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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雪(27)+番外

“不难受,哥哥陪着你。”

段珣的愧疚和焦虑在此刻达到顶峰,他明明注意到沈知寒脸色不太好,却还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家,自己出去和人谈事。如果今天是更严重的急症,他恐怕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司机早就候在楼下,段珣把沈知寒抱进车里,吩咐去医院。

沈知寒身上披着段珣的衣服,头靠在段珣胸膛,呼吸轻缓而低弱,像一只孱弱的小动物。

原本在他看来自己可能只是感冒,但是段珣这么紧张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变得娇气起来。

就好像走在路上摔倒的小朋友,明明可以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拍拍土继续走,但是如果有人哄,就会立马扁扁嘴委屈地哭起来。

沈知寒现在也是一个被哥哥小心翼翼哄着的小朋友,他蜷缩在段珣怀里,小声说:“哥。”

段珣拥紧他:“对不起,今天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没事,你别担心。”

段珣用嘴唇试了试沈知寒额头的温度,烧得不厉害,大概就是医生说的心肌炎。“胸闷吗?”他问。

沈知寒点点头:“嗯。”

天已经黑了,道旁的路灯一盏一盏从窗外划过,狭窄的车厢昏暗静谧,沈知寒靠着段珣,没有再说话。

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终于开进医院,初春的夜晚寒意逼人,段珣怕沈知寒着凉,下车前给他披了一条毯子。

“我可以自己走……”沈知寒小声说。

段珣自然不会同意,把他抱起来说:“听话。”

这家医院段珣来过无数次,沈知寒从小到大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度过,心内科、急诊科和消化科的几位医生,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段珣路上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来了直接带沈知寒去做检查。和家庭医生的判断一样,果然是病毒感染引发的心肌炎。

医生给沈知寒开了药,建议他住院静养。

段珣听着医生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严重吗?”

“不严重。不过小沈体质弱一些,症状会比较明显。”

——也就是说要多吃很多苦。

段珣的心疼已经掩藏不住,沈知寒自己或许早已把生病当做家常便饭,他却每次都担心得寝食难安。

怕被沈知寒看出自己的不安,他低下头,匆匆忙忙道:“我去办住院手续。”

第19章 19 离不开

病房布置得很舒适,沈知寒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纯白的天花板,心里默数段珣离开的时间。

床边机器的电流声,还有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过分干净的味道,都令他感到不安。护士柔声问他要不要喝点水,他摇摇头,说:“先放在那里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推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沈知寒转过头:“哥。”

段珣进来时的表情原本是有些沉闷的,听到沈知寒叫他,几乎是立刻恢复成平时的样子,温声问:“好点了吗?”

沈知寒点点头:“嗯。”

护士帮沈知寒打好吊针,体贴地出去带上门,说有需要随时按铃叫她。

段珣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沈知寒的额头,很轻地皱了下眉:“还没有退烧。”

“我没事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沈知寒的脸色在灯光下更显苍白,仿佛要和身下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

段珣看着他,半晌,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脸,问:“饿不饿?晚上都没有吃东西。”

沈知寒摇头:“没有胃口……”

他在家吐了两次,现在没有任何吃东西的欲望。

段珣担心他空着胃不舒服,温热的大手覆在他肚皮上轻轻揉了揉,问:“帮你叫个粥好不好?”

沈知寒不想段珣担心,勉强打起精神:“好。”

段珣叫了常吃的一家药膳,薏米山药粥和人参乌鸡汤,送来都还是热腾腾的。

食物的香气驱散了病房中令人忧闷的陌生气味,也短暂唤醒了沈知寒的味蕾。他坐起来靠在床头,安安静静等着段珣帮他盛粥。

有段珣在,生病的沈知寒是不用亲自动手吃饭的。

段珣一手端碗一手拿汤匙,耐心地把粥一勺一勺吹凉,喂给沈知寒。

沈知寒吃东西很慢,段珣也不催,仿佛他的世界只有哄沈知寒吃饭这一件事,专注得容不下其他任何。

吃到一半,沈知寒忽然问:“你吃过了吗?”

段珣抬起眼帘:“还没有。”

沈知寒想了想:“你也吃一点。”

“不急,等你吃完我再吃。”

沈知寒把勺子推回去,无声地拒绝。

段珣猜沈知寒是快要吃饱了,为了哄他再吃一点,段珣喝掉这勺粥,又给沈知寒舀了一勺,沈知寒这才乖乖张口吃掉。

两人就这么你一勺我一勺地分完一碗粥,沈知寒吃饱了,不愿意再碰鸡汤,段珣也没有心思吃饭,便叫人来端走了剩下的食物。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沈知寒躺回去,因为药物的原因产生困顿。

他的脸色仍旧憔悴,吊上水有一会儿了,气色还是不太好。段珣陪着他,眉头不自觉深深紧皱。沈知寒感知到段珣的目光,垂眼望过去,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没事,别担心。”

段珣无法因为沈知寒的安慰放下心来,眉眼间仍旧是忧心。他握住沈知寒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既像是安抚沈知寒,又像是缓解自己的不安,轻轻摩挲。

“睡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药。”段珣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沈知寒乖乖闭上眼睛:“嗯。”

病房静下来,段珣一动不动地守在床边,静静注视沈知寒的睡颜。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段珣拿出来看,是程景文的电话。他把电话挂掉,回信息问:[什么事?]

程景文:[你家人还好吗,生了什么病?]

段珣:[没事,心肌炎。]

[没听说段总和夫人回来,难道是老爷子病了?]

段珣想了想,回:[不是,是我弟弟。]

[你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弟弟?]

[不是亲生的。]

[哦。][在哪家医院,明天我去看看吧。]

处于某种奇怪而不可说的原因,段珣并不想程景文见到沈知寒。尽管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样过于草木皆兵,但一想到程景文见一个爱一个的样子,他就想把沈知寒藏起来。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段珣回。

那边的程景文安静了一会儿,说:[好吧,有需要随时叫我。我认识一位心内科的专家在美国,要是需要的话我联系他过来。]

[嗯,谢谢。]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段珣的母亲汤韵的电话。

汤女士的电话不能不接,段珣看了一眼熟睡的沈知寒,慢慢放开他的手,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来到走廊接电话。

“喂?妈。”

“知寒怎么样了?”汤韵的声音难掩急切,“刘伯说他突然发烧呕吐,还好吗,严不严重?你带他去医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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