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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810)

作者: 百里牧烟 阅读记录

在江州时,黑袍人每与他言及谢映之,话语间都流露出欣赏和赞溢,言辞中颇有雅慕之意。

魏瑄认为,人通常是会欣赏与自己有相似特质的人,所以谢映之看似洒脱不羁放达无为,在某些方面,却和黑袍人一样善于布局谋势,工于心机城府。

这在潜龙局上魏瑄就亲历过。

而之后的仙弈阁血案,魏瑄相信谢映之是有意迟到,以便借东方冉之手,让盛京系士人血溅梅林,朝堂清空一半,以便促成云渊的再度出山,重整朝局,还不忘顺便让北宫达背上了屠杀士人的骂名。此等机谋算力如何不让人暗暗心惊。

但魏瑄明白,这汹汹乱世中,坐而论道、云闲风清是不能结束这乱世的。

谢映之身为玄首,要周旋于四面虎狼之间,岂能没有心机城府。只要谢映之不算计萧暥。

哪怕谢映之以修行为名,将他困在玄门,魏瑄都能理解。

毕竟他心魔难控,谢映之将他困在玄门,是为了筹备北伐大事,也是为了萧暥。

只是如今,在各方的角力后,无论是他主动进京请罪,还是被暗中势力裹着推动,结果他还是进了京。谢玄首怕是要皱眉了吧。

所以谢映之这句话看似问候,其实是试探。

魏瑄回答得小心翼翼,“请先生放心。”

言外之意,即使他进京,也会乖乖待在牢狱里,不会生事,更不会影响谢先生的布局谋算。

谢映之听后轻叹一声:“殿下误会我了,我让殿下去玄门,确想让殿下修行修心,只是现今看来师姐也未必能解开你的心结啊。”

心结?魏西陵凝眉看向谢映之。

魏瑄心中一紧,赶紧朝谢映之暗使眼色。

谢映之心领神会道,“哦,少年人的心事,魏将军作为长辈当然是想不明白。”

长辈两个字,陡然间让魏西陵仿佛眉毛胡子都一大把了。

“先生你这样说不对。”刘武立即嚷道,“主公只就比你年长三两岁,你能明白,他怎么就不能明白?”

一旁的陈英悄悄扯了扯刘武的袖子,但刘武不吐不快,“要说主公少年时,十三岁入军营,十四岁带兵剿匪,当年可是”

“刘武”魏西陵沉声道,“不要多言。”

刘武只好不服气地把下面的话硬吞了回去。

谢映之笑道:“刘副将,正因为如此,魏将军年少时可有过春朝放歌纵马,炎夏泛舟游湖,秋日狩猎登山,隆冬温酒踏雪的日子?”

刘武一愣,干巴巴地答不上来,转头看向魏西陵。

魏西陵默然。

自小他就是少将军,肩负着责任,从没有轻快肆意的时光。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永安城里,策马春风,那个少年曾绘声绘色地告诉他,永安城里哪家的酒烈,哪里的曲子好听。春花秋夕,夏蝉冬雪,即便后来他身在军营,在萧暥的来信里,仿佛看遍了永安城的四季,尝遍了市井百味。

另一边,魏瑄也陷入了沉默。乱世里的孩子,还来不及长大,就已经苍老。

他这一生最快意的,就是西征的那几个月,追随着那人的背影,穿过烈烈长风,踏破铁马冰河,扫尽大漠狼烟,终有热血,不负少年。此生无憾。

两人被谢映之的一席话说得各自沉默。

谢映之轻叹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少年心事如星河灿烂,沧海红尘……”

“先生不要绕弯子了。”一旁的刘武听得不耐烦,头大道,“你刚才说晋王到底啥烦心事?怎么还又是河又是海的,越听越糊涂。”

谢映之向来从谏如流,微笑道:“我说的是初恋。”

……!

魏瑄和魏西陵同时怔然看向他。

谢映之讶异道:“怎么?两位的初恋莫非是同一人?”

空气顿时凝固了。

魏瑄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但在狭窄龃龉的监狱里,略一抬头就撞上了魏西陵深峻的目光。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地一碰,就听刘武大咧咧道,“先生你又乱说,军中都是大老爷们,哪来什么初恋?”

“少年之爱,初发萌始,未必就是女子。”谢映之说着微笑看向刘武,“刘副将从军十数年,应该比我清楚。”

“先生你又说笑,我老刘怎么知”刘武挠头刚要憨笑,忽然想起什么嘶了口气,“要说军中,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人。”

“刘武”魏西陵出声道,

刘武已脱口而出,“是云越罢?”

啥?!魏瑄愕然。

“我看军中就那小公子长得秀气。”刘武补充道,“平时给萧暥端茶倒水梳头穿衣揉肩搓背,比小媳妇还周到!”

魏瑄幽声道,“你怎么知道?”

“全军都知道啊!”刘武大声道,

魏西陵眉心微蹙。

连旁边的陈英都听得站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因为职责关系他经常和云越共事,以前只觉得云越细心干练……以后怕是无法直视了。

狱中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中。刘武终于意识到他话多了,但是一时不知道怎么样收场,他求助的看向谢映之。

可惜谢玄首一脸让人迷惑的微笑。

刘武挠挠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不过云越这小子打仗倒也不是绣花枕头,我还夸过他哩。”

他见魏瑄脸色幽沉,又道,“不过云越这小子心气高,不稀罕搭理人,跟小殿下你不搭,有句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开春了哪里不是绿的”

“刘武,去兰溪营。”魏西陵径直走向门口,

刘武赶紧跟上,见魏西陵神容冷肃,“主公,我又说错啥了?”

魏西陵不予多言,只对谢映之道,“军务繁忙,阿季就拜托先生了。”

“魏将军放心。”谢映之颔首。

魏西陵说罢微一俯身步出低窄的牢门,陈英跟上领路。

片刻后,监狱中只剩下谢映之和魏瑄两人。魏瑄已然心中有数,“先生刚才是有意支开皇叔罢?”

谢映之拂袖笑道,“适才说了,我想跟殿下聊聊情感问题。”

魏瑄心下微沉。以他对谢映之的了解,谢玄首在感情问题上非常放得开,知无不言,乐于分享,他是很愿意三个人一起探讨的。

所以,谢映之支开魏西陵,一定另有原因。

魏瑄道:“先生想聊什么?”

阳光穿过森严的铁栅,照出谢映之清浅的眸色,宛如冬日里明净无尘的冰湖,显得既温煦柔暖,又空寂无情。

“我想知道殿下是否愿意为心中所爱之人付出一切。今后生死荣辱,皆无怨无悔。”

***

朱璧居

商议完了北上事宜,萧暥又跟容绪敲定了一大批御寒物资的生产,顺便蹭了顿饭。但是直到送萧暥出府门,容绪还是没有琢磨出小狐狸这回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精于商道,北宫达又时常喜欢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此番北上一定会向他讨教商道。他就顺水推舟向北宫达献上铸币之计。

这件事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越容易做到的事却让他心里不踏实,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