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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驯养手则(5)+番外

江次驾轻就熟地把车开到周边的停车场,熄了火。

一下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即使已经快立秋了,但夏天的余浪也并不温柔。

江次没往大门里走,他打算先去右边报刊亭买瓶水消消暑。

迎面却是两个人,个子相对高一点的那个上身黑色连帽外套,带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

江次觉得命运的安排像在闹着玩想猎奇似的,明明住上下楼在什么地方遇见不好,非得一下就在就监狱门口。

他扶了扶额,真想给自己变一顶隐形斗篷出来。就在纠结着是装没看见还是点个头算打招呼的时候,身后一股巨大的冲力把江次撞了个踉跄。

“我去!”他才刚骂了一声,冲过去的那个胖子就冲向了前面那两人,抡起一拳便想往灰色连帽衫的脸上砸去,对方反应灵敏,朝左边一移,躲了过去。

但紧跟着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出几个人,把俩人围住了。

“哟,这不是之前风风火火扛着锄头来要债的人么?”

江次又想扶额了,锄头……?

不过好像这小子惹上麻烦了。

“老板,是铁锤…..” 一个雇佣来的矮瘦子小弟上前提醒道。

那胖子咳了咳,往矮瘦子脸上呼了一掌:“我还不知道,用你说!”

接着挤起自己两颊油光闪闪的两团肉笑了起来,轻蔑地说:“费了老子那么多力气,总算在这跟踪到堵着儿了,老子还完了债,就来找你们讨债了啊!”

江次没再愣着围观,他往大门里走去。

这边,在对方还打算说说废话讨回威风前,景丛压低声音朝小五说:“准备,上。”

话音刚落,景丛直接一拳就朝离自己最近的人眼框上砸,那人上身往后仰,景丛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小五在旁边也跟着动手,应付其他人。

景丛接着抓住往上冲的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往后一掰,那人‘嗷’了一声,另一只手胡乱的往他那边打,他直接一手卡住对方的脖子,放开那人的手臂一拳抡向对方肚子。

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对面被打得怒气上头,反应了过来,四五个人一起往上冲,把景丛和小五全撂倒在地,拳脚胡乱地砸来。

江次引着监狱警卫绕了个拐角过来时,景丛头上的鸭舌帽被掀掉了,正被俩人拉起来,领头的胖子便挥手朝他脸上拍拍,“怎么不横了?”

接着又是一脚踹向景丛身上。

警卫见状吼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说着拿出警棒。

那群人望向这边呆了呆,那胖子老板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差不多了,先走!”

几个人放开景丛和小五,拔腿一溜烟跑了。

警卫收起警棒,把躺在地上的小五搀了起来.

另一边景丛嘴角和颧骨处都挂着彩,他微微弓着身子单膝蹲着,即使与众不同的穿着长袖也显得很单薄。江次见状走上前去扶了一把,景丛就势站了起来。

他们不打算报警,谢过警卫又被教育了一番后,门口就剩了负伤的两个小屁孩和一个微皱眉头的江老师。

“丛哥,你没事吧?” 小五从地上起来后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景丛把鸭舌帽往头上按,“没事。”

“都被人追到监狱门口逮着了,还叫没事呢。”江次开口来了一句。

景丛舔舔唇角,一股血腥味窜入喉咙。他没回话,今天不是江次他估计自己得进个医院了。但自己每次被江次碰个正着,都没什么好事。

不过还能有什么好事呢,他觉得自己的生活里能拿上台面的好事寥寥无几。

“谢谢。先走了。”景丛揉了揉胳膊,挪着步子朝远处的车站方向走去。

小五连忙跟上。

江次快速看了眼时间,离预约好的探监时间也没差多久了。

“受伤了就别再乱惹事,赶紧回去……”江次看着景丛的背影,顿了顿,又说,“省得出了什么事等会我再被警察找上门问话”

景丛步子没停。这房东人挺好的,就是嘴有点欠。

他走路时牵扯到身上的伤,疼得他嘴角紧绷,但心情却没那么差。

景丛回到出租屋里时,正是日头最毒的下午两点,他嘴唇褪色,干得起了皮,面色也发青。

他扶着墙往厕所走,从架子上拿了块毛巾,手握上了水龙头开关,刚要打开,就想起在监狱附近自己被架着挨揍时,带着警卫过来的江次,一件宽松黑色短袖和一条牛仔裤,刘海彻底放了下来,显得很年轻。也很高大。

那一眼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于是,想到江次自然就想到那催命的敲门声。

他松开水龙头,拿着毛巾进了厨房。

住在这房子里真是有点可怜了。

景丛屋里不仅吓唬人的收债工具多,跌打损伤的药自然备得也不少。他勉强给自己清理了伤口,马马虎虎上好药,再定了个闹钟,便晕乎乎睡了过去。

景丛又做噩梦了。

在梦里,本来和蔼可亲的爷爷却突然捂着心口、面目的狰狞的指着他,边控诉边谩骂,说他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不知道知恩图报。接着爷爷的全身开始抽搐,颤巍巍的手掐上景丛的脖子,景丛觉得自己窒息感越来越强,涨得满头大汗,他快不能呼吸了……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景丛猛得睁眼,大口的呼吸。

他拿过手机把闹钟关了,擦了一把额角的汗,呆滞地看着眼前这面墙。

缓了不知道多久,他从床上蹦起。

江次探完监,已经是傍晚,一路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有点混乱。上楼上到五楼半时,他便看见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换了身衣服,终于穿上正常的短袖了,露在外面的两截手臂看着很顺眼。

怎么就叫不速之客呢,因为那人的脸色太难看了。江次先把脑子里的事放在一边,问道:“你真的没事儿?”

景丛愣了愣,才意识到之前蹦起来洗漱时也没管自己看起来怎么样就下楼了,这点小伤一向不打紧。

他回答道:“真没事。”

“看着跟下一秒就要晕了似的,像来碰瓷的。”江次这时的情绪从之前的一锅杂粥状态回到正常,就开始笑笑打趣。

“没有,我就是,想谢下你。”景丛咬着唇,又松开,唇色回了点血色。

江次眉角上扬,“谢我什么?”

“今天……还有上次。”

“嗯,确实,今天叫保安来帮你,上次帮你挡过保安,不过……”江次停顿了会儿,“每次你不是都说过谢了吗?”

景丛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自顾自僵硬地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景丛虽然在地势上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其实有点不可察觉的局促和无措。唯一可察觉的是平常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势没了。

江次嘴角浮现笑容,往上迈了两台阶,“怎么,想请我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