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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60)+番外

四年来,他只有拼了命的埋头读书,才能消解一丝对先生的思念。

文清竹被侯准保护的很好,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侯准也是打算等日本人彻底投降,一切尘埃落定再接他回去,可是文清竹等不了了。

他一刻都等不了了,他已经受够了每日每夜殚精竭虑的生活,受够了只能悬着一颗心隔着茫茫大洋守着虚妄的日子。

他要回去,无论怎样的枪林弹雨,只要呆在先生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侯准最后给他的来信是在重庆,文清竹买好了船票,结束了耶鲁大学的学位后,立刻踏上了回国的旅程。他祈祷侯少爷在这段时间内仍旧呆在重庆,好让他能够找到。

思念悠悠,随着太平洋翻腾往复的浪,文清竹在上海港口登岸,回到阔别四年的家乡。他没多做停留,迅速搭上火车,从上海赶往重庆。

文清竹靠在列车的车窗上,就如同四年前去往天津那个车窗,都是一样的冰凉,可那时,他的心里都是与爱人分别的苦痛,现在却装满了即将重逢的喜悦,扑通扑通。

一路上还算顺利,日本人在这四年间的火力被分散压制,很多地方有心而无力,倒让文清竹钻了空子,很顺利的通过沦陷区,来到解放区。

到达山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华灯初上,嘉陵江水在夜色中倒映着这座希望之城。文清竹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推开窗便是江景,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夜间雾气浮动,凉意透了满身。

夜间无车,他无法去寻侯准,无奈耽搁,那一夜,他从未如此期盼过太阳快一些升起。

第二天一早,文清竹便坐上开往市里的车,侯准给他在信里留的地址并不详细,只有大致的街区,不过这就够了,哪怕是挨家挨户的找过去,又能怎样呢?

从车上下来,文清竹便沿着大致的描述,一条街一条街走过去,看看哪里像是先生曾经描述过的地方。路上遇到一家鱼店,招牌上写着“老六江鱼”。

文清竹抬头望着那招牌,笑着笑着就哭了。

侯准曾在信里对他说,楼下的鱼店卖些新鲜的江鱼,老板行六,特别爱说话,天南地北的吹,侯准去买鱼,能拉着他说好久的话。侯准还说,自己学会了煮鱼汤,就是味道不如文清竹的好。

“老板在吗?”文清竹走到摊前,冲里面喊道。

老板是个瘦高的男人,皮肤晒得黑,眯着眼睛出来,笑道:“好俊的公子,买鱼吗,早上刚杀的。”

“我先不买了,向您打听个人。”文清竹抱歉道。

那老六老板也不恼,搓搓手道:“你说,住这一片的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文清竹笑道:“侯准您认识吗?”

老六警惕起来,道:“不知道,没见过。”

文清竹反应过来,老六怕是把他当成特务了,他一身西装,确实不像是本地人。

“您别紧张,我不是特务,我是文清竹,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您提过。”

老六一下子乐了,道:“原来你就是侯先生的爱人啊,他跟我说过好几次,说是温柔善良,现在一看真是人如其名,好气质。”

文清竹红了脸,道:“您别夸我了,快告诉我侯准在哪里,我太想见到他了。”

老六看看日头,道:“今天侯先生在玫瑰楼有笔生意要谈,你现在去,还能赶得上!”

文清竹谢过老六,迅速向街口跑去。

老六看着文清竹的背影,开口便是一段老家的小曲儿。

“鸳鸯重逢终有日,此情深重奈谁何“

老六媳妇从后厨走出来,喝道:“大白天的吆喝什么呢,怪难听的。“

老六呵呵一笑,“咱们侯先生心尖儿上惦记的人回来啦。”

到了街口,文清竹伸手拦了一辆车。

“去玫瑰楼,快一点师傅。”

一脚油门到了玫瑰楼,因为是单行道,前面便是步行街,文清竹只好在对街下车。玫瑰楼是西式的装修,一楼全是透明的落地窗,文清竹一眼便看到侯准。

他与四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憔悴一些,这些年为了救国各方筹划,消耗不少精力。侯少爷的手指上仍旧带着那枚木戒指,已经十分旧了,怕是这么多年一天都没有取下来过。

侯准正在大堂,与生意对象交谈,敲定最后的细节。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1动,门童喊道:“对不起先生,今天有贵客,不对外招待,您不能进去。”

文清竹用尽浑身力气甩开钳制,冲向侯准,咚的一声,直接将侯准扑倒在地。

“你个骗子,是不是战争不结束,多少年不见我你都无所谓。”

文清竹跨在侯准身上,死死的攥着他的领子,眼睛红了一圈,泪水夺眶而出,这四年间所有的委屈一口气堵在心头,他想质问侯准,当年就这么将他一个人抛去美国,多年不得相见,他是如何的铁石心肠。

他是如此的愤怒,恨他的先生连携手面对危难的机会都不给他。

“对不起先生,是我们的失职,我们这就……”门童跑过来,话还没说完,只见侯先生一把揽住身上那人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侯准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怎么刚刚还在想的发疯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了呢。分离四年,他何尝不心疼,无数次想要抛下1身上的事情,去找文清竹。

可是救国救难的大义在前,政府需要侯家的投资,这些年在西南建了不少厂,其中还有最重要的军工产业,文清竹在上海的荷丝产业也需要侯准把控,他的身上压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连抽身出去的可能都没有。

他明白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明白这个时代给他的考验如何艰巨,他始终在负重向前。

桂子为了陪自己的母亲,还是留在了北平城。侯准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到现在自己照顾生活起居,从北平一路流亡辗转到重庆,多次躲避日本人的追杀,九死一生。

侯准也苦痛,也孤独,思念并没有放过他分毫,无数个从噩梦逃离的夜晚,都是孤身一人。

文清竹满肚子得委屈,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侯少爷吻上了唇,来的路上想好了的质问和责怪一句也说不出口,他只想紧紧地搂着自家先生,与他唇舌交缠,感受着先生身上久违的香味和温度。

泪水是咸的,唇尖是甜的。

那一年是1942年,抗日战争进入僵持。嘉陵江水平静流淌,如同那段非凡岁月悠悠绵长。

他们不知道战争会在哪一年宣告结束,不知道日本人究竟什么时候会被赶出国境,不知道这个沉睡了太久的国家何时能站起来,不再受尽欺辱,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可是呀,从侯少爷与他的honey重逢的那个午后,或许此生便不会再有遗憾。

(全文完)

想说的话

一直在想,这段话是在正文结束后写,还是在番外结束后写。后来想想,毕竟文清竹和侯准的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我就跟在正文后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