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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雪(3)+番外

沈知寒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上前。

一般人有个风吹雨淋可能不打紧,但沈知寒凉不得热不得,一点寒气也受不住。

段珣脱下大衣放在一旁,抖掉发梢的雪花,等身上暖和了些,把曲奇递给沈知寒:“给。”

沈知寒接过,问:“你去恒悦饭店了吗?”——宁城开了六十多年的老牌酒店,沈知寒从小喜欢吃恒悦西点房做的蛋糕和软曲奇。

“下午约了人在那边谈事情,顺便帮你买的。”段珣说。

说着他走进来,随口道:“听朋友说恒悦饭店的老板全家移民,准备转让手里的股份。”

“你有想法吗?”沈知寒没太当回事,顺着段珣的话问。他心里清楚段珣连自家生意都不太想管,不可能有多余的精力投入新的产业。

没想到段珣没有立刻否认,而是沉思片刻,说:“作为投资的话其实还不错……”

沈知寒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什么,抬起头直愣愣地看了段珣一会儿,问:“你真的感兴趣?”

他这么一问,段珣反倒不自在起来,目光游移了一下,说:“只是想想。”

沈知寒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比如作为投资的话,这种传统的餐饮酒店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除非段珣并不指望靠它赚钱。

虽然沈知寒心里是希望恒悦饭店长长久久开下去的,他很少有喜欢吃的东西,恒悦的软曲奇算一个,段珣亲手煮的热红酒和红酒炖牛腩算一个。

想到这里,沈知寒的目光流露出期待:“今天可不可以煮热红酒?我想喝。”

段珣一向不会拒绝沈知寒的请求,只是有些无奈地拍拍他的头说:“酒量不好,倒是爱喝。”

“多煮一会儿就不会有酒精了。”

段珣上楼换衣服洗手,沈知寒把曲奇拿到餐厅,没忍住打开掰了一小块。

尝得出是一个小时内出炉的,巧克力还有种软软的近似于巧克力酱的口感。沈知寒几乎可以想象段珣谈完正事后静静站在面包房外,等着每天最后一炉曲奇出炉的样子。

从恒悦饭店到檀山,路上大概要走四十分钟,算一算,段珣几乎是拿到曲奇就立刻回来了。

沈知寒时常觉得段珣对自己太好,可能是阿姨从小到大总叮嘱段珣“哥哥要多照顾弟弟”,尤其是沈知寒父母过世后,段珣一家对他的呵护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也怪沈知寒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年到头大病小病不断,让人放不下心。

正想着,段珣去而复返,顺便去酒窖里取了一瓶红酒。

沈知寒问他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段珣想了想,说:“冰箱里有切好的牛排,帮我拿两片。你知道牛排长什么样么?”

沈知寒无奈:“我不是傻子。”

既然要亲自下厨,段珣就不会只煮一锅红酒,往往要把主菜一并做了。看样子今天要煎牛排。

不得不说段珣下厨的样子是很赏心悦目的,他肩宽腿长,身材既不壮硕也不清瘦,围裙穿在衬衫和西裤外面莫名的合适。不说是老板的话,会让人觉得他是位知书达理的教授。

沈知寒记得自己小时候总缠着家长问“为什么我没有段珣哥哥高”,那时他们总笑着说“等你长大就会和哥哥一样高了”,但是现在沈知寒已经长到了不会再长的年纪,还是差段珣半个头。

“哥,”沈知寒想到什么,“我明天要出趟门。”

“去做什么?”

“去找闫师傅做镶嵌。”

段珣动作顿了顿,问:“让人把宝石送去不可以吗?最近天气不太好。”

“我自己去比较放心。”——毕竟是第一次给朋友设计婚戒,沈知寒还是想亲自参与制作。

段珣想了想,到底没有阻拦:“需要我陪你吗?”

“你不忙么?”

“不忙。”

忙也说不忙。

沈知寒笑笑:“那谢谢哥哥。”

段珣的背影僵了一瞬,似乎因为这个称呼感到不自在。

“好了。别在这里添乱了,出去等。”他说。

沈知寒乖乖答应:“知道了哥哥。”

许久不做饭,段珣的厨艺一点也没有退步。

自从叔叔阿姨去度假之后,每天饭桌上只有沈知寒和段珣两个人,刚开始沈知寒有一点不习惯,后来渐渐发现家长不在,他和段珣两个人反倒更无拘无束些。

比如他可以不用为了营养均衡强迫自己每种食物都吃一点,段珣不会管他挑食。

“明天我们吃完午饭去闫师傅那儿可以吗?”饭桌上沈知寒问。

段珣点头:“嗯,好。”

“可能要很久。”

“没关系。”

沈知寒放下心来,露出浅浅的微笑:“谢谢哥。”

第二天下午,沈知寒和段珣一起出门。

闫师傅的金店开在旧城区一条老街上,沈知寒出生时第一把长命锁就是在这里打的。据沈知寒的妈妈说闫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皇宫里的御用工匠,闫师傅年轻时去意大利学习欧洲的首饰工艺,回来后自己开了这家店,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年了。

沈知寒昨晚把设计图发给闫师傅的徒弟,今天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蜡模和石膏模具,等着沈知寒去做接下来的浇铸、打磨和镶嵌。

沈知寒已经有段时间没上工作台了,回国后他一直在段家,不太方便做设计以外的工作。

记得之前上学的时候,他的金工在整个年级数一数二,某次段珣去学校看他,沈知寒花好几天时间做了一对袖扣给段珣,后来每次遇到重要活动,段珣都会戴那对袖扣。

到了目的地,闫师傅躺在门外的摇椅喝茶晒太阳,几个徒弟在店内忙碌。

许久不见,老人家的身体还是很硬朗,拉着沈知寒问他最近生活如何。要说的话闫师傅也算是沈知寒半个启蒙老师,沈知寒小时候第一次接触首饰工艺,就是在这家小小的金店。

“比上次见面又瘦了。”老人家叹气道,“这么弱不禁风的,以后怎么讨老婆嘛。”

昨夜下了点雪,空气凉凉的。沈知寒感冒还没好,出门前被段珣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落,就差在脑门上贴一行大字:易碎物品,轻拿轻放。

他佯装嗔怪,说:“您又开我玩笑。再这样我不来了。”

“脾气倒是没变。进来吧,打个婚戒,沾沾别人的喜气。”

第3章 03 小猫

做戒指是首饰匠人的基本功,对沈知寒来说几乎没有难度。

闫师傅的金店里一应家伙事俱全,有些机器上了年头,被盘得锃光瓦亮,一看就很趁手。

沈知寒穿上工作服,戴上眼镜,把昨夜做好的石膏模具拿出来,说:“我来拆吧。”

“你自己来吗?”闫师傅问。

“最费工夫的倒模已经做了,后面这些简单的就我自己来吧。”

“欸,”闫师傅笑着摆摆手,“执模可比倒模麻烦多了,我看你是放心不下我这些笨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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