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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卷了(47)+番外

作者: 青竹酒 阅读记录

事实证明,那些个失衡的激素虽然让白子涵的行为有异,但是却不代表他的智商跟着下线了,药物放大了他一切的情绪,包括那疯狂一样的报复心理,他的眼底泛着一种失控的光芒,声音在这行驶的警车中阴冷的可怕:

“若是我的家人被人埋进了水泥里,头也被砍下来,那么所有参与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在,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大鱼要抓,小鱼也不会放走。”

阴凉的声音让前面坐着的吴辉身体都跟着一抖,这白主任实在太可怕了,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这样的人。

裴钧的眼中却忽然咋现了一抹精光,没错,报复,这幕后的一只手从推动朱争去绑架张明远的女儿开始,其实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复,而他们或许将报复想象的太狭隘了,以为只有张明远这样的罪魁会引来凶手疯狂的反扑,却忘了,当年那一场罪恶的献祭,那些上门逼迫拉走孩子的村民,一样不可饶恕。

“吴辉,你去协调负责来宝村的派出所,这两天开始对来宝村实行日常式巡逻,加强警力,对了,穿便服,警惕突发状况。”

这一天晚上来宝村注定是不会平静的,月上梢头后,村里的每一个十字路口都有人在烧纸钱,倒烧酒,供奉祭品,甚至有一个劲儿磕头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若是想要索命也别来我们家,当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张明远,你们去找他。”

这案子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村里那岁数小的免不得要打听:

“爸,你就和我说说吧,那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在桥里?怎么又没有头啊?那是谁啊?”

李凡是土生土长的来宝村人,毕业之后就在镇上的中学当了老师,今天这个事儿他是真的震惊到了,那座桥他小的时候上学天天走,里面埋着两个无头尸?这事儿要不是亲眼看见的,他都以为是在拍电影呢。

李凡的父亲李保胜从前就是村子里小学的老师,今天从那堤坝上回来就一个劲儿的喝酒,什么话都不说。

“爸,你就和我说说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李保胜越是喝酒脸就越是发白,从来宠惯儿子的他却冷下了脸色:

“这件事儿你少打听。”

李凡到底是村子里长大的,对于一些迷信的行为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打生桩这个事儿他没见过,但是不代表不知道,他握紧了酒杯:

“我可以不问,但是有一件事儿我必须清楚,爸,这件事儿你有没有参与过?”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父亲的脸,不肯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李保胜也抬起了头,挣扎了一下开口:

“儿啊,你还记得小的时候你有个总陪你玩的小姐姐吗?”

李凡微微蹙眉想了想,小时候一块儿玩的小姐姐?小的时候村子里的男孩子多:

“好像是有一个。”

“你去屋里将影集找出来。”

李凡立刻起身进了里屋找出了那个大影集,李保胜接过来翻开,翻到了其中一页,这里面都是老照片,现在再看都已经泛黄了,李保胜指了指其中一个照片,那照片中是两个坐在玉米堆上的小孩儿,一个是小时候的李凡,一个穿着深酱色衣服,扎着两个大长辫子,看着比李凡要大上几岁,模样很好看。

李凡看着照片中的女孩儿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爸。”

李保国也抬起头,眼底满是浑浊:

“她叫李晓生,比你大五岁,是你堂伯家的孩子,今天被挖出来的尸骨中,有一个就是她。”

照片中,女孩儿的笑意甜甜,李凡却觉得脊梁骨都窜起了一股凉意,这种感觉非常的难以形容,死者如果是一个陌生人那么大多数人即便是对案子好奇,惋惜,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但如果这个死者他们认识呢?甚至还曾经有过交集。

“堂伯,我怎么没有什么印象了?”

李保胜闭了一下眼睛:

“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就失踪了,你的婶婶死的早,当初建那座桥的时候被那些施工的人吹的天花乱坠,村子里的人都失了心智,仿佛那个桥建起来整个村子的人立刻就会立刻发财一样,后来,那个桥却不知怎么的,桥墩立起来就倒,立起来就倒,后来找了人来看,说是犯了河神,要打生桩。”

李凡坐在一边,手已经捏紧了裤子:

“打生桩就是用,用活人?”

李保胜点了点头:

“是,用活人埋在水泥里,铸成桥墩。”

“这是迷信啊,这怎么可能?活人放进去就能筑桥了?”

李凡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对于这样的事儿嗤之以鼻,李保胜的脸上有几分悲哀:

“是啊,但是村子里的人都信,钱已经花出去了,如果桥建不起来那钱就都要打水漂了,桥大家都想建,但是那献祭的孩子没有人家愿意出,后来张年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抓阄决定,抓到了谁家,就谁家出孩子。”

李凡已经快被他父亲说的这些给打破了认知,他不敢相信,他们村子里竟然发生如此罪恶又愚昧的事情:

“当初,您也去抓阄了是吗?”

“是,张年奎和张明远算是出了五服的远亲,张明远手上的那些人都是亡命徒,没人敢惹他们,不去抽签,全家都要倒霉,张年奎那个人贪又霸道,这个主意是他想出来的,他就要从中获利,那些不想出儿女的人都上赶着去给他送东西送钱,想要让他在抓阄的时候将自家的孩子的名字除去。”

“您,您去找他了?”

李保胜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睛已经有些发红,这看的李凡的心越发的没底:

“是,我去找了他,咱们家里有一个老砚台,是个老物件,张年奎是知道的,曾经来讨要过,被你太爷爷挡了出去,所以我动了送砚台的心思,你太奶奶在孩子中最疼我,她拿出了砚台,我去找了张年奎,想要让他将你还有堂哥家的孩子的名字都除去,但是张年奎TMD就是个畜生,他只同意用那砚台换一家孩子的名字,是我,是我对不起晓生。”

李保胜最后还是选择了庇护自己的孩子,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堂哥李长河竟然抽中了签子,同样抽中签子的朱家只有一对儿子,所以李长河的女儿李晓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那个被献祭的童女。

李凡表情怔愣,李保胜喝了大半瓶的白酒,醉的又哭又笑,还是李凡抬起头:

“那为什么,今天挖出来的人,没有,没有头?”

李保胜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当初一群人冲进了你大伯家的院子里,强行拉走了晓生,你大伯家,包括咱们家都有人看着,我们根本就没有去过河边,直到后来那桥墩真的立了起来。”

“那,那我大伯呢?这么多年我好像也没有再见过他。”

“你大伯后来失踪了,连着他的两个儿子都失踪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这件事儿我埋在心里大半辈子了,没有人可以说,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