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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错:下堂王妃抵万金(334)+番外

“那就好!如此,便辛苦李太医替郡主配备一副安心养身之药,以保郡主在北沧王下葬期间,心绪平稳。”微一点头,凤宸灏再看一眼脸上泪痕犹存的女孩,再吩咐一声让太医留下好生照看郡主,方转身大步离去。

话音一落,原本对皇帝的突然出手而心生计较的众人,一下子面色转喜,有些感激地看向小皇帝,暗道方才是误会他了。

采微更是含泪道谢,不想方才郡主那番激动实是小皇帝故意激之,而郡主那样强烈的责打,小皇帝不仅不怪,反还让太医好生照看。

如此贤善,到真是郡主错怪他了。

其实北沧存亡,岂是他铸成的。只叹郡主如今一心怀恨,便连他,也一并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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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沧王病逝,皇帝让宫中各处为其守丧三日的消息已经悄然传开。

朝臣中固然诸多争议,其中最多的理由不乏是皇帝至亲尚在,无论是前皇帝还是前皇后亦或是任何一位皇亲国戚如今都身体安康,无人有恙。而皇帝如今所为虽不是举国哀丧,却也大同小异,等同对待一位皇亲国戚。

这,自然让一众大臣有所忌讳。因北沧王不过一北国小王,如今在西临更是无权无势,只有一虚封王号,根本不能与任何的王侯将相相提并论。皇帝如此隆重为其守丧,实乃过多抬举,过多仁义。

这般争议从私底议论已经升至朝堂公议,以前朝皇帝余留的旧臣与前任皇帝留下的顾命大臣为两派,以帝皇之仁义还是妇人之仁,形成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分歧,于是开始有人公然于朝堂上提及。

而这时刻,凤宸灏一如既往地上朝,除了正常处理朝中各事,听及堂下众议,不由紫眸微深。他看着堂下此刻正一脸郑重其事地与人争论的礼部尚书,唇角轻提,有些饶有兴味地抬手道:“哦,既然秦大人有异议,不妨说来听听。”

“臣遵旨!”秦尚书正有意向皇帝进言,此刻闻见皇帝欲闻其详,不由神色一禀,双手一正衣冠,上前道:“皇上,北沧王病逝,我西临大国自不应失了礼数,薄葬于他。是以,皇上命下官所尽之礼仪,为臣已尽数周办,绝无怠之。然,为臣听闻皇上要为其在宫中守丧三日,此事,为臣认为恐有不妥,还请皇上细思再行。”

凤宸灏俊眉微扬,翩然抬袖道:“呵呵,秦大人无须保守,这不妥之处,一并言了吧!”

闻言,本欲卖弄玄关等着皇帝发问有何不妥的秦尚书不觉老脸一红,对这个小小年纪却说话处事俨若大人的小皇帝不敢不从,忙再度俯禀道:“臣以为,北沧王如今乃我国之臣,在我国做客是我皇好客,乃之荣幸。又得前皇厚爱有嘉,一直以礼相待,卦王封邸,本已殊荣。今逝,又蒙皇上礼义周全予以厚葬,实乃荣幸之至。可皇上若命宫中诸人为其守丧,此做法,恐有咒伤前皇与前皇后之忧。请皇上细思,北沧王与皇上非亲非故,皇上公然替其守丧,是否有欠考虑,还请皇上打消此念,尽将此事交予下官打理。臣保证,定会尽心尽力,绝不懈怠。”

“嗯,秦大人所言甚是!”凤宸灏想也未想,便点头认同,让秦尚书心上一喜,暗自得意。却还未及高兴,便又听皇帝继续说道:“不过,朕承诺已许,若轻易回收,这天子威信,岂不尽失?”

此言一出,秦大人的面色便由原先的微白渐变微红,正思忖如何应对间,便又听皇帝出声道:“但秦大人所虑是为我父皇、母后的身体健康着想,如此到也不得不细思一番。不如这样,秦大人你掌管礼部,对前朝礼仪之事定是十分通晓。那朕

问问大人,像这种与皇室没有亲故,却又有举国上下为之守丧哀祭的情况,一般是出现在什么人的身上?”

“这?”秦尚书本以为皇帝一口否定了自己的提议,闻及此,却又听出皇帝是因天子金口已开,不好收回而寻求自己解难。不由心中一畅,仔细忆想一番前朝各朝典故,半晌则眉色一喜,禀道:“回皇上,类似皇上方才所问,臣想起先朝礼记中曾有记载:凡担得起举国上下为之守丧哀思之人,若非皇室至尊,必是功盖天下,受万民景仰之士!”

番外二(姻缘错:灏气参横雪漫天)——暴雨将至

“嗯,那朕再问秦大人!北沧王曾为北沧国主,后为挽救北沧万民而甘愿退位,默然应允来我西临做客,成就西临扩大版图,成就万民天下归一。此做为,是否为功盖天下,为万民景仰?”凤宸灏笑意吟吟,虽是问句,却字字有据,句句在理。让秦尚书老脸越发溢红,最终,在找不出任何反驳之词后,只得重重一俯身,放弃道:“为臣糊涂。皇上所作所为乃有典有据,臣不该多生思虑,请皇上恕罪!”

一殿朝臣纷纷相看,心下由意外化为叹服。

小皇帝年纪虽轻,心思却深为细明。只是看似风轻云淡地几个发问,便让秦尚书这个历经三朝帝王的得力大臣,由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几番险些应对不上。甚至最后,还是他自己将难题引出了解决方案,让小皇帝不费吹灰之力,便借其口堵了满朝众臣。

西临有此帝,何愁天下不得归一,四海不为臣服?

“呵呵,秦大人何罪之有?为臣之道,便要如秦大人这般,为国尽忠职守,为君分劳解忧。大人两者兼具,朕能有大人这般诸事为朕尽思竭虑之臣子,实乃幸事。好了,众爱卿可还有谁有异议?若有,尽管提便是。”凤宸灏抬手一笑,让秦尚书抹着汗连道惭愧着退回原位。

“皇上决策英明,臣等绝无异议!”至此,众臣中再无一人有异议可表,无论先前是支持还是反对,此刻俱对着座上天子俯首一拜,大呼皇帝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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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沧王下葬之地选在北效至尽,位于祁连山南脉山地的一处山脚下。

对于皇帝特意吩咐的这片葬地,礼部尚书自是先让风水大师勘察过后,并无侵沾龙脉地气,方安排下葬。

夏日的烈日灼人眼目,烤晒如火。便是身穿上好质地的丝绸凉衫,头上宽阔加厚的阳伞遮蔽,都有种昏昏欲厥的窒息,让人汗流浃背,不舒服至极。

采微双目通红地跟在郡主身后,看着那个几日来越发消瘦的小小身躯,在阳伞的遮护下,虽不至暴晒,却依然虚汗不断,隐隐浸湿了身上厚重的孝麻布衣。心中微微生疼,她轻轻地替郡主拭去脸上的汗水,忍不住再度劝道:“郡主,前面路途还远,只怕还须一两个时辰方至,你还是坐上马车吧!”

然而,她的话如似石沉大海,半天未闻夏侯雪的回应。

“郡主,你这是何苦……”满心不舍地看着唇角紧闭,面色已由原先被热得通红渐渐映变苍白的小脸,采微心尖一颤,原本拭干的泪水再度无声流了下来。

随行送葬的队伍中,除了负责下葬事宜的尚书大人与礼部相关随从,还有宫中司役众人及司乐房的一众乐事,其他便是原本随同北沧同来的一干下人,以及西临大帝当初另派去北宸宫的所有新侍,一行约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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