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42)

“出版?”周自言一顿,明白了,“啊……是那两册书啊……”

他还骂林范集偷偷赚钱不带他,原来已经把他那份分出来了啊。

“你老师,心思挺复杂。”

周自言收好所有的东西,已经明白林范集的所有意思。

他若不改户籍,那么凭借他曾经的经历和人脉,哪怕是南下,也能过得很好。

若他改变户籍,决定从头开始,那就证明自己决定抛弃以前的一切,绝不会再利用过往身份去谋取什么利益。

林范集这是考察他呢?

想看看他是不是因为罢官,改变初心?

那还真是让林范集失望了,他不仅没有改变初心,还打算肆意妄为一番。

廖为安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对了,这是马鸣书院交给宋学子的信,他两天后便可复学。”

周自言看着这封信,“不错。卫风终于又能去上学了。”

周自言守好其他东西,只留下那柄玉骨扇,就此挥开,笑道:“廖为安,有时间告诉你老师,我也收徒弟了,各个聪慧无比,让他给我等着,等我回京,咱们好好比一比。”

“周相公,静候佳音。”廖为安起身拱手行礼,低头道,“何妨前路恐无归,旧人旧地不曾改。这是老师最后说的一句话,周相公,就此拜别,京中再见。”

周自言也站起来,“再会。”

廖为安没吃他那碗面。

周自言一碗面下肚还不够,顺便把他那份也吃完。

吃完后他去银庄,开了一个‘周自言’的号。

把银票存进去,又兑了点碎银子出来。

有了户籍,有了银钱,周自言心中安定了许多。

回到宋家,宋豆丁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内院只有一个宋卫风,正在院中石桌上摆茶。

圆厚石桌上胡乱放着几个茶饼,边角还有一堆散茶。

宋卫风小心翼翼掰开茶饼,放入紫砂陶壶中,再用手中木轻轻搅弄开。

还未冲水便已闻到一股清香。

周自言鼻头微动,“这是清花茶?你竟然还会摆茶。”

所谓摆茶就是买来茶饼和散茶,自己重新融合,晾晒,冲泡,最后变成一壶茶。

茶叶在大庆还是一种比较昂贵的东西。

没想到宋卫风出身农家,竟然会摆茶?

“嗯……之前在书院,看同窗做过,便偷偷学了一点。”宋卫风捣开茶饼,又放进去一些散茶,点火煮茶,“爹最近睡得不好,清花茶能清热去火,松神安眠,我便想着做一点。周大哥,你也来尝尝?”

“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今天有福了啊。”周自言坐下,看宋卫风慢火煮茶。

宋卫风哪怕在家,穿衣打扮上也极为正经。

周自言甚少看到他一身松垮行衣的模样。

每次都是板板正正的衣袍,扣子甚至扣到最上面,从不放肆。

宋卫风克谨守礼,很难想象,这样规矩的一个人竟然出身农家。

基因和后天环境还真神奇。

周自言在心中数着数,恰好数过五分钟后,宋卫风灭火,把茶壶拎下来,开盖散味。

清缓的茶香瞬间席卷整个鼻腔。

确实好茶。

这种茶,自然要配好茶具。

周自言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两个青玉茶杯,“用这个吧。”

许久未用的茶具,第一次使用就是喝卫风亲手摆的茶,正适合。

宋卫风拿起其中一个杯子,爱不释手,“好精致的茶杯,周大哥,你从哪里得来的?”

“路上看到,随手买的。”周自言胡诌完,迫不及待把茶水倒入杯中。

清透的玉杯,盛满清香的茶水,只闻一闻便叫人要醉了。

周自言慢慢品茶,把廖为安给他的信拿出来,“我在街上遇到了马鸣书院的人,他们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的信?”宋卫风疑惑地打开,细细读完,唇角渐渐扬起,“周大哥,书院叫我回去读书呢。书院还为之前的事情向我一个学生致歉,真好。”

周自言吹散茶杯上方的雾气,笑道:“他们应该的。再不改一改,这书院也快倒闭了。”

“太好了,回书院就可以更好温习,准备童试。”宋卫风重燃斗志,信心满满。

“加油啊,别到时候连小豆丁都考不过。”周自言调笑,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正是之前他亲自题的那把,“喏,这个给你,就当周大哥给你的复学之礼。”

“这不是周大哥你的扇子吗?”宋卫风接过扇子,手腕一折便挥开,一副熟悉的宋家小院夜景徐徐展开,“周大哥画功真好,栩栩如生。”

“这有什么,日后我可以——”周自言想说日后替宋卫风画一幅自画像。

转念一想,他一个单身汉给未婚小哥儿画自画像干啥?!

还嫌自己不够瓜田李下是吗?

宋卫风握着扇柄,抿了抿唇,“周大哥,日后我在学问上有不熟悉的地方,可以问你吗?”

“当然可以啊,这有什么。”周自言不明白宋卫风面对自己为何这么拘谨,“宋家帮我良多,我心怀感激,你只管来问就是。”

“好,那我现下就有一个问题。”宋卫风收好折扇,插入腰间腰封。

再从旁边放着的书卷里抽出一张写着诗词的信纸,交给周自言,“周大哥,这首诗词是何意?”

周自言一边喝茶一边举起看,“……”

一口茶差点喷出去。

这竟然是一首桃花诗。

借用春天桃花盛开的景色,暗喻春心萌动,姻缘两合的景象。

卫风……这是……什么意思?

周自言抬眼,宋卫风背手站在他身前,圆润的面盘并没有异常。

难道是他想多了?

看来真是他想多了,竟然会觉得宋卫风对自己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普信了!

“这词描写了两户人家成亲之景,借着桃花比喻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感情,正像那随着春风慢慢盛放的桃花一样,甜蜜,灿烂。”周自言收起小心思,认真解读了一下。

刨去隐喻不提,诗词的遣词造句甚是优美。

他又细细读了两遍,“你从哪看到这首诗的?”

“从一个话本上,叫……《一枝红杏满园春色》。”宋卫风把自己的诗收起来,神色如常,“讲的是一位小哥儿意外遇到一位正人君子,拜入师门,成就秦晋之好。”

话音将将落下,忍不住用余光瞟向周自言。

想看看他的周大哥是什么反应。

周自言斥声道:“卫风,你都要童试了,怎么去看这种话本?”

《一枝红杏满园春色》,这是什么话本?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话本!

快要童试的学子现在去看这种话本,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这等话本书摊上有的是,什么时候看不行。”周自言苦口婆心,“闲暇的时候拿来解解闷也不是不行,但你现在还不到弱冠之年,想这些有的没的做啥?等你考上童试,凭宋伯父的本事,还不能给你找一段好姻缘吗?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童试,是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