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熙元记事(28)+番外

我咬着筷子,心想一个平时既酷又冷的大帅哥,手忙脚乱的剥虾钳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还没等舒沐雪动手,却听我旁边的慕容珏道:“我大哥一吃海鲜便会全身起疹子,胡姐姐不知道吗?”

原来是海鲜过敏,想到既酷又冷的大帅哥全身起疹子,扔掉剑忙抓痒,那该是多好笑,想着,我不由笑出声。

那胡清清被慕容珏一说本就有些尴尬,现在听我笑,还以为是在笑她,便有了火气,狠狠瞪我一眼。

“胡姐姐,大哥既然不能吃,我领你心意好了,大哥,你的虾给我吃可好?”也算那小子机灵,一见自己说错话,忙补就,同时在桌下踹我一脚。

肥美的虾钳便顺理成章的进了那小子的碗中。

我摸着腿,只是瞪他一眼。

他大概也没吃过这么大的虾,夹了那虾呆了半晌,最后终于张大嘴便要咬下去。

我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往他手上一拍,那虾钳便又掉进碗里,他一口咬空。

“笨女人,你想干嘛?”美味落空,那小子还以为又被我戏弄,狠狠瞪着我。

我不理他,徒手拿过那虾钳,放嘴边轻咬一下,便借着那咬开的裂缝,轻轻巧巧的剥起来,一会儿功夫,一大块完好的虾肉便放进他碗中。

“吃吧。”我朝他眨眨眼。

那小子却一脸嫌弃,道:“你咬过了,我还吃?”

我直接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屁话,不咬开怎么剥?”

他摸着头,恼道:“我自己有手,才不劳你动手,这个你咬过了,还给你。”说着便动手去夹自己碗里的虾肉。

真是不知好人心,我随他夹还给我,自己复又夹起塞进嘴里,边嚼边道:“吃这东西最容易被壳刺破嘴和手,你想流血,想死,随你,”同时舔舔嘴巴,叹道,“真是美味。”

那小子一愣,没想到我这么做是担心他受伤,一时之间不知怎么接话,好一会儿才赌气道:“谁要你好心。”

我白他一眼,复又夹了虾在碗里,边剥边道:“我大人有大量,你叫我一声大嫂,我就剥给你吃如何?这东西可美味着呢。”

那小子气恼,道了一声不稀罕,便夹别的菜吃,却再也不敢吃那虾。

我心里直想笑,心想,这小子还真倔,看手中的虾肉剥好,便夹起放进他碗里:“喏,这次我可没用嘴咬。”

慕容珏没想到我会再剥虾肉给他,怔了怔,看着那虾肉道:“说过不稀罕,你还剥给我干嘛?”

我不理他,抢过他刚夹进碗里的鸡腿,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道:“交换好了。”

眼见到口的鸡腿又被我抢掉,慕容珏气极,却终究没再说什么,也没有说要还我那块虾肉,只瞪我一眼,便又埋头吃起来

我看他把那虾肉吃掉,心中愉快,抬眼看桌上还有什么好吃的,却对上对面舒沐雪的眼,他正看着我,眼神中不知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避开,觉得那厮多半在怪我抢了他小弟的鸡腿,真小气,一个鸡腿而已。

“大嫂真是细心,吃虾会弄破手,这点我们想也没想到。”一只未开口的慕容珑忽然道。

我正满口是菜,只是挥手,没来及接话。

有人替我倒满旁边的茶杯,我拿起便喝了一口,再看倒茶人,竟是老三舒庆春。

怎么回事?这家人忽然亲切起来,也不多想,喝干,让他再倒上。

桌上最不自在的要数胡清清,她本来带着龙虾亲自下厨来讨好情郎,却不想情朗不仅不领情,龙虾还被我说成是伤人凶器,心里不爽,放下筷子,站起来便走。

全桌人傻眼。

我也傻了半晌,心想,这女人倒是很有个性。

舒沐雪毕竟是一家之长,客人被气跑,他总不能不闻不问,朝慕容珑使了个眼色,慕容容便放下碗筷出去,沐庆春同时吩咐佣人再做几个菜给胡清清送去,兄弟几个合作无间。

我撑着头,知道自己破坏了气氛,但一切也不能怪我,所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吃。

一桌人全都是闷葫芦,平时吃饭都是我和慕容珑、慕容珏兄弟开开玩笑,现在气氛不对,又走了一个,更没人说话,吃了一会儿,便没有胃口,扔下筷子,站起来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正要走,身后舒沐雪却叫住我。

“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我又坐下来,觉得他表情有些古怪。

他看了我一会儿,才道:“刚才这位胡姑娘你可认识?”

“嗯。”

“她的血幽被你害死了,你可知道?”

“嗯。”怎么?兴师问罪来了。

我等了往下说,却听她道:“过段时间我会娶她为妻,这是我借用她血幽时的承诺。”

我一愣,完全出乎意料,不是要兴师问罪吗?怎么又….,随即明白过来,脱口道:“舒沐雪你要休我?”先说我的罪状后说要娶那胡姓女子,这个架势不是要休我又是为了什么?

只见舒沐雪皱眉,道:“谁说要休你?”

我更奇怪:“不休我,你又想怎样?”

舒沐雪沉吟道:“你以公主的身份嫁我,我本没立场再娶,但承诺就是承诺,我会娶她,我只是让你知道。”

原来如此,因为我是公主,公主身份可以不准他再娶,他便以我害死血幽这事来圧我,不问我是否接受,只是告诉我不要反对,如此而已。

是不是对他来说告诉我这些已算是对我的尊重了?

我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现在的状况有些好笑,但也说不出哪里好笑,可能是因为我的时代里没有这种情况,我也没想过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一时没有心理准备,但也不应该是觉得好笑吧。

那我应该怎么反应呢?大哭大闹大骂薄情汉?好像不至于;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拍拍衣袖,轻笑一声:无所谓,请随便,然后高傲的走开?那也太过做作。

“你喜欢胡姑娘吗?”我忽然问道。

他一怔,看着我。

“她看来很喜欢你呢。”我又道。

他再次怔忡,却也只是这种表情,再无其他情绪,我有些气恼,看来又是利用与被利用的戏码,感同身受,我忽然替那位胡姑娘不值起来。

“我真不喜欢你们总是利用别人,”我说,“难道你们的手段便只有利用伤害别人吗?”

舒沐雪怔了怔,看着我,冷声道:“这是她自愿的。”

我一愣,自愿的?那是我想太多了?忽然觉得自己也跟着可笑起来,看胡清清的殷勤,便知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事人不说,我又凭什么说人家不对呢?

我想我也许该站起来与他握手,然后说:恭喜恭喜,然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着舒沐雪便听到自己道了一句:“看来舒家终于要有后。”说着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长廊里,觉得整个人闷得慌,为什么我来到这里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含着目的性的?我穿越了,没有文章里那样乌鸦变凤凰,大展拳脚,普通人仍是普通人,我不能让自己不受利用,也不能阻止别人利用我,我仍是我,只是换了个躯壳,那我是否可以什么都不管,像个局外人,看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