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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78)

喂完药,林笑却慢慢睡着了。

萧倦搂着他,让人把殿内的宫灯都点起来。

亮如白昼,就不会再做什么吓人的噩梦。

第二天下了朝,路过梅林,萧倦叫停了龙辇。

他在梅林中寻寻觅觅,要寻枝头开得最盛的一枝。但大多梅花开得都挺好,一时间分辨不出哪枝更好。

萧倦阖上眼,笑着念怯玉伮三字,每念一字,手就点一下,念完了手停住,眼睁开,摘下了点到的那枝梅花。

这枝梅他才不会送给怯玉伮,他要放到怯玉伮手心,让怯玉伮像昨夜说的那样送给他。

回了寝宫,他的小猫崽崽还在睡觉,睡得倒是挺香。

萧倦把林笑却的手从被窝里摸索出来,他挠了挠林笑却手心,弄得林笑却烦烦地合拢了手掌。

萧倦不准他合拢,又把他手掌摊开了。

萧倦把摘下的梅枝放到他手中,挠了挠手板,林笑却一下子就攥紧了。

萧倦道:“摘下了梅枝,该送给朕了。”

林笑却睡着呢,哪能送他。萧倦也不气馁,拍了下林笑却手掌,玩得林笑却又把手摊开了。

萧倦笑着把梅枝取回来,攥在手中嗅闻了一下,道:“不错,怯玉伮有此孝心,该赏。”

张束在一旁,听着陛下自说自话,头都不敢抬了。

萧倦道:“去,找个花瓶装起来。”

张束恭敬地接过梅枝,寻了个最华贵的花瓶装下。

萧倦玩了这一通,也觉好笑,勒令下人们闭紧嘴,别在怯玉伮跟前胡说。太蠢了,不忍直视,可不能被怯玉伮知道。

用了午膳,午后,萧倦想起答应了怯玉伮,要把谢知池给他。

可这谢知池先前就欺负了怯玉伮,也不知现在是否真的乖顺了。不把爪牙磨掉,不把性子踏平,就这样给了,岂不是要惹怯玉伮又做噩梦。

萧倦抚着身侧的宝刀,让人把月生带过来,他要试试,这谢知池是否真的成了月生,没了从前半点影子。

风雪里,月生缓缓走来。

这次未戴口枷。月生唇瓣微微扬起,神情平静安详。

走进殿中,皇帝让他跪下,他便跪下,和坐卧行走一样自然。

皇帝让他膝行过去,他便膝行过去,仿佛只是被风拂动的莲花瓣。

萧倦垂手,揭开了月生的面具。

这么多时日过去,那双眸子似乎变得平和,如深潭波澜不惊。月生成了一口老钟,只有敲钟人敲上来,他才会发出自然而然的声响。

萧倦却不信月生真成了深潭与老钟。

萧倦命令月生脱光衣裳。

月生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他仍然微笑着,抬手抚上衣衫,脱了大氅,开始解薄薄的衣裳。

衣衫皆落地,殿门未关,风雪吹进来,一时间竟不知是这雪更白,还是月生的身躯更洁净。

全身如软玉,肌肤光泽如月,微弱莹莹,似一尊玉神像,唯独左手手腕上咬伤的伤疤破了这完美。

萧倦仍然不信。要张束把侍卫们叫进来。

张束犹疑片刻,在萧倦睨过来的眼神下,忙不迭地出去叫了人。

侍卫们进来了,初见此,有的脸红有的移开目光有的却忍不住凝望。

是风太大了,月生才会颤了一下。

萧倦笑:“过去朕要你,你不肯。现在朕不要你了。谢知池,朕把你赐给侍卫们,做他们日日夜夜的奴隶。”

萧倦垂手,掐住月生下巴:“如果你当初肯求饶,朕会给你远超过臣子的荣耀。可你选择了这条路,朕不为你亲手打造一个炼狱,彰显不了你的清绝。”

萧倦叫了一个侍卫的名字,让他把谢知池拖开,就在这殿内,侍卫们共享吧。

那侍卫犹疑片刻,便走了过来。攥住月生的手往后拖。

月生微笑着,仿佛受难的佛陀。在被拖行的过程中,他目光柔和地看向侍卫佩刀。一刹那,他浅笑着拔出来斩断了侍卫的手。

鲜血飙升,月生上前持剑砍去,断手这才落地。

萧倦早有防备,拔了刀挑飞了月生的剑。

月生就地一滚,碰着了花梨木桌,花瓶倒下碎了一地,梅花瓣也碎了。

月生捏起一块碎片,随即就被侍卫们包围了起来。诸多的剑压在他颈项。

那断了一手的侍卫被急急抬下去救治。

痛叫声、花瓶砸地的声响、刀剑声,令里间睡梦中的林笑却蹙起了眉。安眠的药效下,林笑却挣扎着,最终还是醒了过来。

他揉揉眉心,慢慢下了床。

外间。

月生抬起头,微笑道:“萧倦,谢知池是谢知池,月生是月生。”

谢知池不屈服,月生确实屈服了。只是谢知池的仇还没报,月生要替他报了仇才行。

“陛下,”月生道,“杀我很容易,留我下来,我会慢慢爬到你身前,求您宠幸奴。”

萧倦不信他的鬼话。他拿着刀,走到月生近前,让侍卫们让开。

月生道:“您不要,小世子未必不要。”

披好衣裳的林笑却,这时走到了外间。萧倦听到动静,朝他看去。

就在这刹那,月生暴起,花瓶碎片刺入了萧倦胸膛。月生的手指被碎片划得见骨,可见用力之深。

萧倦暴怒地踹开他,提刀就要砍下。

林笑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233惊叫道:【快去,跑过去!不能让谢知池在宿主面前死!】

“陛下!”林笑却急喊道。

萧倦的刀停滞了片刻,仍然往下。

林笑却疾奔而来,大喊:“陛下!”抬手欲挡,萧倦紧要关头,将刀扔开,正中梁柱,入柱三寸。

林笑却见谢知池没被一刀砍死,松了口气。瘫坐在地惊慌道:“陛下受伤了,太医!太医!”

侍卫们将月生押在一旁。

林笑却斥责道:“你们如何办的事,竟让陛下受伤。竟是这狗奴,还不快把他锁起来!”

萧倦闻言,大笑起来,踉跄地退到椅榻。

太监们早就去喊太医了。萧倦在林笑却看似护他实则护着谢知池的言语里,倏地将花瓶碎片拔了出来。

冬天的衣裳厚,他死不了。

鲜血流淌,萧倦狂放地坐在椅榻上,道:“怯玉伮,朕的血,你还不快来饮。”

林笑却闻言,不知为何竟落了泪。

他浑身发软,站不起来,慢慢爬到了萧倦身边。

萧倦摸了摸他的头,让他把衣裳解开,快饮他的血,别浪费了。

“朕是真龙天子,朕不会死。你饮了朕的血,跟朕一起长命百岁。”

林笑却这时候不敢违逆,只能顺着萧倦来。他解开萧倦衣裳,一件件落到腰间。

伤口露了出来,血仍然流淌。林笑却怯了,他不是茹毛饮血的怪物,他不饮血。

林笑却抬眸,萧倦瞧着他,唇笑而眼阴鸷。

林笑却倏地明白,他若不做,或许便是与谢知池一起去死。

林笑却垂下了头,啜饮起萧倦的伤口。

萧倦摸着林笑却的头发,由于失血脱力,竟称得上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