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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4)+番外

作者: 月泽星佑 阅读记录

“微臣领命。”裴玉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倒着退出皇极殿。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裴玉站在皇极殿正门外头的宫檐下,看着豆大的雨水像是珠帘般成串地滴落,将远远近近的暗红宫灯遮掩得越发朦胧。

寒意侵体,裴玉站在这风口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来得匆忙,只穿着华丽单薄的飞鱼服。眼下,他有些想念自己轿辇中的暖手炉。

至于那枚方才还被他格外珍重的御赐玉牌,此刻被他随手塞在袖袋里,沉甸甸的坠感压得他眉头微蹙。

雨幕中,一名撑伞的太监步伐匆匆地赶过来。

及至走到檐下,他才对着裴玉匆忙行了个礼,又从伞下递来一件墨色狐裘大氅:“裴指挥使,天冷风大,还请保重贵体。”

裴玉瞧着那件大氅颇为眼熟,待他接过大氅捧在手中时,眼底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谁让你送来的?”裴玉明知故问。

那小太监小心地赔笑:“爷不让咱说呢。”

“行了,本官知道了。”裴玉矜持地扬起精致的下颌,抬手从袖笼里摸出张十贯宝钞递过去,“拿去打酒。”

“奴才谢大人赏。”小太监恭谨地双手接过宝钞揣入怀中,又机警地左右看了看,“人多眼杂,奴才就先告退了。”

裴玉点点头,见那小太监走远了,这才懒洋洋地抖开大氅披在肩头。

皮毛丰美的大氅才裹在身上,瞬间就隔绝了外头的寒凉。

大氅的主人个子应该极高,裴玉披着厚重的大氅,下头还有一小截儿拖曳在地上。

忽然,裴玉皱起眉头,大氅里头有什么东西硌着他的胳膊了。

他在大氅的暗袋里摸索片刻,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油纸包来。

打开油纸包,里头躺着十余颗琥珀色的松子糖。

裴玉不屑嗤笑:“当谁小孩子呢!”

顺手拈起一颗松子糖塞进嘴里。

一口咬下去清甜酥脆,口齿留香。

唔,再来一颗。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求收藏:《当穿书反派遇上重生男主》

文案:

李不言拿到影帝的那天穿书了,穿成了仙侠小说《不灭》中与他同名的反派师尊。

李不言清楚,某点的师尊性命不保,某江的师尊清白不保,某棠的师尊节操不保。

无论在哪里,师尊都是个高风险低收益的职业。

看着被原主虐得奄奄一息的男主,李不言慌得一批,只想拎包跑路。

然而放着被虐得只剩一口气的男主不管,他又狠不下这个心。

终于,李不言认命地叹气,把男主抱入怀里。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演技不够,人设来凑。只要他当个好师尊,想必弟子也不会再对他痛下杀手。而且他家弟子修的是无情道,更不用担心自己被酱酱酿酿。

然而,李不言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怀里睁开眼睛的男主云蹊霜,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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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蹊霜睁开眼,见到的就是早已死于他剑下的师尊。

然而这个师尊和他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不但尊老爱幼,除魔卫道,对他更是谆谆教导,春风化雨。

不过云蹊霜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只要时时刻刻跟着李不言,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总能等到他原形毕露的那天。

月复一月,年又一年。

李不言的人设没崩,云蹊霜的无情道先崩了。

第3章

新钱悬案

当裴玉咯吱咯吱咬碎了最后一颗松子糖时,陈玄德才慢悠悠地从正殿中退出,与穿着银蓝蟒袍的高振并肩行至皇极殿门口。

“督主,此次锦衣卫和西厂联手办案,还请多多关照啊。”陈玄德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高振。

高振今年年过五旬,鬓染霜白。

他身形高大挺拔,面白无须,脸上总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像是一名慈祥老者。

但是在场的人都清楚,他狠辣起来有多么残酷。

“陈大人说笑了,互相关照、互相关照。”高振老狐狸也跟着笑了笑,微微眯缝起来的眼睛却不经意掠过站在旁边的裴玉身上。

这个年轻人颇得灵武帝信任和宠爱,提任的速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快,年仅十九便已经位列三品大员之列,假以时日,只怕又会是西厂劲敌。

裴玉的盛宠,让高振感受到了小小的威胁。

“督主。”裴玉像是没察觉高振的审视,微微俯身行礼。

“裴大人客气了。”高振收回视线,笑道,“天儿也不早了,咱家就先走了。”

旁边的太监见状,立刻撑伞迎了上来,另有两名太监上前搀扶着高振离开。

陈玄德微笑着目送高振离开后,眼底的笑意才一点点变冷。

这两年,西厂的气焰是越来越嚣张了,高振在他面前也敢人模狗样地拿乔了。

“总教头,”裴玉站直了身子,又拢了拢肩头的大氅,视线随陈玄德望着高振离开的背影,“咱们要和西厂联手查这件案子么?”

陈玄德收回视线,轻叹了口气:“这是陛下的意思,你猜,圣上为何要让我们两方联手查案?”

裴玉垂眸:“陛下的心思,属下猜不出。”

陈玄德斜睨他一眼,不经意地问:“你这小子倒是个滑头,陛下提前召你入宫,也是为了此事么?”

裴玉摇摇头,诚恳道:“此事我也是听周舍说了才知道,不过陛下未曾细说,属下也不敢打听。陛下召属下入宫,是为了……”

“停,”陈玄德微微抬手,打断了裴玉的话,举步就往宫门外走:“陛下既然秘召你入宫,则事为机要,不必告知于我。”

裴玉跟上,垂眸一笑:“总教头说笑了,陛下让我明查此案,想来也有敲山震虎之意。更何况您对我有提携之恩,陈、裴两家又是世交之谊,即便是陛下秘旨,告诉您总是无妨的。”

陈玄德闻听此言,俊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你父和叔父都曾与我同殿为臣,照顾你也是我分内之事。”

河西陈家虽不比颍川裴家名头响亮,却也是簪缨世家,底蕴也不差。两家世代交好,也颇有些情谊,故而裴玉才会投在锦衣卫门下。

“总教头你看这个。”裴玉说着,递过去两枚成色不一的铜钱。

陈玄德借着宫墙下昏黄的灯光打量了两眼,这两枚铜钱都是天圣通宝,因为新旧不一,故而轻重不同。

他又掂了掂,便察觉出不妥来。

虽然两枚铜钱新旧不同,但是新钱的重量却比磨损不少的旧钱还轻了几分,这点儿重量常人察觉不出,但是落在他们习武之人手上,略上点儿心便能第一时间发现。

“这新钱的成色不对,上头的字迹粗糙了些,钱币周围还有没磨平的毛刺,不像官造……”陈玄德用拇指摩挲着两枚铜钱,转头看着裴玉。

裴玉轻声道:“此物乃是民间私铸的铜钱,近些时日却暗中在市井流传使用。下面有人发现了,准备去报官,谁知他头天去了衙门报案,晚上就被人发现淹死在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