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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31)+番外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去找文清竹,一开始拿几个简单的字就能换,可是写着写着,发现自己会的字不够用了,就绞尽脑汁借课本来学,有时候连电线杆上的小广告都要摘下来识字。

遂成了胡同里一道奇景,平日里疯跑疯玩的孩子们一个叫着一个识字。

文清竹听说这事,轻轻一笑。

“您和侯少爷都是大好人。”桂子眨巴着眼睛,对文清竹说道,“是世上要是多些像你们一样的好人该多好。”

小小的四合院鱼龙混杂,大部分还是讨生活的粗人,抱怨、叫骂、争执是经久不变的声音,文老板住在里面,如同明珠坠在尘世中,格格不入。

他不骂不吵,从不抱怨日子苦。只要第二天的太阳还能升起,就永远活得热烈而鲜活。

第29章

几个月过去,文清竹数着手里的钱,决定换一个地方,租个铺子,毕竟他带着桂子,也不好一直挤着小屋。

他想恢复文记当年在杭州城的荣光,老是沿街叫卖算什么事。

拿着手里攒下的钱,他租了一间临街的店面,在朝阳门附近,一层是店铺和厨房,二层是个小阁楼,可以住人。

因为文清竹这个名字没有身份,他借桂子的名义租的。又找人做了一块匾,上面写着大大的“文记“两个字,高悬在铺子门楣上。

他盯着那牌子,不知道文老人若是能看见,该多高兴。

之所以选在朝阳门,是因为那里曾是运河的尽头,京城的粮仓都在那附近,百年前漕运往来,都要到朝阳门的大粮仓卸货。

文记到底还是开在了运河边上。从前在运河的最南,现在在运河的最北。

有了铺子,就有了固定的客户,加上文清竹手艺没得挑,很快传遍了京城,说是朝阳门附近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是杭州来的,做的荷花酥又甜又香,还没人学的来。

于是人们争先恐后的来尝鲜,文记门口往往排着大长队,蔚为壮观。

文老板只有一个人,每天能做的数量有限,来晚了还抢不上呢。

文清竹只让桂子站在铺子里忙活,从不露脸,白天就在二层的阁楼里休息,偶尔透过窗户看看北平城和自家红火的生意。

侯准在家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侯老爷怕关坏了儿子,就准他上街逛逛,只是老刘需得随身跟着。

侯准先去了王府井,逛了一阵,看什么都没意思。正要回去,听见旁边两个少女互相催促着。

“快走,咱们去尝尝新出的荷花酥。”

“我听过,是不是杭州来的文记。”

“对对,咱们得快点,晚了就卖光了。”

杭州城文记?这名字勾起了他曾经的记忆,他去杭州之前,闻尔就拜托他买一些回来。只是后来听说文记倒闭了,老板也不知道去哪了。

难不成来北平了?

“这个文记在哪?”他问老刘。

“回少爷,朝阳门那儿。”老刘回道,“您要去吗,我去开车。”

“去吧。”侯准有些倦,一切与闻尔有关的回忆都缠的他满身疲惫。

坐车到了文记附近,一眼就看那排到对街的长队。

“生意不错啊。”侯准叹了一句。

“少爷在车里坐着,我去排队吧。”老刘说道。

“不用了,把车停远一点,我想走过去。”侯准说道。

老刘把车停在了临街的街边,跟着侯准站进长队的队尾。

文清竹正靠在阁楼的窗边看书,累了便同往日一样抬起头,看看窗外。

他一眼看出去,就是文记楼下的长队。

队尾站着个男人,一身西装,穿着呢子外套,身材高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文清竹一下子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是侯准,是他的侯少爷,是他的哥哥,是他的侯先生啊。

是说过要与他共度余生的人,是喜欢将他抱在腿上亲亲抱抱的人,是向来倾尽所有宠着他的人啊。

他怎么能那样瘦,瘦的快要脱了相,从前眸子中闪着光的人,怎么能变得如今这样暗淡失落。

满心满眼都是侯准,他多想好好看看他,多想冲出去与他重逢。

可是老刘在旁边。

老刘微微抬了抬头,文清竹迅速躲在窗后,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前面的队伍渐渐短,侯准站到了柜台前。

“桂子?”他挺惊讶,“你现在在这里工作吗?”

桂子刚打包好一袋糕点,见到自家少爷也愣了。

“有工作就好,”侯准笑笑,“文老板对你好吗?”

桂子一把抓住少爷的手,紧紧握着,眼底含着热泪。

少爷,您抬头看一看,闻公子就在楼上啊。

少爷,闻公子没死,我找到他了,您抬头好不好,您看一眼呀。

桂子在心里祈祷了无数遍,却什么也不敢说。

“好,文老板人好,对我也好。”桂子带着哭腔,抹了抹眼泪。

“哭什么。”侯准笑了,拍了拍少年抓住他不放的手,“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老刘只当桂子是太久没见少爷,激动到失态,没起疑心。

纵使少年苦苦哀求,在心中声嘶力竭地求求他家少爷抬头看一眼,侯准到底没能领悟他的意思。

“先走了。”侯准拎了袋子,转身离开了柜台。

文清竹悄悄探出身子,痴痴望着那背影。

“去开车过来吧,我累了。”站在街边,侯准对老刘说道。

方才看见少年哭的可怜,想起是因为自己才让桂子失了工作,心底愧疚正浓,自然也倦的不想走到临街的车上。

他低头看着那一袋子香喷喷的荷花酥。

“从前读书的时候,父亲总是买给我吃。”

闻尔向来笑得腼腆,说这话时歪着头,眼睛又亮又美。

回忆总能要他的命,侯准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吸的很快。

文清竹站在阁楼上,透过窗户,心都要疼碎了,他的哥哥何时学会了抽烟,何时又抽的这样凶?

哥哥,回头看一看好不好,我在这。

哥哥,我没死,你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应玄妙而耐人寻味,哪怕只有那万分之一的概率,侯准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一般,突然回过头,往那文记大招牌上看了一眼。

一眼便看到阁楼窗户后的文清竹。

目光纠缠,看穿了生死,看穿了时间,这一年多来每日每夜的苦苦煎熬,那样彻骨的思念和分离之痛,都凝聚在这对视中。

侯准突然明白桂子为何那样激动,哭着抓住他不放。

他哭了,哭的眼眶都红了;他还是那样瘦,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他还是那样惹人怜,心疼的侯准想立刻将人抱进怀里。

别哭,我的honey,我找到你了,再也不会弄丢了。

别哭好不好,我很心疼,却没法去抱抱你哄哄你。

侯准几乎是贪婪的用视线描摹着眼前的爱人,可是汽车的引擎声在耳边响起,他不敢让老刘发现异样。几乎是咬着牙,逼迫自己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