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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国士无双(127)+番外

而就在陆危楼起身准备离去之际,又是一道雷霆劈落,他感觉自己在被漩涡牵扯,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人族闹市,刚刚经历的一切宛如梦境。

陆危楼压下疑惑停驻在华丽的酒楼前,酒楼上挂着“品圣居”的招牌,龙飞凤舞的三字霸气难言。

世间谁人能评圣?谁人敢评圣?!

男人抿着唇走了进去,随意坐在一角想听听看这究竟是何处。他的目光停留在高台上,高台上的说书人年纪已老,此时清了清嗓子,念出了一段陆危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话语。

“九重天上玉石仙,妖魔皆覆鬼面间。他人笑汝太疯癫,何日倚扇白云巅?”

“今日,我们便说说那个圣人云渊!”说书者一拍醒木,下面一片鼓掌之声。

陆危楼盯着说书人片刻,垂下眼终究是没有动作。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品圣居当真在评论圣人?滑天下之大稽?

“别看此子在凡世活得不久,但那经历啊,可比活得千百年的人的都要壮观。”

“先说说他幼年吧,也算是书香门第,只是父母早逝,唯有一长姐。逆境出人才,他稚龄成了童生,十六岁之后活得更是叫一个惊心动魄。”

“乡试的时候第一次惊圣,一句‘我花开后百花杀’震惊大梁,自那之后惊圣不断,简直是天选之子。”

“府试之时一篇策论让纵横家跃入追逐圣道的舞台之上……”

“明珠大比的头名是他一手捧出的,他本人的容貌风骨更胜历年明珠。”

“而那之后他初登战场,渐渐展现枭雄心性,不顾士兵生死奏一曲《十面埋伏》。这是妖族初次听闻他的名字。”

“州试之时唤回了千古英魂,也许那人惊天动地的计划便是从此开始的。”说书人不免摇了摇头,他将云渊的事迹诉说得格外详细。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的这般清楚?这里的听者竟也没有半分惊讶,毫不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对之处。

“直到这时候,他也不过是长得好些,文才高点而已。”云渊足以闻名于世的才华在说书者口中反而不值一提,陆危楼冷漠的脸不禁动容,心里有了些许猜想。

“但国试的时候,那小子才叫一个狠!翻手间几乎灭了其他四族,我们谁人能做到?”说书者又猛然拍了一次醒木,把战场布局之事说得绘声绘色,不差分毫,真的宛若亲眼见到一般。

“如果说四次成榜首让他名动人族,那么此一计若是曝光,必让他名动天下!”

“可惜后人是很难知晓了。”

“我们不说什么伤亡问题,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唯恨未与其同生一世,亲眼见证此景!”

“他不是古今国士无双,他是古今圣人无双。吾等……甘拜下风。”那位说书者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带着叹气之声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酒楼。

陆危楼听到此处,才明白整个楼里估计全是圣人!他甚至直接抬头不礼貌地扫视了一圈,从那些人的面容上意图辨认出什么来。

最左侧断了小指的人莫不是他们兵家亚圣陆英?右侧不停翻转扇子的人莫不是儒家亚圣李然?走掉的说书人……是阴阳家亚圣莫语?都是些千百年前的人物……怎么还会活着?难不成只要成了亚圣,便有资格来到此处?

这里是飞升之地!

和几千年来惊才绝艳之人同处一地,上演着人族的百家争鸣……这真是……

而那个人就算到了此处,也是最耀眼的星辰吗?

“云渊飞升上来多久了?”陆危楼不远处的一个人问道。

“嗯,十年左右吧,他家的门槛快被纵横家踏破了。对了,去年我还看到一个道家圣人去讨酒喝,被他儿子云生冷着小脸赶了出来。”

“云生那小家伙真可爱。明明没有成圣,不知是怎么来到此处的。”

“许是什么天地灵物化形而来。云渊迄今并未成婚,竟收养了个孩童。”

“边境那边平定下来了,我听闻那人今日会从战场归来。”

陆危楼闻言放开了不自觉握紧的拳,慢慢走了出去。

十年?他和云渊来到此处相差不到一炷香时间,没想到这里竟过了十年。他刚刚差点以为那个人真的结婚生子,一瞬间涌起的念头驳杂到令他自己都不免心惊。

不知不觉,他对云渊已执着至此。

陆危楼再次走到街道上,这一眼看去才发现摊位上的皆不是凡人。许是仙物所化,许是昔日英灵,但喜怒哀乐和人间没有半分不同。这时候所有人放下手中物事带着期待盯紧前方,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陆危楼乍一抬头,便看到那个牵着骏马入城的青年。

他一身黑色轻铠,俊逸的面容上一派云淡风轻。明明那双白皙的手还染着深沉的血色,却没有任何人畏惧。满城男女见到他皆是憧憬爱慕之色,几欲疯狂。没了世俗的流言蜚语后,那人开始真真正正的绽放光芒。

云渊突然停在了路中央,桃花眼和陆危楼直直对上。

“听说你要许我一生,虽说迟了十年,可还算数?”陆危楼不受控制地询问对方,流溢出的声音沙哑得过分。开口的一瞬间,他竟感受到了久违的紧张。

“我云渊说话……”“从不食言。”

他的背后是高悬的明日,笑得灼灼其华。

第95章 云渊番外·此去经年

云渊从未觉得自己的两世有什么遗憾,就算是被世人纷纷责难,就算是被历史无情掩埋。

他自小生在富裕人家,虽说父母早逝,却也没什么极品亲戚,安安稳稳得长到十八岁念了大学。

想来在地球的那些年,还算顺遂。没有什么家长里短,也没有什么嬉笑怒骂,安宁得就像是湖水一般,干净而清澈。许是老天看不惯世间还存在他这样浪费生命的人,上大学第一天他就撞上了所谓的穿越。

也许这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对云渊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打发无聊的一生。他赶鸭子上架地帮前身完成了乡试后,未尝没有一走了之的打算。

是了,这个世界足够神奇,足够惊心动魄,还有无数人憧憬的长生,可那又怎么样呢?

活一千年活一万年,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不是这副躯体残余的执念,如果不是他有个要照料的阿姐,云渊说不定想的就去找个秀丽的山林隐居了。反正世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没有谁离不开谁。

云渊漫不经心地继续扮演着前身的狂生角色,然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做不来轻生之事,只要活着一天就绝不亏待自己,但如果是天灾人祸的话,他觉得自己下一秒消失也无所谓。本来就没有挂念没有执着,活了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许是一时兴起,他试着吟咏诗仙的名句,试着奏一曲地球的《十面埋伏》,结果是被天道反噬的吐血。也就是从那时候,云渊才找到一个可以让他追逐的存在。别人敬畏的天道,他毫不惧怕;别人憧憬的文才,他与身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