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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夜(5)

作者: 姜厌辞 阅读记录

“你说的风流债和你那天早上打电话给我,让我去Grunewald接你有关?”

虞笙承认:“那天给你打电话求救的前几分钟,我还跟一日耳曼美男子躺在同一张床上。”

孟棠沉默了。

虞笙又说:“你绝对猜不到,昨晚和今天早上,这美男给我打了两通电话,但我完全琢磨不出他在想什么。”

孟棠的重点抓得有些偏,“你也不像在工作之外,会主动留电话的人。”

虞笙噎了噎,“这次是意外。”

孟棠一针见血地戳穿:“你是不是把名片带在身上,最后不小心落在他那了?”

虞笙犯了怂,牢牢闭上嘴巴。

孟棠没逮着她的错误不放,“别有下次。”

虞笙保证:“当然。”

孟棠把话题拐回去:“你欠的这笔债需不需要我插手帮忙?”

“如果你是想学着电视里的恶毒婆婆丢给他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让他离我远点的话,恐怕不行,别说五百万,五百万欧估计都没用。”

从见到菲恩的第一眼起,虞笙就知道他身价不菲,不光是他的穿戴,他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贵气,和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同,是赏心悦目的矜贵,而这需要长期丰厚的家底浸淫。

虞笙又说:“当然你也别想着换个身份接近他,套出他们家的秘密用来要挟他,工作是工作,解决一时色令智昏犯的错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能自己看着处理的。”

-

菲恩似乎是个讲信用的人,之后几天,他都没再打电话过来。

虞笙这次感冒持续了很久,痊愈当天,虞笙拿到助理提前给她办好的商务签证,飞到柏林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在城市的半空,凉风穿过茂密的枝桠,带起边缘已经开始泛黄的菩提叶,悠悠扬扬地飘到虞笙的脚边。

虞笙曾在柏林生活了三年半,对周边环境很熟悉,很快找到孟棠入住的酒店。

孟棠盯住她看了会,“你这脸色还是很难看,确定感冒好了?”

虞笙把行李放到一边,“真好了,就是最近没什么胃口,气色看上去不好也是正常。”

她的嗓音确实听不出异常,孟棠没再多说。

虞笙走到茶几边,捞起资料准备看,被孟棠拦下,“你黑眼圈很重,先去睡会,睡醒后我们出去吃一顿,回来再看也不迟。”

“好。”

晚上七点,闹钟叫醒了虞笙,好久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导致睡醒后迷糊了好一阵,靠在床头缓冲了会才下床。

孟棠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状虞笙折返回卧室,换上轻便的衣服,又潦草洗了把脸。

十五分钟后,两个人出门,去了附近的一家法国餐厅,味道中规中矩,但价格并不便宜,客流量也不小。

晚上没什么游玩计划,用完晚餐,她们直接回了酒店,虞笙从浴室出来,看到孟棠在阳台抽烟,她走过去,摊开手掌示意:“给我一支。”

孟棠抬了抬下巴,指着客厅茶几上的打火机说:“烟给你,打火机得自己去拿。”

“你这不是有可以点火的?”

虞笙接过她递来的烟,含进嘴里,微微低头。

孟棠读懂她的意思,配合地跟着低下腰,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到了一起,烟头相接,火星从一处跳跃到另一处,在风里忽明忽暗。

抬头,她们的眼睛藏着相似的迷离。

一根烟抽完,孟棠回房拿了调查资料,转交给虞笙,虞笙一目十行,皱着眉头问:“你在这待了快一周,调查到的资料全在这里了?”

薄薄的几张纸,里面涵盖的信息量极少。

孟棠:“剩下的你得靠自己找。”

虞笙听出她的意思,“你还藏了什么?”

“我们性格不同,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不同,我发现的信息不一定适用于你。”

听这话的意思,她是一点额外信息都不愿意透露了。

孟棠属于那种一旦下定决心,没有什么能改变她主意的人,见她态度如此坚决,虞笙没再强求,把资料倒回到开头,逐字逐句又看了遍,一边在脑袋里用自己的方法重新组织了下要点。

五分钟后,她回到客厅,找到一支笔,在资料背面标注上了几段话。

委托人:艾米莉亚

【华裔,二十五岁,蓝茵剧院继承人之一】

【家庭人员结构】

父:奥里昂

母:不详

姐:麦琳(已离开剧院)

弟:艾乐客(奥里昂养子,蓝茵剧院继承人之一)

委托内容:鉴定弟弟艾乐客是否对父亲奥里昂的孝顺是否出自真心(艾米莉亚声称:自从两年前,在父亲决定退隐,并将剧院交到其中一个孩子手上后,艾乐客就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平时除了排练,待在奥里昂身边,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有一次,艾米莉亚听到艾乐客在咒骂自己的父亲,还提到了继承权一事,她开始怀疑艾乐客为了图谋继承权,对奥里昂起了不轨之心。)

委托附加要求:不管最后结论如何,负责人都需要把艾乐客这段时间反常的原因和对奥里昂的真实感情,旁敲侧击反映给奥里昂。

虞笙放下笔,托着下巴思忖了会。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委托有些奇怪。

第3章

虞笙埋头思考的时候,孟棠去浴室洗了澡,出来时头发还处于半湿状态,发梢凝聚的水珠很快沾湿她的领口。

虞笙用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干燥毛巾替她擦了擦湿发,一面问:“你在电话里说的遇到了麻烦,具体是什么麻烦?”

孟棠:“艾乐客对我很警惕,不管我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卸下他的防备心。”

为了接近艾乐客,孟棠专门去应聘了海茵剧院的群演,有艾米莉亚暗中安排,这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不顺利的是和艾乐客的接触,他就像一个刺猬,她稍稍一靠近,他就会被禁吓到,钻回保护壳里。

当然这不排除是他营造出的假象,又或者是她天生让人望而却步的冷情,确确实实给他带来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抗拒。

虞笙思忖片刻,“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大概率也不行。”

孟棠还是那句话:“这次的委托你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

虞笙默了两秒,“我试试。”

孟棠轻轻点了点头,第二天早上收到一通匿名电话后,决定提前改变行程:“后天我要回国处理一些事,这里就交给你了,酒店我已经预付了一个月的房钱,你可以继续住着,你需要的生活用品我也替你准备好了,到时候有什么其他需要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虞笙笑笑:“你都把我的生活安排得这么妥当了,我还能说什么?”

更何况,她对柏林的熟悉程度远比她多。

孟棠回国当天,虞笙将艾米莉亚约了出来,先用官方腔解释了句委托负责人变革的原由,然后向她确认,“不管调查出来的结果如何,您都想把艾乐客这段时间反常的原因,用我的方式告诉您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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