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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豆腐!不是渣!(出书版)(64)

“不过看情况,可能比预期的要晚回来一些,因为云南最近灾情严重。”她看着我,比起以前的热络,是明显的疏离。

我此时没心情看她的脸色,只是沉浸在方非去云南的消息中。我当着他的面离开了他,他现在也要不告而别吗?没有电话,没有留言,在我回来之前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那我就等他回来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也不看小芹,拖着步子出了医院。

医院外风雨大作,我难过得不行,却咬着牙撑起伞往地铁方向走去。那我就等他回来吧。

第44章 非非,我真的好想你

第二天是大太阳,我失业了,原因是我去大连几天没有请假。

昨晚全身湿透,冷得发抖,得了重感冒。今天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楼,被太阳烤得头晕。人说祸不单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一辆车停在路边朝我鸣嗽,我看过去,是高坚。

“上来吧,我送你回家。”他从车里冲我喊道。

我正没力气,所以也没拒绝,上了车,他很快地启动了车子。

“脸色很难看啊,生病了?”高坚一脸的春风得意,与我的脸色是强烈的反差。

“有点感冒。”我道,觉得眼皮重得厉害,正要闭上眼靠一会钱,却得有些不对,“你知道我家怎么走吗?要上高架,你这是往哪儿去啊?”

“我和钱律合作的公司今天开业,带你去看看,我可是百忙中来接你的。”

我怔了怔,本来想说不去了,但想想,就算我不想见钱律,看在高坚的面子上总要去看看,何况如他所说,他亲自来接我了。所以不得不强打精神,看了看自己一身随意的穿着道:“我这个样子行不行?”

如果是开业酒会,那我这个样子再加上一张病怏怏的脸,估计会吓到人。

“几个熟人吃饭而已,没事的。”高坚又看我一眼,说。

结果哪是几个熟人吃饭,公司新招的员工、代理品牌的营销经理都在场。我被高坚领进去,他们都是西装革履,我顿时有点窘。那个死高坚,我瞪瞪他,他耸耸肩冲我轻声道:“怕你找借口跑了。”

他说完走到场中间同样西装革履的钱律旁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钱律正和一个老外说话,听到高坚的话,转头过来看我,顿时眉头皱了皱。

又来,我毫不闪躲地看着他,是高坚让我来的,又不是我想来的。

他已经走上来,手里还拿着酒,看着我的脸道:“你生病了,脸色这么差。”

我抚了抚脸,道:“小感冒而已。公司开张,恭喜你了。”

高坚拿了杯酒过去递给我,钱律一挡,对我道:“我去帮你倒杯热茶。”

两个老板都围着我,一边的几个新员工都好奇地打量我,我只当没看见,在门口的椅子里坐下。头有点晕,可能在发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有点烫。

钱律很快拿了一杯茶过来,还拿了一盘糕点,我没接,看着他道:“我人也来过了,恭喜也说了,我想先回家去,我这副样子在这里不合适。”

他把吃的硬塞进我手里,有些强迫地说道:“把东西吃了,热茶也喝下去,我待会儿送你回家。”说着不等我回答,转身忙他的去了。

我呼出的气都是烫的,头晕得厉害,看钱律在人群中从容应付。

很奇怪,大连之行回来,我忽然对这个人不再奉若神明了。并没有发生过什么,而是忽然之间我敢看着他的眼睛,不再觉得局促了。那说明什么,说明我接受了这个人,还是开始远离这个人?

我拿了一块粉色的点心放在嘴里吃,喝茶的时候看到高坚的女朋友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高坚的介绍下和一个老外握手,张口就是流利的英语。低下头再看看自己,牛仔裤、T恤衫,英语也说得生硬,钱律要的不是我这样不思上进的人,我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压力。

猛然之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当初与他相处时的那股不自在是什么,是怕配不上他,怕被他看轻,所以此时面对他时局促感的消失,是因为自己不那么在意了吗?不在意了,又说明什么?

我又看向钱律,他说他在很久以前因为那五毛钱对我念念不忘,而我却早已忘记。对他的记忆不过是他做我的老板开始的,永远仰望、努力跟随,他的眼睛,他的下巴,连他皱起的眉,都是我喜欢的。就算现在,我看着他的脸仍是沉迷,但是他在我的心中更像一个神吧?我爱他,没错,爱他对我直呼名字,受他抱起我亲吻,爱他偶尔冲我微笑时的凡人样子。但我却讨厌他的冷漠,讨厌他什么事都不跟我说,讨厌他一旦离开,我就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人,对他,我永远都在猜,而他对我,似乎信手拈来。

如果再来一次会怎样?似乎我还要苦苦地追,拼命地猜,就像喜欢喝酒的人追求一种至高无上的酒,憧憬与追求的阶段无比美好,真正喝下肚时却发现是苦的,并不是那酒不好,而是太过至高无上,你根本不会品。

我不是没有做过再喝一口,可能唇齿留香的梦,但是……我看着手中晃动的热茶,方非又算什么呢?也许他也是一坛好酒,我喝了二十多年,早已经唇齿留香,只是因为喝了太久,忽略了,直到他现在忽然离开,让我顿觉满口苦涩。久闻花香,以为空气就是这个味道的,花香消失之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撑着头,被这些忽然涌起的思绪弄得有些吃惊,为什么我坐在这里,脑中不知不觉地想这些事情?而我确实是第一次考虑方非与钱律的不同,虽然这些想法心里早已明白,但真正想清楚,成为一种认知却是第一次。

我喝了口茶,热意涌向全身,抬头看向钱律,他还有忙碌。我将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站起身往外走,不等他送我了吧,等他抽得出身我估计早顶不住了。

外面太热,我从室内带出的凉意换来一身的湿气,头也更晕。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想到自己从办公室里理出来的东西还在高坚的车上,算了,不要了吧,我直接上车去。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把地址告诉他,开了一段,我手中的电话响起来。

“在哪儿?”是钱律一贯的说话风格。

“我顶不住了,想先回家。”我说。

他沉默了一下,“先去医院,让他帮你看看,我晚上去看你。”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方非,我迟疑地“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对司机道:“去郊区送不送啊?”忽然好想回家,好想吃我妈烧的鱼。

我妈对我这个无业着病的女儿的忽然回来,有些痛心疾首,却没多说什么。看我病得糊里糊涂,马上将我送到镇上的医院,打了一针才放心。

家里大概是最好的疗伤地,我的高烧睡了一晚就好了,然后就趴在家里的凉席上看电视度日,接着又模式化地开始跟我妈吵架,早上吵,晚上又和好,第二天继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