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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26)+番外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文清竹,鼻头冻得通红,那双眸子却漆黑如墨,平静的瞅着他。刚才他猛地掏出手枪这么一吓,是个人都得腿软,没想到文清竹丝毫不惧,仍旧挺拔着身姿,不动如山。

“你小子也是个人物。”瞎阎王不掩饰他的夸赞,“敢一个人闯土匪窝,就不简单。”

文清竹觉得自己这一年来受的惊吓太多了,这点还真不算什么。

“你爹过得还好吗?”瞎阎王坐了回去,问道。

“已经去世了。”文清竹瞥他一眼,淡淡地说。

瞎阎王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已满是疲惫,“葬在哪里?”

“死在大牢里,没有下葬。”文清竹回答,有些惊讶于瞎阎王听到老人已经去世后那掩盖不住的悲伤。

“牢里?”瞎阎王提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好好的文记大老板,怎么会死在牢里?”

文清竹想了想,把文老人怎么被人陷害,怎么来到北平又被关进监狱的事情全盘托出。

“所以,他死的这么惨,连个碑都没有?”瞎阎王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

瞎阎王突然笑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跟死去的文老人对话。

“你啊你,生意上是个老狐狸,做人就是个活菩萨,不让人骗了才怪,当年我就说,没我你可怎么办。”瞎阎王嘀咕着,脸上竟是难得的温柔。

文清竹静静地听着,没想到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瞎阎王还有如此柔情地一面。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瞎阎王说问道。

“三件事。”文清竹不客气,“第一,给我衣服和住所,我要在这里休整一周,第二,借我一千元,一年以后我会三倍还你,最后一点。”

他顿了顿,盯着瞎阎王完好的那只眼睛。

“你还记不记得杭州漕运的闻家?”

瞎阎王想了想,说道:“记得,五年前有人花钱请我们截船。”

“你们是不是抢了那船上所有的洋烟,而雇了你们的那位老板也留了一些。”文清竹冷下脸,问道。

“你怎么知道?”瞎阎王有些吃惊,哨子岭做事向来坦荡,虽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勾当,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哨子岭从来都认。所以当文清竹问出哨子岭截船的时候他并不惊讶,但是分了船上的烟叶这件小事他怎么知道的,就有些奇怪了。

“侯光耀联系你的证据,还留着吗?”文清竹直截了当地问。

瞎阎王乐了,说道:“看来你知道是是谁干的,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

文清竹看着他,没有说话,其实内心焦灼,生怕因为年代久远那些证据已经没了。

私通土匪,买凶杀人,这些证据是他能扳倒侯老爷的唯一手段。

“留着呢。“瞎阎王吩咐人下去,没一会儿取来一纸合同,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纸张已经干枯泛黄,脆弱不堪。

文清竹接过来,翻到最后一页,明明白白签着侯老爷的大名——侯光耀。

他难以掩饰自己的欣喜之情,宝贝一样地把那纸合同收好。

“你们是土匪,怎么还学会签合同了?”他问道。

“以前有个生意人教我的,说是不论办什么事,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了才放心。”瞎阎王点燃一只烟,笑了笑。

文清竹明白,他说的生意人,应该就是曾经的文老板。

“他也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文清竹低声说,想起与老人相处的时时刻刻。

“这就是你托我的第三件事?”瞎阎王问。

“是。”文清竹点点头,“五年了你还能留着这纸合同,真不容易。”

瞎阎王狡猾一笑,说道:“是想留着威胁侯光耀的,哪天兄弟们没钱了,找他讹一笔用。”

真是狗咬狗,文清竹冷冷一笑。

“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瞎阎王摆摆手,自嘲一笑,“他难得求我一次,我得帮他照顾好儿子。”

文清竹跟着小土匪下去了,准备了热水洗澡,还给他备了厚厚的棉衣。都收拾停当以后,文清竹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热乎的饭菜,生出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谁能想到呢,这一年来过的最舒服的日子,竟然是在土匪窝里。

第25章

侯准已经联系好了一切,程锐鑫给他取了一些现金带在身上,此外桂子弄到了去往天津的车票。

虽然躲到天津去也不是完全安全,都是肯定比北平城自由些,侯老爷再厉害,势力范围也没那么大。

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再出去找闻尔,他是这么打算的。天大地大,有手有脚,不怕养活不了自己。

到了计划那天,侯准像往常一样梳洗停当,准备睡觉,老刘放了心,也回到自己在一楼的房间。

侯准坐在窗户边,关着灯,月色照在他紧张的侧脸上。

啪。

小石子打在窗户上,是他和桂子约定好的暗号。

趁着夜色,侯准推开窗子,桂子站在对街的街角,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侯准长腿一跨,从二楼的阳台翻身出去,一只手扒着铁栏杆,脚踩在一楼的欧式窗台顶,轻手轻脚爬下去。

老刘的卧室朝着另一侧,看不见他的动作。

侯准轻手轻脚的走到对街,坐上了桂子提前包好的车,夜色中,一辆黑色轿车发动,开往火车站。

此时此刻,另一辆小轿车在街边等待许久,也慢慢地发动引擎,不远不近跟上前面的车。

他带上了桂子一起走,毕竟如果留下来,桂子一定要接受侯老爷的拷问,他不会让自己的人冒险。

侯准坐在后座,打开车窗,呼吸到夜晚寒冷却清新的空气,吸进肺里,让人精神不少。

自由的空气。

静谧的夜晚只能听到车轮压在柏油路上的声音,刚下过雪,路上湿滑,映着隐隐灯火。

“您别紧张,老刘还没醒呢,肯定没事。”桂子从前座回头安慰他,“等咱们亲自去找,一定能找到闻公子。”

桂子没什么文化,从乡下到城里讨生活,幸运的让刚回来的侯少爷雇了去,侯准不欺负人,时不时送他些好东西,桂子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家少爷。

还有闻公子也是,长得那样俊,那样的好气质,却从不嫌弃他粗陋,愿意跟他说说话,关心几句。

所以当他得知侯准要脱离侯家去天津,他二话不说就跟着,好歹能帮上他家少爷的忙。

“我觉得有点不安。”侯准从后玻璃看出去,一辆车跟着他们转了弯。

一路上悬着一颗心,等火车站的大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侯准才微微安心。

“少爷请。”桂子打开车门,护着他往里走。

距离开往天津的最末一班火车还有半个小时,侯准和桂子坐在候车室里,跟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挤在一起。

烟味混合着冬天棉衣里的汗臭味,狭小的候车室里烟雾缭绕,人们大声交谈的声音掀翻房顶。

“让您受罪了。”桂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打完仗,火车票不好弄,只买到两张普通的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