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57)

“才一个月,就算真怀孕,肚子也不会像你这么大。”

柳园红着眼:“我娘说有可能。”

裴酌:“你没有怀孕,你这更像是营养不良导致的饥饿性浮肿。”

柳园睫毛上挂着泪珠,愣愣地看着裴酌,他没听懂那一长串的话,就听到一句“没有怀孕”,眼里顿时迸射亮光:“我没有怀孕?!”

裴酌略略尴尬,总觉得自己时刻在照镜子。

天下男子怀孕的心情,果真是一模一样呐!

裴酌:“你娘为何笃定你怀孕?”

柳园用哭糊涂的脑子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娘以前也去过金塔寺,陛下让信徒主动上报解毒,我娘逃了没去,说那样会脸面全失。”

陛下带兵抄寺时,兵部侍郎还当了副将,更没脸了。金塔教是陛下的逆鳞,柳园怕自己一旦暴露,还会连累父亲。

裴酌头疼,看来柳园他娘是被人彻底洗脑了,喊姜禄进来:“你再给他看看。”

这回柳园没有抗拒了。

裴酌蹙着眉心,皇权碾压金塔教不难,但是那些逃之夭夭企图死灰复燃的漏网之鱼,隐藏在人海中思想迷信的信徒,更为棘手。

哪怕是现代,消灭□□都要一番功夫。

萧循不可能下令把所有金塔寺的信徒都抓了,玉京会乱套的。

姜禄确认了裴酌“营养不良”的说法,“静躺一月,慢慢调理吧。”

裴酌盯着柳园,金塔教今年发展壮大,定然离不开传教的功劳,传教的人离开玉京去别处发展,回来后发现老家被抄了,胆小的隐姓埋名,胆大的就会试图接替教主。

他们渗透兵部侍郎的后宅,洗脑姨娘,用鬼胎恐吓柳园,下一步就是让母子俩替他们办事。

“金塔教让你替他们办什么事?”

柳园睫毛闪了闪,低声道:“我娘去求了神棍,神棍说鬼胎来自阴曹,井水乃聚阴之处,只要让它通过井眼回到阴曹就好。”

“但是神棍也算不准玉京的井眼在哪,他给了我一瓶符水,让我倒进各个府上的井里,等他做法事。”

“我怕符水有毒,我不敢下,我宁愿自己投井。”

裴酌:“意志很坚定,但——唔。”

听到这儿,被勒令站在外面旁听免得影响口供的暴君萧循,再也按捺不住,进屋一把握住裴酌的手腕,拽着他往外走。

金塔教的毒物防不胜防,他真是昏了头了答应裴酌单独审问。

裴酌猝不及防被拉到外面,“我还没说完。”

萧循:“还想说什么?让柳园假意配合钓出金塔教余孽?交给沁王就好,他正愁没事干。”

裴酌挣开了挣,手腕都快被捏出红印子了:“我不也没事干。”

这句话从裴酌嘴里说出来,仿佛太阳从西边升起,萧循不得不重视起裴酌今晚对柳园莫名的同理心。

“你对柳园很关心?”

又是帮人遮掩又是单独审问。

裴酌没想到萧循这么敏锐,他只是有些感同身受柳园的惊慌罢了。

他瞥了一眼萧循,你这种“肚子大不是胖就是病”的直男是不能理解的。

萧循觉得他似嗔似怨的一眼带着钩子。

他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腕,指腹安抚似的在刚才用力的地方抹了抹:“你今晚有事。”

“什么事?”裴酌警觉,“哦,对了,我跟裴阳约好,等下去太傅家里喝茶。”

萧循:“太晚了,改日再去。”

是有点晚,本来没有柳园的事,裴酌此刻已经喝上太傅泡的茶了。

萧循:“我已经命人送裴阳回去,且向太傅致歉,说你明日再去。”

裴酌:“谢谢,我回去睡觉了。“

萧循扣住他的手拉回来,道:“我近日在推行禁止私刑,废黜卖身契。”

裴酌发自内心道:“陛下思想觉悟很高。”

萧循疲惫道:“养奴隶非打即骂的皇亲国戚很多,阻力很大,很累。”

裴酌眨了眨眼,话题明明很严肃,为何他觉得开始走向危险?

萧循看着他:“你能在宫里住一晚吗?”

裴酌缓缓抿紧嘴巴,他怀疑是他上次在含叠山太好说话了,萧循事后复盘,找出了卖惨的真谛。

对对对,你压力很大,但碍于孝期不能找别人发泄,只能逮着我欺负是吧?

虽然那种事也不是不舒服,但是萧循总是没完没了影响他睡觉。

话说回来,当一个想要改变封建沉疴的皇帝不容易。

裴酌烦恼地要命,怎么又被拿捏了,搞得他像为了达成政治目的献身一样。

萧循居然还有当纣王的潜质。

裴酌拖沓地跟萧循上马车,驶过长街路过太傅府时,见门口已经熄灯,萧循确实通知到位,太傅已经歇下了。

马车突然晃了一下,裴酌胃里顿时起连锁反应一样翻腾。

他面色一变,连忙捂住嘴巴。

萧循立刻察觉:“怎么了?”

裴酌:“有点晕车。”

萧循当即让李如意停下,扶着裴酌下车,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点了么?”

裴酌点点头。

萧循:“剩下一段路我背你。”

裴酌看了看太傅府的门匾,这样不太好吧?

萧循在他面前蹲下。

裴酌从善如流趴了上去,他不乐意走路,又借口晕车,当然只能被背着了。

萧循登基,起居室自然从东宫搬到了天子所住的霄宁殿。

东宫十分朴素,而霄宁殿符合了一切对于至高权力的想象。

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

裴酌第一次见识龙床,床柱子都雕着蟠龙。

萧循拉开龙榻上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什么。

裴酌矜持地坐在床尾,听着邪恶的抽屉拉开声,道:“不管你的药多有用,只可以一次。”

萧循一顿,空手把抽屉合上,镇定道:“嗯。”

裴酌觉得不对,簌簌爬到床头,拉开抽屉,一瞬间,工业明珠高等数学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

救命,原来卷王只是想跟他学高数。

裴酌瞬间烧红了脸,他手忙脚乱想把高数课本拿出来,但来不及了。

是哦,他们都已经解毒完毕了,以萧循的性子,自然不会再开口。

“我是说,不管你的脑子多好用,高数只能学一次,我说过只教一次。”裴酌着急地找补。

萧循:“好,不学。”

裴酌:“……”

……

一失足成千古恨。

此后三个月,裴酌又教授了几回高数。

“微积分就学到这儿吧,你出师了。”裴酌捂着日渐发胖的小腹,火烧眉毛了,终于开始琢磨躲着萧循走了。

萧循:“你不是说还有高等几何、级数……”

最炎热的两个月过去,裴酌躺得更加舒适:“忘了,教不了,自学。”

萧循最近把消瘦的裴酌养回来了,觉得怎么看都很好看。

他觉得可以再养养,但是裴酌不知为何,越来越不想按照他的食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