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灵宠主妇Ⅱ熊太(网络版)(9)

我眯着眼睛休息,迷糊间,我仿佛看见了张行,还是那时候的样子,穿一件白的T恤衫,脸却是看不清的,我拼命张大了眼睛,看见的,却只是模糊的水的波纹。

我猛的醒过来,一头的汗。

王一树在我旁边说:“怎么?做噩梦了?”

我长叹了口气,觉得胸口很闷。

王一树拿了牛奶给我,说:“我在门口便利店买的,微波炉转过了,还热着,喝点吧,对胃好。”

我喝一口,手还有些发抖。

王一树看着我,说:“怎么说病就病了呢?到底怎么搞的?”

我看着他,我的生活圈子里,他是值得信任的,但是,想要张口,我又不知如何说起。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他说:“你说的,我会信。”

盐水还有大半瓶,我吊针的手上,盖着块毛巾,也是王一树从便利店买的,说盐水凉,垫着手不冷。

我断续着,把5年前的事和遇见许俊的事和王一树说了。

急症室开着空调,我说完了,却觉得浑身发冷,是从心里面,透出来的冷。

王一树听了,沉默不语着。

我说:“你说,我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王一树想了想,说:“这件事,有很多种可能。”

他说:“第一,就是你跳河的事是真的,而其他的人怕你伤心会再做傻事,都在骗你。”

我愣了愣,说:“会吗?”又问:“那张行的事,怎么解释呢?”

王一树想了想,说:“也许,那是巧合。也有可能,你的那个老师,骗你也说不定。”

我说:“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王一树摊手说:“那我怎么知道?”

又说:“第二,按你说的,你跳河的那件事,或者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说:“我想出来的?”

王一树说:“有的人为了逃避一些不想面对的,会自己编一些情节来自己解脱,编的太认真了,自己也就相信了。”

我怔着,又摇摇头说:“但还是说不通的,要是那天的事都是我自己编的,那么那一天我和他就没有分手,那我为什么要跳河呢?”

王一树又一摊手,还是那句,说:“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看了我一眼,又说:“其实,这都过去了,你也是想忘记的,还要弄这么清楚干嘛呢?”

我望着王一树,忽然觉得他说的对。

我低着头,王一树又问了一句:“那个人,对你来说,真的是那么重要的吗?”

我脑子子闪过一丝乱,即又平静了,我说:“不,都是过去的事了。”

王一树说:“那就好。”

又说:“这样,等你病好一点,我陪你去次庙里,拜一拜,求个心安。“

吊了两天盐水,我病好多了,但还是脚软。外公说,我是病的气虚了,买了中药来给我吃。

我吃不惯这种苦东西,但看外公熬的辛苦,就捏着鼻子灌下去。

喝药捏鼻子,还是小时候姐姐小珍教我的,她说:“小珠,捏着鼻子,闻不着那味,就没那么苦了。”

姐姐还说:“你心里和自己说,这是糖水,这是糖水,它就会甜一些的。”

姐姐就是这个样子,凡事喜欢往好处想,所以她活着的时候,似乎总是快乐的。

姐姐说:“我是属鸵鸟的。”

我知道,其实,姐姐什么都知道,只是面对许多事,不说,不想,不看。

我记得小时候,姐姐总是喜欢和我说一句话,姐姐说:“小珠,总有一天,我是要逃走的!”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逃,在逃什么,但我佩服她的勇气。

姐姐是鸵鸟,却是只胆子很大的鸵鸟。

有时候,我想起她来,挺羡慕的,我的个性,就没她那么洒脱。

外公说,我小时候虽然安静,但骨子里像妈妈,喜欢钻牛角尖。

这天下午,姐夫高楼台来了。

应该说,是曾经的姐夫高楼台来了。

高楼台说:“这是这个季度高婷的生活费。”

小靠户口本上的名字叫高婷,但我叫她小靠,朱小靠。

她是我的支柱,我是她的依靠。

这名字,是小珍曾经起的。

小靠2岁的时候,高楼台要结婚,把她送过来,说放一段日子,这一放,就是2年。

送过来以后,我才发现小靠有问题,2岁了,连吃饭上厕所都不懂得表达,带去看医生,确诊下来是自闭症。

我告诉高楼台,他却不怎么惊讶,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却从来没想过要好好的带女儿去治。

那时候,姐姐死两年了,小靠一直是保姆带。

人走茶凉,人死了,过往的恩爱还不如一场梦。

我看着高楼台,却没办法说他,当初,小靠是姐姐执意要的,后来还因为生她死了。

对高楼台而言,他还要有自己的新生活,小靠有病,他嫌弃她,觉得她是累赘,也是可能的。

自私一点说,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哪怕因为要这幸福,得抛弃了自己的亲子女。其实这样的人,世上又何止高楼台一个?退一步讲,还有许多卖儿卖女的呢?

不知从何时起,我也一点一点学会了姐姐那样,退一步来想事情。大概是因为高楼台是小靠的亲爸爸吧,我不想把我的小靠,想的太可怜了。

小靠的亲爸爸来了,但小靠却抱着玩具熊,缩在外公后面。

高楼台说:“婷婷,是爸爸来了,来,给爸爸抱抱!”

小靠抿着嘴巴,倔强的摒着,高楼台去拉她,我看见小靠的脸摒的红起来,有点心疼,这时,高楼台后退了一步,同时,我也看到了,小靠尿裤子了。

小靠浑身颤抖着,小小的牙齿,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抱住她,她的身体僵着,我拍着她,说:“好了好了,阿姨在呢。”

高楼台露出失望的表情,说:“她大概,忘记我了。”

高楼台走了,小靠才放松了些,我给她洗了澡,她抱着熊太,坐在床上玩,头发披着,脸红扑扑的。

我给她抹了香香,闻闻她的脸,我说:“小靠真香。”

她也闻了闻她的熊,我很高兴,我觉得,她好像听懂了我的话。

我给小靠梳着头发,想了想,我说:“小靠,你忘记爸爸了吗?”

小靠摸着熊太的眼睛,琥珀色的玻璃珠子。

我说:“小靠,你是爸爸生的,爸爸是喜欢你的。”

小靠的手指在熊太的眼睛上打转转,我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叹一口气,我说:“小靠小时候笑的可好看了,什么时候,小靠才能再对阿姨笑笑呢?”

第8章 ,

早上我到店里上班了,王一树看见我,淡淡笑笑说:“你好了?”

我说:“那天,谢谢你了。”

他说:“有什么呢,遇到谁都会那样。”

他这样说,我却觉得话语中多了一丝距离,虽然他在我面前,但感觉却远了,好像和那天晚上对我嘘寒问暖的王一树,是2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