重视他,也会从战术出发利用他。

谢映之是玄首,也是谋士。作为玄首,大道无情。作为谋士,以天下为博局,以众生为棋子,搅弄风云,指点乾坤,落子之处,只有得失厉害,不为喜怒所困。

但萧暥和魏西陵不同,那些人是兄弟,是亲友,是袍泽,他们不会利用,更不会抛弃。被情义所羁绊,是很难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乱世里胜出的。

魏瑄在公侯府住过一阵子,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深感到,像魏淙那样的人被小人所害是迟早之事,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之人会成为史册汗青中,百姓口口相传里的英雄,却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在这个黑暗的乱世中,要赢得最终的胜利需要的是比敌人更深沉的城府,更狠辣的手段,更冷硬的心肠。

所以他完全能理解谢映之所谋,也不在乎谢映之对自己的处置。他只在乎这样做是否就能为萧暥赢得战争和最终胜利又迈前了一步。

只要能帮助萧暥实现愿望,魏瑄早将自己的生死荣辱置之度外。

愿以一生孤勇做他披荆斩棘之路上的利剑,可为他浴血,亦可为他折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