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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宠主妇Ⅱ熊太(网络版)(37)

可是,这个号称劝过架的警察,我的脑袋里,却没有一点印象。

摇晃的车厢里,我喘了一口长气,对面的警察看着,问:“怎么,不舒服吗?”

我点点头,确实,也是因为心口真的闷的慌,我说:“下站,我要下了。”

他说:“好,再见。”

我勉强笑笑,车快到站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请问,我和人吵架那天,我走了以后,那男的呢?”

我说:“你还记得吗?”

他回忆了下,说:“也是走了吧,和你反方向,哦,比你还早走呢。他走了以后,你才哭着跑了。”

我问:“后来呢?”

他说:“后来,后来我也换班了,说起来,你们还是我在那最后的调停对象呢,那天是我巡街的最后一天,第二天就调局里了,都5年了,后来都是接案子,再没管过街面的事,现在想想,那种热闹,也是值得怀念的啊。”

警察兀自想着过去,而我,坚持到下车,却是一口气冲到站台紧紧抓着柱子,两只手都是颤抖的。

当年,我泪流满面,我说:“张行,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然而,那个一口一个说过爱我的人,却还是没有一丝迟疑的一步步往前走。

然后呢,然后是我奔上去,也像现在一样颤抖着双手,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我恳求他,我说:“不,别留下我一个人。”

我说:“我不能没有你啊,我会活不下去的。”

我说着那些哀求的话,那种感觉,就像一层一层剥着自己的衣服,直到剥到没有脸面,体无完肤。

而张行,却是带着怜悯的表情,俯视着我,他说:“小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你,忘了我吧。”

他可怜我,却已经,不爱我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了。

我说:“你不是说,你想照顾我吗?”

张行说:“我真的想过照顾你的,可是,我做不到。”

他说想就想,他说做不到,就做不到了。

而我,就像一只无依靠的流浪狗,像曾经的小排骨,在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归属之后,又当头一棒,被退货了。

我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会改的,我会的。”

张行说:“不,不是的,是我,是我没有感觉了。”

从前爱着的时候,我问他:“你为什么爱我呢?”

他说:“感觉啊,爱就是爱了,还要什么理由?”

而后来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同样也是,没有理由的。

王一树曾经说:“爱怎么会没有理由呢?”

王一树说:“凡事都应该有个理由。”

王一树说:“你看,没有理由,果然分手了,和我想的一样。”

如今,我抵着地铁站台的柱子站立,眯着眼睛,胸口钝痛。原来,有些往事,虽然过去了,但在某些时刻想起,还是会黯然神伤。伤心的,不是那逝去的爱情,只是心疼,青涩年华时那个一心一意的自己,还有那些,走过就再也回不来的岁月。

我看着列车一辆辆的在我面前停下又开走,第5部 的时候,我调整了下心情,又踏上了。这不是我该下的站台,而我的伤心,也不能无休止的停留,因为,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只是让我迷惑的是,我记得和张行吵架,记得哭着跑去河边,记得跳河,却一点都不记得刚才那个警察,我想,我的记忆,和小时候一样,在分手的那天,应该出现过一个断层。因为在刚才心伤回忆着的同时,我想起来,谈分手的时候,是在有大太阳的下午,跳河的时候,却是傍晚,而那之间的一段时间,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到“再回头”的时候,雨小了,淅沥沥的,我还在闷头思索着,一抬头,却意外的看见王一树站在店门口等,小雨中,他的西瓜头半湿着,眼镜片蒙了雨气,看起来,湿漉漉的。

他看着我的走近,声音有点闷,说:“回来了?”

我说:“嗯。”

还没收伞呢,冷不丁的就被他抓住了手腕,我一挣扎,说:“干嘛呀?”

他看着我手腕上的细红绳子,喃喃着说:“真的没了。”

他的语气中似透着一股失望,让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混过去的我有些不安,我说:“额,不是,我放家里了。”

他看着我,半响才说:“算了,掉了也不要紧,反正是不值钱的。”

之后的下午王一树一直是沉默的,虽然也如往常般泡了杯热茶慢慢的翻书,但我还是觉出了气氛的不同。

我在想,也许,他真的生气了,我没想到,他把那颗桃核,或者说,是送给我的礼物,是看的这么重的。

咳了声,我想打破这僵局,我说:“那个,你有什么打算没?”

王一树接口道:“什么那个打算?”

我说:“店马上就要拆了,往后的事,你怎么安排呢?”

王一树看着我,说:“这不着急,等拆了再说!”

我说:“你这个人,这事怎么能等,要迁店的话,要先找房子,看地段,谈价钱,老客户那还要都通知到,事情多着呢。”

王一树看着我笑笑,说:“你这个人,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我瞪他一眼,说:“你这个人,才是临时抱佛脚!”

王一树笑笑说:“有佛脚抱,就是好的。”

忽然又说:“放心,有我在,我不会不管你的。”

这句话让我听了有些温暖,我说:“行了吧你,到时候跑前跑后的,肯定还是我!”

我们店面所在的这块地,为了配合对面在建的商务楼,要拆了做商业街了,但是,王一树却笃笃定定的,那天,小乐说:“你们听说没,咱们店这排群房,这次可能会拆!”

我很惊讶,王一树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哦,知道了。”然后,又给乌龙丢了一块肉。

我说:“你不着急啊?”

王一树说:“着什么急,没有结束,哪有开始?”

熊太说的对,有时候,王一树就是一个酸人,一个书呆子。

如今外面细雨迷蒙,闲而无聊的王老板又扔给乌龙一块肉,乌龙大了些,现在丢一口,它会自己接住,啵的咽下去,我在一旁看着,恶作剧的想,如果王一树丢肉的时候,乌龙忽然喊一句:“喂,大爷,瞅准了您再丢!”王一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乌龙最近在学北京话,因为为了能让小靠开心点,熊太突发奇想,想把乌龙培养成相声演员,为此,还专门让我买了几盘郭大师的相声专辑,每天晚上,有模有样的教。

昨天晚上,我洗脚的时候,外公上厕所,乌龙忽然喊了声:“嗨,大爷您慢走!”

外公回头看,我吓了一跳,幸亏电视里的相声专辑开着,当时,我只能指着电视笑笑。

因为乌龙险些吓到外公,熊太生气了,教训了乌龙,熊太对乌龙的所谓教训,就是呵痒兮兮,我有些搞不懂,一只鸟怎么会怕痒呢?但事实是我眼看着乌龙被熊太呵的笑倒在地上,发出像断了发条,鸭子一样嘎嘎的笑声,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