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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92)+番外

“也就是说我的公然违抗,没有让沙漠毒狼跳出来,反而让他们两方先跳出来了?”我摘了旁边树上一朵叫不出名的花,随手插在鬓角。

“那也未必。”舒沐雪看着我头上的花,眼睛难得闪着柔光。

“什么意思?”

“沙漠毒狼躲在暗处,现在的局势,我们无法知道他是否只是自己纠集了一批人,还是已与太后或尚书的某一方达成了协议。”

我吓了一跳:“你不是说尚书是三朝元老,忠心耿耿?”

他看我,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在权利面前,每个人都一样。”

我微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轻笑,拿下鬓角的花去逗弄他的脸,道:“那你呢?在权利面前是不是也一样会把我卖了?”

他抓住我的手,轻声道:“权利哪有你重要。”语气认真并不如我般调笑。

我一愣,心想,也幸亏我信他并没有野心,不然我真会成为任后宫作主的昏君。

“为什么要让珑离开宫中?”正自发愣,却听他忽然问道。

“他跟你说的?”

“我是他大哥,他的心思勿需说,一看便知了,”他道,“他留下对解你体内的‘情豆’有帮助。”

我沉默,对于慕容珑,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喜欢看他笑,听他说话,逗他脸红,无比痛惜,却又与对珏儿的痛惜并不相似,那日他说要留在我身边的话总是让我迷惑,又莫名心动,却由此更坚定的想让他离开这个事非之地,他不是舒沐雪,我潜意识里依赖着舒沐雪,想得到他的保护,而对于慕容珑,我却只想好好的保护他。

“离开这里对他来说更安全,而且外面的珏儿也需要他。”我还是这个理由。

“珏儿还有庆春照顾。”

“宫中诸事复杂,我不想牵累到他。”

“又说牵累,”他眉皱起来,看着我道,“珑必须留下想办法替你解‘情豆’,你可知那样的疼痛一次疼过一次,你终要解了才行。”他的语气不容我反对。

自我称帝起,他向来都听从我的决定,只是在旁边提些意见,鲜少如此坚决,我不由一愣,想想他也是担心我体内的毒才如此,便也不再说什么,垮下脸,故意道:“皇后,你凶朕?”

他一怔,眉皱的更深,道:“想让我不凶你,以后别说‘牵累’这两个字。”

我瞪他,这块木头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甚是不甘,还想继续作怪,却听旁边的女官道:“边关大臣,耿千柔,耿大人求见。”

耿千柔?他又来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封地的事?我与舒沐雪对看一眼,他眸光微沉,手下意识的环住我的腰。

“宣。”我道。

只一会儿,小丁便已在我面前,本是要向我跪倒,看到舒沐雪就在我身旁,眼神瞬间眯起,再也没有跪下的意思。

“皇帝与皇后到是恩爱。”他眼睛盯着舒沐雪环住我腰的手,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

我不理会他的话,直接问道:“你找我何事?”

他眉头一挑,盯住我道:“小昭,你说话的口气也比以前冷淡了,这么讨厌我吗?”

“若是无事,耿大人请回吧。”身后舒沐雪冷声道,我能感到腰上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呵呵,”小丁怪笑,细长的眸子闪着妖异的光,“我来自是有事的。”

他看住我道:“你的‘情豆’就要发了吧?”

我心里一悸,不错,再次发作只不过是几天后的事,每次的疼痛都远胜于前一次,我平时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如履薄冰,这也是舒沐雪说我睡不安稳的原因。

我与舒沐雪都等他下文,他却并不往下说,妖魅的眼望着西沉的落日道:“其实你知道的小昭,封地哪能平得了那些小国后代的野心,你拒绝是没错的,趁机将那些小国的余党铲除,正好以绝后患。”

“你想说什么?”我听的有些莫名,只提了一句“情豆”,却又提起封地的事,只是全不在要领上。

而他忽然又单膝跪地,道:“我请求皇帝派微臣出兵平定边关之危。”

我与身后的舒沐雪都是一愣,不是劝阻我不要出兵,而是支持,难道我一开始的“反着来”就是错的?正中沙漠毒狼下怀?

“不同意封地就要出兵吗?我有这样说过?”我愣了半晌反应过来道。

“这件事上除了战便是和,皇帝有选择吗?”

“可以带兵出征的人有很多。”

“可以解你‘情豆’的人却只有我一个。”

他又在威胁,我怒道:“我何曾看我受你下的‘情豆’威胁过?”

“不曾,”他答的平静,却笑着看看后面的舒沐雪,道,“但有人会看不得你痛苦,舒大公子你说是不是?”

我一惊,回头看舒沐雪,舒沐雪不动声色。

“小昭体内的情豆再发不过是几天后的事,舒大公子其实担心的很吧?毕竟小昭上次咬舌自尽你虽未看到,也有耳闻,”他语气说的得意,表情却并没有多少愉快,“这次再发作,应该比前几次更疼,你要不要劝劝小昭考虑我的见意?”

咬舌自尽?他竟然在此时提出来,那是最惨烈的一次,我尤记得他那次对我宁死也不要他救时的惨痛表情,我甚至相信我那次的绝决伤了他,对我是惨烈的,对他也必定不想再提起,然而此时他却拿来威胁?

“就是舒沐雪同意,我也不会允的,你最好从我面前消失,不要让我看到你。”心里莫名的想发怒,声音也有些发抖。

“我知道你恨,但中‘情豆’就是用来威胁你,你一开始就清楚,”他说的名正言顺,语气已毫无感情,又是对着舒沐雪道,“这熙元朝有一个为‘情豆’自尽的皇帝就够了,你还想再出现一个吗?”

“慕容珑会替我解,不用你。”为什么觉得眼前的小丁要比以前更冷漠,如果以前对我是打一下掳一下,现在却已没有一丝温度,我低头看他残了的手,没错,他因为我也付出了代价,若说之前我还相信他对我尚有情念,此时却完全的冷了,这样最好,然而为什么我却觉得受不了。

“慕容山庄几代人都解不了的毒,怎么会一朝一夕解了,太异想天开。”

“我死也不用你解。”我干脆道。

“我允了,你替她解了这个月。”我话音刚落,身后舒沐雪道。

“我不要。”我大叫。

“婉昭,听话。”他皱眉。

“你可知这种解法有多屈辱,我已经试过一次,我死也不要再来一次。”像春药,用情念来解,那时的我像被剥个精光,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被他瞧个清楚,我不要!

“耿大人,让你出兵的事,明天便会下旨,你可以退下了。”他搂住我,死紧,同时对耿千柔道。

我被他搂在怀中,看不到耿千柔的表情,我只是沉在自己的愤恨里,和莫名的情绪中,张嘴,隔着衣服用力的在舒沐雪的胸膛上咬下去,直到咬出血,他听到他一记闷吭,却并不推开我,将我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