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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助我去宫斗(124)

所谓的“今日之事”,是指谋害瞬华嫁祸琇莹,还是指忤逆犯上用迷香强留濂祯,太后没去说清,如此处置办法,任谁都看得出来,太后也是不想将今天的事闹大,也是想抹抹稀泥,息事宁人,把事态压下来的。

唐汉已被释放了出来,这时走上前来,取过濂祯的外衣为他穿上,低声劝道:“皇上万望冷静,即便只为秦贵嫔着想,也务须忍耐才是。”

濂祯一听到太后提及琇莹,理智就回归了许多,也就清楚,眼前这态势不宜与太后闹得更僵,为琇莹着想,自己要做的绝非与太后硬拼,而是冷静想办法。忍一时之气,才能争取到雪耻复仇的机会。

想罢他强压下了心中怒火,冷瞥了一眼闻昭仪,哼了一声道:“看来朕还要多谢母后处事公道了。”

说完他就大步走出,太监侍卫们匆匆为他让出道路。

闻昭仪此刻才彻底松了力道,瘫坐到了地上,面如土色。太后则目送濂祯离去,神色间存着隐忧。侄女今天这个荒唐之举,可是彻彻底底将皇上得罪了,天知道这孩子会作何反应。

这一刻,在场的人,其实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刚才如果死的不是那个宫女,而是闻嘉慧,现在的事态又会发展成了何样地步?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天枢知道。他清楚看到的未来,就是濂祯盛怒之下,一醒来便亲手击杀了闻昭仪,以至于覆水难收。太后眼睁睁看着侄女惨死,再无可忍耐,当即下令实施兵变,闻家与皇族就此彻底反目,兵刃相向。

将来闻家是否可以应对的了舆论指责与讨伐之兵,还很难说,但至少在那之前,琇莹与濂祯已难逃厄运。守护再怎样神通广大,总不能直接插手帮他们抵御外敌。所以事情闹到了那一步,就真正到了绝境。

意识被困在幽暗空间里的琇莹终于见到眼前一亮,天枢又重现在眼前,与她相对跪坐于地。

天枢一点也不像经过了什么劫难的模样,微蹙着眉头如拉家常一般说着:“好像冥冥之中,今天注定要死一个人。因为你的插手,瞬华公主没有死,又因为我的插手,闻昭仪也没有死,而换成了一个宫女死了,这已是将对未来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事态的恶化程度也降到了最小。你不会再来怪我不顾忌无辜之人的性命吧?那小宫女作为闻昭仪的帮凶,也算不得无辜的……”

不等他说完,琇莹慌手慌脚地扯住他急急问道:“天枢你真的去亲手阻止了?你现在有没有感觉?会不会就此消失?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你快说!”

天枢望着她,又露出往日的萌贱笑容:“我要是告诉你,我这次不会消失,你是不是很高兴?”

琇莹仍不敢信:“真的?”

天枢神色间也透着些回光返照般的庆幸,笑嘻嘻道:“嗯呢,我动手之前也以为这次违规是很严重的了。可阻止了白濂祯杀闻嘉慧之后,发现自己还好端端的,就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本被我丢弃的守护守则。貌似其中有一条附录说,在遇到危急情况的时候,允许守护违规一次。”

说着他竖起一根食指,“仅此一次哦。”

话音未落,琇莹就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肩膀,大哭了起来:“太好了!天枢,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任性,以后我一定都来听你安排,再也不自作主张害你担风险了!”

这个向来保守的女人竟然冲动到了这种地步,倒是出乎了天枢的意料,他愣了愣:“大难不死还得到主人这样的承诺,这算是意外收获么?喂喂,小心不要把鼻涕流在我身上啊,本守护可是有洁癖的。”

琇莹抽噎着放开他道:“天枢,我刚刚想得很清楚了。这一世对我最重要的人是皇上,其次就是你……不,应该说对我而言,你和他都一样重要,我再怎么不忍心看到其他无辜的人死,也绝不会想要牺牲你去换得他们活命。以后我再不会害你走到这一步了。”

天枢歪了一点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但依着他能读心的本事,又容不得他不信。他指了指琇莹又指指自己:“对你而言,我和白濂祯一样重要?你是不是头发昏了?”

琇莹呆望了他片刻,愣愣道:“那么,我是应该说,你比他对我更重要?这倒也是,没有你,我又怎可能与他走到一起?好吧,天枢,一定要我这么说也没什么,你才是最重要的,可以了吧?”

天枢看着她这副傻样,简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你个二货,白濂祯是真心爱你,几乎把你看得比他自己更重要,而我帮你照顾你,都是因为任务所需,是公事公办,你凭什么要把我看得和他一样重要啊?”

琇莹眨眨眼睛,被他这一问,她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别人对她好,她就自然而然地感激牵挂,管他是为什么对她好呢,这事为啥一定要区分个清楚?

她又愣愣道:“或许就是因为,我是你所谓的二货吧。”

见她如此“谦虚”,天枢也无话可说了,便掰着指头约法三章:“你愿意听我的话当然好了,不过有几件事我还要强调清楚。第一,不要爱上我;第二,不要勾引我爱上你;第三,不许再抱着我哭。记住了没?”

琇莹一头黑线,急切转换话题:“快点告诉我,外面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天枢不急不慌地道:“发生了什么,还是留给你老公事后去告诉你吧,反正眼下风波已经过去。我只需要告诉你现在正发生着什么也就好了。”

且说濂祯急匆匆赶到芙蕖馆的时候,雪已停了,天也已然黑透。在他到达之前,陆贤平已被请了过来,这时正为琇莹诊脉。

濂祯来到,穿院进屋,一路上的下人见到他都下拜见驾,他都无暇去理睬,一直冲到了内室床前。见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琇莹,濂祯心如刀绞,又有些不知所措,过来便将琇莹拉起搂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额头,朝陆贤平急切问道:“她怎样?”

如果此时听陆贤平说琇莹有了什么重伤重病,他怕是仍难抑制得住自己去与太后她们拼个你死我活。

陆贤平道:“皇上无需过虑,娘娘身体一切如常,并无任何病症。至于腿上是否有着外伤,只有等医女来了才好检视。”

濂祯犹自不信:“那为什么她会昏迷不醒?”

陆贤平也有些迷惑:“娘娘现在昏迷不醒,不是病症所致,倒像是……”

“像什么?”

“……像是睡着了啊。”

这话一出,濂祯原本焦虑愤懑的情绪就被搅了个一团糟,他拧起眉头问:“你是说,她在冰天雪地里罚跪,还睡着了?并且被人一路送回来都没有醒?”

流霜、小茜等一众下人也都等在外间,包括身体大体恢复的六福,都焦虑地等着御医对琇莹的诊断结果,听了陆贤平这个“睡着了”的结论,原本紧张惶然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你确信她没事,只是睡着了?”濂祯匪夷所思地盯着陆贤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