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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246)

难怪表兄是解元呢!

“不刻苦, 就是命苦。”周自言揉揉眼睛,让顾司文进门。

此时距离敬宣帝视察国子监已经过去大半个月。

打从陛下回宫那天起,郑祭酒就过上了两头跑的日子。

白天下朝,从公公手里拿走陛下给他的书箱,交给周自言。

然后拿走周自言给他的书箱, 再把这份书箱, 在第二日上朝时, 交还给公公。

郑祭酒干了几天,突然觉得自己像驿站的驿夫。

可那能不做吗?

当然不能。

他也真是不明白,这两位大人在搞什么名堂。

可国子监里那位大人, 从前给他批过两次‘可堪大任’的批语,让他好生出了几次风头。

郑祭酒觉得, 累点就累点吧, 搞不好以后还能再多拿几次‘可堪大任’!

当然,周自言并不知道郑祭酒的心态,他现在是真觉得自己命苦。

不过这种命苦,是他自愿选择的。

内阁大学士的主职工作, 是帮着敬宣帝提前筛选文书,整理排版。

每天送到内阁的文书奏折能堆满两大箱, 里面不乏一些无甚大事的碎语。

诸如‘陛下近来龙体可安康?’‘臣等家中寻来xxx,已经交托于驿站,不日将抵达京城’……

大庆的历朝皇帝虽然很受用大家对他的惦记,可这样的折子,除了浪费时间,实在没什么意义。

于是后来,所有的奏折都要先过一遍内阁,把这些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折子都筛出去,只留下真的有用的折子再供到皇宫里。

内阁之人,指的便是指身在内阁,并且有大学士头衔的人。

殿阁大学生并无明确定职,只是许多大学士凑在一起,形成一个‘内阁’。

虽都为大学士,可也有“四殿”“两阁”之分。

中极殿与建极殿为首,东阁大学士为最末。

周自言当初就兼着内阁东阁大学士,虽有职名,但无实权。

干的就是‘奉陈规诲,点检题奏,票拟批答’这样的工作。

正所谓前朝所书:‘冠婚,则充宾赞及纳征等使。修实录、史志诸书,则充总裁官。会试充考试官,殿试充读卷官。进士题名,则大学士一人撰文……’。

可以说所有琐碎的,陛下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内阁去做。

周自言觉得,真能称得上一句‘老黄牛’的称呼。

而现在,他白天在国子监认真上课,晚上回号房继续点灯整理文书奏折。

这还没去参加会试呢,就已经开始过上以前的日子。

周自言其实也想过松散日子,可他打听过了,内阁目前还是他走之前那个模样,既没少人也没多加新的大学士。

据说他走后,内阁处理文书的工作少了许多,许多折子全都要陛下亲自过目才能再发回到大臣手中。

这样一来一回,速度就慢了,许多大臣看不明白,明明内阁里那么多人,为何不用?

但陛下宁愿自己再御书房熬夜,也不想让这些折子经手他人。

他周自言现在身处国子监,也没有考过会试,可敬宣帝还是如以前一样,把那些折子送到他手上。

对于这份违背规矩的,大胆的信任,周自言不想辜负,也不能辜负。

所幸他以前就处理惯了这些事情,现在白天除了读书也没有别的事情,晚上只要专心整理这些文书折子即可。

“唉!”周自言重重叹了口气。

所以说,即便命苦,也是他自愿的,怨不得旁人。

“表兄,别叹气嘛!”顾司文把红串串放到四方桌上,“表兄,今年过年你去哪过啊!”

“你爹没告诉你,我不是你表兄吗?”周自言为顾司文看茶。

顾司文捧着茶杯吸溜一口,“我爹说了,我没有表兄。但我觉得,你可以是。”

一个什么都懂的,解元表兄,不要白不要嘛!

“……”周自言撑着椅子,表情无奈,“哪有你这样上赶着给自己认亲戚的。”

“别人?小爷肯定不管,但是表兄不一样。”顾司文放下茶杯,双目亮亮地看着周自言,“表兄不仅是解元,还懂得特别多,为人亲和又守礼,表兄,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周自言被少年直白的夸赞弄得哭笑不得,“你若是好好读书,不再闹腾你辜司业,将来你也能懂这么多。”

“那不行,平时读书已经够无聊了,再不和辜司业玩玩,我该憋闷了。”顾司文知道辜司业和自己老爹是同窗,所以和别人相比,更亲近辜鸿文,自然也更爱和辜鸿文‘相爱相杀’。

当然,辜鸿文可能并不想要这样的亲近。

“你今儿来找我是做什么?”周自言问。

“就这个!”顾司文把这串红彤彤的东西放到周自言面前,兴高采烈道,“这个是我爹从南边商队收来的东西,可是我爹不认识它是什么,叫我拿来问问你。”

“你爹?”周自言脑筋一转,“你是不是和你爹说我长什么模样了。”

不然顾大望不会让顾司文拿东西过来问自己,这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呢。

“肯定哇,我爹还问了你平时的行为习惯,就好像认识你似的。表兄,你当真和我家没什么关系吗?”顾司文还是觉得他爹不可信。

“……确实没有。”周自言眉峰一挑,把顾司文拿来的东西放到掌心一看,笑了,“这不就是辣椒么……还是小米辣的形状,既然是从南边商队收来的……看来培育成功了啊。”

“什么什么辣?”顾司文好像听到了一个从没听过的词语。

周自言掰断一根小辣椒,放到顾司文鼻尖下,“闻闻。”

傻孩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把头低下去,轻轻一嗅,立刻呛得咳嗽,跳出去两步远,“天杀的,这是什么东西?!它好像在攻击我!”

“这个叫辣椒,你爹说它的来源地了吗?是不是南边一座小镇。”周自言道,“和花椒一样,有‘辣’这个五味,不过要比花椒辣的厉害,你刚刚的感受,就是被辣到了。”

“确实要比花椒厉害……”顾司文揉揉鼻子,不敢再靠近这一串红红的东西,“我爹说这是商队从一个叫……叫什么来着,那名字特别好玩,好像叫……对了,马鸣沟!对,就是马鸣沟。”

“听说是那里的知县育出来的新东西,好像也是关外商队从关外带来的。”

“马鸣沟啊……”周自言终于确认这串辣椒的来历,“那就错不了了。”

顾司文:“表兄,你知道这个马鸣沟?”

“我的籍贯就是马鸣沟啊。”周自言揉揉太阳穴,“你整日整日的叫我表兄,却从没探寻过我的户籍是不是?你也不怕被人骗了。”

“我这不是忘了么……再说了,我觉得表兄就是好人,绝不会骗我的。”顾司文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对周自言有天然的亲近,“表兄,既然你是从马鸣沟来的,你肯定知道这个、这个辣椒的来历,你快和我说说,我好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