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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宠主妇Ⅱ熊太(网络版)(2)

我说:“小靠,阿姨回来了,看,阿姨买了酱牛肉。”

小排骨跑去外公和小靠脚边撒欢,小靠抱着手上的泰迪熊,脚缩一缩,表情却是温和的。

晚上,我给小靠唱歌,看着她的大眼睛闭起来,抱着她的熊太安静的睡去。我亲了下她,想把泰迪熊拿掉,却发现熊被小靠抱的紧紧的。

这个泰迪熊,一直是这孩子的宝贝。

有一次,小靠为了熊太不被邻居家的大孩子抢走,死死抱着,扑在地上,鼻子出血了,我和外公都心疼的不得了,小靠却高兴着,我把事情告诉王一树,我记得他说:“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都是天生的,孰重孰轻而已。”

王一树这个人,有时候说的话,只有他自己听的懂。

王一树自己也说:“你不用明白,我自己知道就成。”

我知道,有人说,小靠是小傻子。

但我知道,一定不是。

就像外公说的,小靠只是睁着眼睛睡着了,总会醒的。

我看着小靠,摸摸她的头发,软软的。不知道的人,都说她长的像我,其实,我知道,她越来越像姐姐了。

叹一口气,我帮把她的被子掩掩,把灯关掉。

客厅里,外公又带着眼镜在翻照片。

我说:“外公,去睡吧。”

外公说:“今天是冬至,晚点,我给你妈她们烧点纸。”

我想起来,今天,真是冬至呢。

我说:“外公,我来折元宝吧。”

外公说:“我都准备好了。”

我说:“我再折几个吧,我的心意。”

外公点点头,说:“好。”

又说:“小珠,以后,也要给你外公叠啊。”

我说:“外公,今天冬至,瞎说什么!”

外公说:“好,是我说错了,我还没听到小靠叫我太外公呢,不等到那一天,我不会走!”

我说:“外公,你不止要听到小靠叫你,还要看她上大学,结婚,生个宝宝叫你老太爷!”

外公笑起来,说:“好好,我当老太爷!”

冬至,外公说,过了这一天,天就真正的开始冷了,所以,在冷暖交接的这一天,百鬼探亲。

小区里的地上,到处都是黄粉笔划的圈圈。

今天,所有的人,都在想念着过去的亲人吧。

外公说:“他们都烧完了,我们现在烧。省得阴间的银行人太多,你妈他们还要排队。”

年纪大的人,似乎都有这套那套的讲究,我顺着外公,说:“好,你想的是。”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烧纸钱。

外公念念有词着,说:“老婆子,爱爱,小珍啊,你们在下边好好过,多买点吃的用的,别省啊。”

我望着眼前蓝小的火焰飘卷着,带出细碎的灰烬,像被一只手托着,随着风往远处去了,心有些酸,我在心里说:“妈,姐姐,是你们吗?”

手一松,手里的一张纸钱飞起来,朝前滚,小排骨看见了,颠颠的跑去拣。

空气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我说:“外公,回去吧。”

外公老了,蹲一会,脚有点麻,我搀扶他回去。

我握着外公的手,有些凉,粗燥的。

我抱着他的手,给他暖着。

如果可以,我想我愿意就这样扶着外公一辈子。

第2章 ,

这一天是星期天,生意比较好,来了不少狗,还有排队的。

我给一只大贵宾修了毛,累的腰有些酸。

这时,我发现小排骨不见了。

我问周末来帮工的小乐说:“小排骨呢?”

她说:“我没注意啊,是不是在王大夫那?”

我瞄一眼隔壁的诊疗室,王一树正在给一只狗打针,没有小排骨的影子。

我抱起接下去要洗澡的雪纳瑞,想着,小排骨可能又跑去空地玩了。

下午5点,最忙的一阵总算过了。

我喝了一点水,发现小排骨还没回来。

我去空地找它。

走过去,果然看到它,那个老人也在,还是昨天的衣服,一人一狗,坐在石墩上,一起面对着落日的方向。

我走过去,小排骨听见我的声音,摇着尾巴奔过来。

老人看见我,站起来,笑了笑。

我对小排骨说:“你又调皮了!”

老人说:“它挺乖的。还好,有它一直陪着我。”

看看我,又说:“小姑娘,它是只好狗,你要对它好一点啊。”

我说:“啊?”

老人把一张纸塞在我手里,说:“它送了这个给我,是看我可怜吧。其实,我不缺这个,不过,还是谢谢它。我也送了它礼物了。”

风很大,我缕缕眼前的头发低头看,竟是一张冥钞,在我手中颤抖着,一阵风吹来,嗖的被刮走了。

我一抬头,老人已经不见了,除了空荡荡的废墟和摇着尾巴的小排骨,只有我自己。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我觉得心口一阵发凉,拔腿就往回跑。

我气喘吁吁的跑回店里,说:“我刚才好像见鬼了。”

王一树看着我,站起来,把玻璃门关起来,说:“起风了。”

小乐站在旁边问我:“小珠,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大概说了下,小乐打了个寒战,说:“真的假的?怪恐怖的!”

我自己也打了个寒战,小排骨在旁边蹭着我的腿。

王一树听了,说:“那就别说了,越说越恐怖。”

又说:“明天冷空气来了,要零度了。”

接着问我:“你还怕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我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说好。

小乐看着我们,笑笑。

我们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牵着小排骨走在前面,王一树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我回头看看,我们的影子,被拖的长长的。

外公说,王一树是我的恩人,在小时候,他救过我一命,但我却记不起来了。

我只知道,有一天,他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去他的宠物店帮忙。

那时候他走到我面前,黑黑的,高高的,瘦瘦的,刘海颇长几乎盖到了眼镜片,让我看不清楚那后面的眼睛,他一点也不像小时候白白肉肉的了,他不说,我都没认出来。

他对我说:“小珠,不嫌弃的话,到我店里来吧,我都没一个搭手的人。”

他在我陷入失业的时候找到我,这一点,我是感激的。

风有些大,王一树问我:“冷吗?”

我看着他,说:“有点。”

他站到我前面,说:“我走前面,给你搪风。”

我看着风把他的刘海撩起来,说:“你该剪头发了。”

他说:“恩,明天吧。”

我走在王一树后面,隔着一尺的距离。

很多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们在谈朋友。

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首先,我有小靠。

还有,我也偶然间看到过,他皮夹子里,闪过的一张女孩子的照片。

我觉得,我们这样,隔着一尺的距离,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