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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65)+番外

“狼王。”众人齐呼,皆跪下行礼,连月白衣与小丁也不例外。

我站住不动,盯着那人。

他就是狼王?怎么忽然从天而降?

那人淡应了一声,双手负于身后,神态表情竟与小丁有好几分相似,我心里不由疑惑。

“外面的官兵已退了,”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在婚堂前的木椅上坐下,盯住跪在前方的小丁,“柔儿,你干的好事。”

小丁没有动,连头也没抬。

“你私放人质,今天又想搅了这趟婚礼,你可把我放在眼里?”声音说不出的阴寒。

小丁身体微颤一下,仍是低着头,呐呐道:“娶公主的人该是孩儿,孩儿决不会让。”

孩儿?难道小丁是狼王的……?我正惊讶,却听狼王怒道:“此事由不得你。”同时一股力道从狼王袖中扫出,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原本跪着的小丁被打飞出去,撞在厅外的柱上,跌下来,一口血从口中喷出来。

“我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绝不允许一条船上的人明争暗斗,这是教训。”

我惊的张大嘴巴,却叫不出声音,眼看着小丁跌在地上,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好一幕父子相残,手下毫不留情。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丁如此狼狈,完全不反抗,他之前的奸诈呢?他胜券在握的冷笑呢?

“婚礼照常进行,”旁边狼王忽然冷冷一句,“那小皇帝怕是活不过月尾,婚礼完成,我们照原计划前往暻城,小皇帝一死,熙元便是我们的了。”

听到后面半句,跪着的一众人忙又嗑头,口呼:“吾王万岁!”

狼王哈哈大笑。

我冷眼看着,见喜娘又来搀我,想也不想的躲到那狼王身后,狼王哪想到我会往他身后钻,反射性的擒住我的手腕道:“公主这是干什么?”

我白他一眼:“不想成亲,你看不懂吗?”

他拉着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拽出来道:“这可由不得公主。”

“什么由不由得,我知道你想利用我让你儿子当驸马,可本公主原来的驸马还没死你便让我再嫁,恐怕于理不合吧。”

“你胡说,舒沐雪已经死了,怎么说没死?”月白衣沉不住气。

“活要见休书,死要见尸身,你们两样好像一样都没有。”我不慌不忙。

月白衣语塞,舒沐雪死讯的确只由小丁一人口中说出,并没有人亲眼见过舒沐雪的尸休。

“我嫁予慕容山庄的舒沐雪朝中应是很多人知道吧,若平白无故又嫁了你儿子,不是让人耻笑我不守妇道?你儿子这个驸马也当得不光彩。”

众人将视线射向厅外的小丁,小丁嘴里还有血流出来,坐在地上冷笑着盯着众人。

“柔儿,你说舒沐雪已死,尸身呢?我今天要让公主嫁得心服口服,”月白衣笑着走到小丁身旁,掏出丝绢,蹲下来替他擦嘴上的血,边擦边道,“真的可怜,伤似乎很重呢。”

小丁笑笑的拿过丝绢,自己替自己擦,忽然一咳嗽,又咳出一口血来,脸上却仍在笑,盯着堂前的狼王道:“狼王既然知道我私放人质,还搅了这婚礼,便也知道舒沐雪在哪儿?不用孩儿再说了吧?”

狼王“哼”了一声,道:“你这孽子,我是打定主意搅了今天的婚礼?”

“孩儿只求狼王把小昭给我。”

“你休想!”案台被击的粉碎,台上各种物件滚了一地,“不要以为你藏着舒沐雪这婚便成不了,今天的婚礼照常进行,舒沐雪我自有办法找到,死要见尸。”后面半句是对着我说的。

我心里颤了颤,看着厅外的小丁因为这句话笑意全无,面如死灰。

终,他是无法阻止这场婚礼。

而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些,是他为何要拼了命的阻止,成为驸马,飞黄腾达对他真的这般重要?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

我还是成了亲。

现代的法律算重婚吧?但我是女王,娶了王后再娶个妃应该不为过。

只是这婚我仍是结的不痛快,且不论小丁是否拿舒沐雪逼我不要嫁,就算不逼,我也是不想嫁的,毕竟谁想嫁耿修那个变态。

不过变态也有变态的好处,至少洞房花烛夜,这洞房是洞不成了,此男好男色,何况现在一发情便会痛,跟个太监没区别。

“说吧,失心之药怎么解?”洞房内,我稳稳地坐在婚床上。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用知道,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以后若再也做不了男人,那不是很惨?”

“你……,”他脸色铁青,“一个人质也敢要挟我?”

“要么我告诉狼王如何?告诉他你现在不是男人,我不想守活寡。”

“你敢?”若说出此事必定连带说出他喜好男色之事,看月白衣平时这般在意此事,定是因为狼王容不下如此有为人伦的事,狼王的狠,今天有目过暏,耿修当然害怕。

“那就快说。”我吃定了他,就算他心里恨不得一掌拍死我,也不敢动我一根寒毛。

“那是由‘情豆’花粉制成,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也同时损害人的脑子,使其丧失神志。”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又是情豆。

“怎么解?”

“无解。”

“虽能救人性命,却让人成了傻子,这算什么圣药,你可不要骗我。”

“你爱信不信,此药的确无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知道所服失心之药是用哪株情豆树的花粉制成,用那棵情豆树结出的情豆就可解。”

我心里一跳。

“这么说情豆毒也可以用同一棵树的花粉来解?”

“那倒未必,花粉是因,情豆是果,果可以解因,因却未必可以解果?”

“什么意思?”

“情豆的下法不下几十种,下法的不同,解法也不同,怎么解全在下豆者一人手中,”他幸灾乐祸的笑笑,“你想解体内的情豆?想也别想?”

我任他幸灾乐祸,心想,不止情豆难解,这失心之药也是难解的很,我根本无法知道舒沐雪所中的是哪棵情豆树上的花粉,即使知道也不可能拿到情豆。

我心里愤然,这样的控制真是没完没了了。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解我身上的毒了?”身边也有个没完没了的。

“现在没心情,等我有了心情再说。”

“你耍我?”耿修这才知道被耍,一张脸顿起杀意。

“耍你又怎样?”无视他的杀意,外面尽是犲狼虎豹,你一只乱吠的疯狗根本不放在心上,“小心一生气毒又发作,这毒可是发一次便加深一次。”

耿修当然不敢真杀我,狠狠地瞪我一眼,便没有别的举动。

他一把将我从婚床上推开,自己爬上床,倒头便睡,我不与他争,看着那两枚摇曳的烛火,道:“你们家乡,情豆树有很多?不然哪来这么多歹毒的毒药?”

耿修动也不动只当未听。

“看来你也未必知道,因为你似乎连用毒的权利也没有,不然我身上的毒,和其他的一些毒怎么都是耿千柔下呢?他果真的比你强。”我有意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