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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驯养手则(24)+番外

景丛怯怯地开口:“对不起。”

江次闻言目光一直盯着他,神色几经辗转,颇为复杂,最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叹了口气说:“不要说对不起。还好你没有事。”

也许是刚醒来,景丛贪恋着江次触摸所带来的温度,但那手离开时也不知该如何挽留。

他问道:“你都知道了,不生气吗?我骗了你。”

江次仍旧盯着他。那头上白色的纱布太碍眼了,也许是反光的作用太强,甚至一晃一晃刺得他难受。

“傻子。”江次无奈地笑了笑,转移话题,“想吃东西吗?你醒来之前我帮你去买了粥,先喝一点吧。”

江次把粥端来,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喂到他嘴边。景丛有点不好意思的张开嘴,乖乖喝下。这样喝了半碗,因为吃不下了才作罢。

因为江次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接连接了几个电话,再陪了一会儿还不放心的叨叨了很多,便也只能先走了。

景丛一个人坐在医院里,他目视着空无一物、一片漆黑的窗户,脑海里只在回放着刚刚江次的一举一动。纵然这些太过美好的画面会给他带来许多的不安,因为他受之有愧,他身无长处,劣迹斑斑。

可就是有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疯狂的情绪在将他吞噬,如同窗外这吞噬着一切的黑暗。

景丛很清楚,他是在想念,即使他才刚跟江次分开而已。

他还在害怕,害怕这美梦会醒。

害怕这稀里糊涂却得之容易的温暖也许随时都会失去。

第三十一章

从上午出来还没回过学校,江次打算回去拿上笔记本。这会儿学校教学楼里没什么人,学生们要上晚课的上晚课,回寝室的回寝室了。

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江乔居然还在。

“怎么还没走。”

“还有个评估论文呢,赶完再回去,晚上不得空,”江乔从电脑前侧过头,瞧着顶着夜色进来,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江次,“阿姨她没事吧?”

“没事了,被掐了下脖子,不严重。”

江乔破口大骂:“他还是个人吗,自己亲妹妹都能下得去手?现在怎么样?”

“不会放过他的。”

见江次冷冷说完这一句就只默默收着东西,江乔又说:“还好你下午没课,不然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

江次手上顿了顿,说:“小丛受伤了,在医院住着,这几天我下班就先走,院里有什么通知替我注意注意。”

“他怎么受伤了?之前不每天按时按点还跑你家吃饭来着么?我都没这待遇。”

江次拿上电脑和公文包,瞅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

“诶!瞧你那小气样!”江乔探出一个身子,喊道,“有事要帮忙就发消息。”

见江次抬手挥了挥,江乔才重新回到椅子里坐下。

他跟江次虽然各种方面都截然不同,但两个人都是高情商分子,相处越久越舒服,相互之间的义气各自了然于心。

之后的几天江次下完班都先去看望高娟,然后再来景丛这儿,陪坐在病床边改作业什么的。

景丛还是那么乖,比以前更乖了,说什么应什么,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在默默讨好一样。这是他只展现在江次面前的最本真的一面。

只见过这场景的人一定会以为这男生真温顺乖巧,那么白天负责过景丛的护士会第一个跳出来“呵呵”摇头。

不过医院有规定普通病房家属陪床不能过夜,于是江次等到有人来提醒陪床时间到了,才回去休息。

出院这天,正好是周五,江次傍晚过来接人。他先领着景丛喝完粥吃完饭,记下医嘱后,两人便开了车回去。

路上,江次开着车,冷不丁地说道:“你头受伤了一个人住不方便,等会跟我回家。”

景丛迷迷糊糊点头。

看了窗边好一会风景才回味起江次的话来,心里的高兴水涨船高,下一秒就能飞起来了一样。

回家,是回家。

等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两人进了屋,江次怕景丛坐车坐久了不舒服,让他先到沙发上躺着休息一会。

“要用的东西我都给准备好新的了,这里跟楼上格局一样,只是我自己改动了一下,”江次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衣服能准备的也准备了,按你平常风格来的,挂在屋里衣柜了,你等会去看看。”

他继续补充:“七楼要拿下来的东西到时候自己去拿下来,知道了?”

“嗯。”

景丛没想到江次早已做好了准备,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让自己住进了并不是一个临时乍现的提议。

江次转而在浴室的浴缸里放好温度适宜的热水,便来叫景丛:“这几天在医院都没好好洗个澡,过来,跟我去洗澡。”

景丛确实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跟着江次进了浴室。他等江次把自己的干净衣服放好后,便准备关门,被江次一手拦住,“喜欢我吗?”

……

景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发蒙,但下意识的头已经点了下去。

江次很高兴,不过表面还是装得严谨,说道:“你头沾不了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洗,我帮你。”

语气不容拒绝的样子,景丛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试着拒绝道:“我手又没瘸……一个人可以的。”

江次不理不睬,一双手就已经去解他衣服扣子了,冷静的说道:“脱了。”

景丛根本来不及反应,衣服就已经被脱了下来。

轮到裤子,江次倒不强求了,他背过身去,“裤子自己脱了,就坐到浴缸里去。小心点头。”

景丛骑虎难下,只能面红耳赤的脱下裤子,然后坐进浴缸里。浴缸里热水温度刚刚好,温暖舒适。但景丛发现清澈的水根本遮不住什么……

江次听见水声,便转过身,抽过一边的小板凳坐在了浴缸旁。

江次拿过沐浴露打好泡泡,往景丛上身摸去,还真严谨认真地只是替人洗澡而已。他动作小心,时刻注意着他头上的伤。

可是办事人员再严谨认真,也掩盖不了景丛被人摸了的事实,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完全僵硬成了一块石头,一动不敢动。江次的手所到之处都被惹起一片鸡皮疙瘩。

而江次本人不瞎,手上正经办事,入眼的却是白晃晃一片。可能是经常不外出,大夏天出去也长袖长裤的原因,景丛身上肤色白皙,只有肋骨边还有一块淡淡的淤青印。又因为常年打架的关系,身上肌肉摸着紧实,属精瘦那一款。

江次咳了咳。

景丛手是没瘸,只是江次心里算盘早就打得门清。在医院这几天他都装个没事人一样,第一天景丛还紧张兮兮、惴惴不安怕他生气,后来温水煮青蛙,慢慢也就跟着抛之脑后了。

如今景丛出了院,精神也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他就不客气了。

“说说,那天为什么跟着高雷到了医院,都知道些什么?怎么知道的?”江次幽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