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168)+番外
但是,他的仇,他要自己去报!
回到自己暂时休憩的房间里,云承昭将裴玉曾经赠与他的短刀匕首一一藏在衣袖和腰带中,又换了袭便于行动的服饰,就趁着院子里春澜、夏锦两个丫头不注意时,转身溜出了院门。
孰料,他才走进大门口,就被一名身披铠甲的中年人拦住了去路:“殿下这是要去何处啊?”
云承昭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淡笑一声:“末将神机营佥事卫秋鹤。”
云承昭了然地看着他,只是神色不好:“这栋宅子的主人?怎么,你是奉了命要守着我不许我离开?”
卫秋鹤坦然地让开路:“我只是想提醒你,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有战事,你若要去办什么要紧的事,最好是绕过这些地方。”
云承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他此刻复仇心切,也顾不上许多,暗中握紧了腰间的匕首就甩袖离开了。
卫秋鹤若有所思地看着云承昭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一阵响哨声穿透墙壁传入耳中。
他淡定自若地整了整自己的铠甲,便往前院聚集去了。
第111章
不死不休
晨曦时分,原本已经探出半个头的太阳又逐渐隐没在了厚重的云层里。
深秋,京城的气温早已转冷,凉风呼啸穿过无人的街道,惊起停歇在屋檐下的三两燕雀消失在灰暗的穹顶。
但是很快,便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上街头,将藏在家中的百姓一一赶到街道两旁。
已经过一轮搜查,但云承睿始终没有找到裴玉和云承昭两人的下落,为此,他连夜召集自己的所有人手开始准备挨家挨户地搜查,并且下了命令,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朝廷要员的家中,都要务必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决不能漏过任何一户。
并且,他还隐晦提点,在大搜查期间无论出现什么乱子,他都可以特权赦免。同时,有任何人胆敢反抗便视同谋逆。
这一句承诺,就足以让那些将士浑身激动,干劲十足。
那些将士们暂时还顾忌着不敢在权贵人家放肆,只是对寻常百姓家中又夺又抢,金银财物皆一扫而光,数条街道搜查下来,他们要捉拿的要犯没有见到,倒是每个人都收获满满。
至于身后百姓的哀嚎告饶,却是被他们抛之脑后。
就在他们已经将这条街巷里所有的百姓全都赶出家门聚集在街道两边之时,忽然听闻阵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朝着这方逼近。
为首的副将正忙着将手里的黄金簪子往怀里揣,听到动静,粗犷的脸上挂满了不悦的神情:“早上就已约好,这边五条街归我们搜查,怎么又有人来凑热闹?我倒要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爷爷手底下抢食?”
说着,他喝止了还在忙碌的手下,整理了松散的队伍,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臂,等着对面的人群转过街角。
然而,在看到对过街道走来的队伍时,副将的眼底盛满了惊诧和难以置信。
那方的队伍严阵以待,井然有序,其中一半人披着锁子甲,一半人手里握着火铳,宛如神兵天降。
那一片深蓝靛青紫红的飞鱼服和锦衣卫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起曾经在锦衣卫严酷管理下的京城,也让他们本能地回忆起了锦衣卫这些杀神们残酷堪比阎罗的手段。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士卒现在心底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畏惧,就连那副将也在心底疯狂呐喊:见鬼,殿下不是说锦衣卫和西厂已经被他完全掌控,如今京城就是他们的天下吗?对面这群凶神恶煞、眼带杀气的锦衣卫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骑马走在行伍前头那个穿着红色衮龙服的年轻男子,不是他们正要去捉拿的祸首裴玉又是谁?
那张好看到让女人都惭愧的脸蛋,副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虽然口口声声喊着要捉拿逆贼,但是他心里坚信,裴玉要么是已经离开京城了,要么就已经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绝对不会出现,更不会与他们相遇。
因此,他们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入户抢夺劫掠。
谁知道,这个被全城通缉的要犯竟然就这样率领着大队锦衣卫出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深知裴玉功夫不俗的副将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然而战场之上,当他气势一弱,便已经立于败地。
裴玉身后的锦衣卫一路行来,便将手中罪己诏四处发送。
虽然街边百姓大都畏惧不敢触碰,却也有大胆识字的,将那纸上文字偷偷念给身边的人去听。
不多时,灵武帝亲手撰写的《罪己诏》便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同时也让云承睿造的谣言不攻自破。
的确,裴玉是灵武帝亲生儿子这种事,比所为美色误国更能解释得通灵武帝对他的偏爱。何况裴玉的身份还有皇室宗亲的承认,他是皇子一事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如今灵武帝膝下三个儿子,老大造反,老二怯懦,老三痴傻,相较之下,裴玉竟然真的成为了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
散落的罪己诏被大风卷起,好巧不巧便有一张落在了副将面前。
他旁边的副官殷勤地将这群锦衣卫发散的白纸捡回来,展开给副将看。
他们以为,这纸上大抵是讨伐檄文,故而初看时漫不经心,待看见了上面《罪己诏》三个大字,面色便逐渐严肃起来,直至最后,两人的双手颤抖得几乎捧不住那张薄薄的白纸。
裴玉耐着性子等他们看完,这才回头对着身边的副指挥使点点头。
那副指挥使上前指着对面仪容不整宛如溃军的大营将士朗声呵斥:“按照天圣朝律例第二十条第五例,谋大逆者乃十恶之首,无须参问立案,可当场诛之,遇赦不赦!天圣朝律例第十条第七例身负军职者,妄害平民,掠取财物,扰害百姓,可诛之!今有皇太子殿下在此,便要将尔等逆贼当场诛杀,以正国法,以匡朝纲。”
副将心中慌乱,立刻丢开手中烫手的白纸,指着裴玉声嘶力竭道:“尔等贼人,还敢嚣张,儿郎们,随本官将恶贼捉拿,邀功领赏!”
他话音才落,便见对面铁骑如洪水般席卷而来,为首的裴玉更是一马当先,手中蝉翼剑寒光闪闪,恍若阎罗勾魂的锁链。
才一个照面的功夫,副将便败下阵来,身首分离,跌落地下时,身上鼓鼓囊囊的金银财物散落了一地。
将领一死,他身后的士兵更是兵败如山倒,他们方才抢劫百姓时多么嚣张,此刻便多么惶恐,宛如丧家之犬不战而溃。
裴玉没有回头,只是带着身后的锦衣卫将士对着前方溃逃的士兵一路追杀,直至杀出一条通往皇宫的血路。
两千名锦衣卫和神机营将士第一时间将皇宫的几处大门牢牢守住,里头已成有进无出的绝地,此刻裴玉反倒不着急了。
只等三路大军里应外合破了城门,皇宫被拿下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