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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66)+番外

“你住嘴!”耿修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你休要拿我与他比,我是正统出生的王子,他算什么,私生子而已。”

“可你这个正统王子却连情豆树的事也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那我问你,情豆几年一生。”

“百年。”

“中了情豆会被制约多久?”

“百年。”

“情豆多久发一次?”

“一个月。”

“情豆树一共有几棵?”

“一棵。”

“情豆种入人体有几种种法?”

他停住,凶狠地盯住我道:“你想套我话吗?”

“是你不知道吧。”

他撄住我的下巴,用力捏,直到我痛的眼泪被逼出:“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用这种方法来套我的话,情豆的下法是本门的机密,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我狠狠瞪他,道:“你干脆直接掐我喉咙,把我掐死算数,这样你的毒就永远都别想解。”

他眼神一滞,极不情愿的放开手,道:“你最好快点帮我解了,不然我总有一天会耐不住性子杀了你。”

我看他又倒头睡回去,心里直想笑,也不是他真的好骗,而是他不知道有人中了失心之药,一心以为我想套的话是情豆的种法,所以顾此失彼。

一棵?原来这世上就只有一棵情豆树。

吴侬院(一)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逛街看到人工降雪,只有一小块地方,从一个管子里喷出来,虽也算飘飘洒洒的,人却不敢站在雪下(天知道喷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其中有一对情侣在观看,只听女的在向男的发嗲:

女:哇,下雪了耶。(二十多的年纪双手伸出做一副天真状)

男:是啊,下雪了。

女:天啊,是雪?这真的是雪吗?

我和同学做呕吐状。

我当即指着地上的一个用来插彩旗的小洞道:哇,一个洞。

我同学忙搭腔,一副惊讶状:天啊,是洞?这真的是洞吗?

旁边男女愤愤离去,周围有人大笑。

清晨,我被人推醒,说要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我坐在昨天用来睡觉的桌子上,千头万绪间想起昨天狼王似乎提到了暻城。

在这个时代待久了我才知道,暻城相当于我们古时的京城,皇帝居住的地方,若是去暻城准没好事,因为我还记起了,他昨天似提过,小皇帝,那个称我为“皇姐”的小男孩活不久了。

阴谋汹涌而来,我已感觉到,只是我该怎么挡呢?

马车,就停在院中,不是富贵非常的大马车,而是很普通的小型马车,且只有一辆,应是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成群结队的几辆马车一起进城,招路人侧目。

我没有看到狼王,被人扶着进马车时,却看到小丁也在车内。

我有些纳闷,为什么他会在车里?月白衣和耿修呢?

小丁仍是一身黑衣,让他的脸被衬的越发苍白,他不停的咳嗽,像个病入膏肓的人,倚在车内的扶手上,看着我笑。

“为什么你会在?”我在他对面坐下,马车极小,虽然坐在他对面,仍是离他很近。

“为什么我不会在?”他轻轻的咳嗽,笑着反问,看我疑惑,也不隐瞒,道,“他虽不让我与你成亲,却还要靠我帮他办事。”他口中的“他”当然是指狼王。

“更何况……,”他看着我,“你也离不了我,因为离你情豆毒发不过几天而已。”

我心里一颤,是啊,我体内的情豆毒就要发作了。

“只有我和你去吗?”

“狼王不会和我们一起走,月白衣和他儿子,哼,他们只会把事情搞砸,”他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伸手猛地将我拉近,凑到我耳边道,“小昭,昨天的洞房可快活?”

我不想他受伤了竟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正要说话气他,他却开始用力咳嗽,显然是刚才的拉扯牵动伤口。

“他还真狠,差点要了我的命。”咳了很久,他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的笑,说不出的凄凉。

“耿千柔……。”我被他笑得心慌。

“叫我小丁,”他脸埋进我的发,又重复了一遍,“叫我小丁。”

我没说话,不应他。

他又是笑,头抬起来,仰靠在马车上,嘴角已有血丝,看着我道:“你真是我的劫,我为何要遇见你?”

“是你从一开始就抓了我不放。”我冷冷地说。

“是啊,是我不放过你。”他似在重复我的话,举起袖子擦去嘴角的腥红,然后又是咳嗽。

我有些无措,或许我可以就这么冷冷地看他咳,咳死算数,却仍是被他那要命的咳嗽纠着心。

“我倒水给你。”我弯身去取车内备着的水壶。

“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他按住我提水壶的手,问道,“是不是?”

我甩开他的手,低着头道:“是,我是关心,只不过不是关心你,而是关心小丁。”

“不是同一个人?”他将我的手握住。

“是同一个人吗?”我反问。

他盯着我,很久,然后笑,慢慢的放开手,靠在车上。

“知道狼王为什么不让你嫁我吗?”他问,却不等我答话,继续道,“小昭,我喜欢你,是真的,所以他怕我终有一天控制不了你,反受你控制,也许他说的没错,你控制着我的情绪,让我失去理智的做一些自己也不法理解的事,有时想想,我真该杀了你,这样我才会正常起来。”

“那就杀了我。”

“我舍不得啊,”他惨惨地笑,“我怎舍得?”说话同时,似乎某种情绪同时被牵动,他又开始咳嗽,用力的,似要咳出心肺般。

我的心被猛地一纠,却不让自己心软,便干脆闭上眼不去瞧他。

车用力的颠簸了下,我听到轻轻的喘息声,睁看眼,却见他一口血自他捂住嘴的指缝里沁出来,流了一手,一身。

我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下,从袖子里拿出丝绢接住他不断滴落的血,另一只手下意识的轻轻拍他的背。

只觉他整个人一震,随即又是咳嗽,带血的手忽然抓住我的手,死紧。

我想推开,却终是不忍,人僵住不动。

只听他“嘿嘿”干笑两声,便又被咳嗽打断,咳了一会才止住,哑着声音轻声道:“我自小就比耿修长的矮小,两人同时学武,他有很多人教,我却只靠一人琢磨,所以每次与他比试都输给他,他招招皆是杀招,每次比完武我都像死了一般,然而我却从不服输,伤一好又能生龙活虎的继续练习,想出克制比武时他打败我的那些招式,这样连续了好多年,直到十二岁,我第一次打败他,此后的每一年我再也没有输过。”他说到这里,停下来。

我不知他说这些到底为了什么,听他停住,不由抬起头看他。

他闭着眼,人已极度疲倦,却继续道:“那段时光生不如死,伤痛远胜过这次,我却一次都没有想放弃,然而现在,小昭,我却忽然想到死,我若死了,你是否伤心?”他眨开眼,双眼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