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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25)+番外

“这里不像有人的样子啊。”程锐鑫拎起他的西裤,迈过一处土堆。他穿着皮鞋,在这一片狼藉的地方走的尤其困难。

侯准此刻精神紧绷,四处瞧着,生怕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儿。”程锐鑫的司机喊道,“这应该是监狱。”

侯准也不管自己脚上那双价值不菲的鳄鱼皮鞋,三步并作两步便从废墟堆跳过去,冲到那监狱里。

里面有五六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身上都有一两个血窟窿,枪伤也嵌着几块枪子儿。

程锐鑫这才赶过来,看着地上死尸的惨状,直泛恶心。

“昨晚应该已经来过一批人清扫过这里了。“程锐鑫说道。

“就这么直接杀了?”侯准语气不稳,颤抖着问,难以置信五六条无辜的生命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夺走。

“没办法,这些都是强抓来的壮丁,再不济的也是说不清来路的细作,留着没用,还容易给自己惹麻烦,索性杀了了事。” 因为他哥哥的缘故,程锐鑫总能听到一些军阀处理人犯的事,倒是不觉得奇怪。

“都是畜生。”侯准骂了一句,也不嫌尸体晦气,走进牢里,一具一具搬开。

“闻公子不在这里。”程锐鑫看了一眼,说道。

“不在这里就好。”侯准几乎已经开始发抖,这一次他宁可找不到闻尔,也不愿意在这里看到他的尸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侯准抬起拳头放在嘴边,牙齿紧紧咬住自己的皮肉,才勉勉强强忍住眼泪。

天知道刚才看见尸体的时候,他的心里怕成什么样子,搬开尸体检查的时候,他几乎是在哀求。

求求老天爷,别带走他的闻尔。

回程的路上,侯准一直很沉默,转过脸看向窗外,一声不吭。

程锐鑫怕他难过,想出言安慰,却不知道怎么说,张了几次嘴又放弃了。

“我是不是挺废物的。“侯准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婉。

“怎么这么说?“程锐鑫问道。

“曾经拼了命的要留洋,想学些本事救救这个国也救救苍生,到头来,连我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救苍生。“侯准捂住脸。

程锐鑫见他的样子,只能摇头,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男人,在丢失了闻尔后活成了如此憔悴的模样。

“闻公子很聪明,你要相信他。“程锐鑫拍拍侯准的肩膀,”相信他能活着找到你。“

侯准慢慢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不,我不能干等着他来找我。“他说,”我要自己去找他。“

“你想干什么?“程锐鑫知道,忍了这么久已经是侯准的极限,以侯准的性格不会坐以待毙。

“借我点钱,我会让桂子帮我买一张离开北平的车票,不管怎么说先从我爹眼皮子底下逃走才行。”侯准说道。

这么做一方面是能亲自找闻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自由。侯老爷给他安排的与李小姐的相亲被他一拖再拖,已经拖不下去了。

有时候想想也挺可笑的,他是留洋回来的,别人眼里新式的人儿,开口闭口都是自由和人1权,到头来侯准才发现,原来自己竟也是没有自由,活在封建下的悲剧。

第24章

瞎阎王在这哨子岭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即使如今不再年轻,手下的小土匪也得对他毕恭毕敬。

从十九岁上了山,一直到今天五十岁的人,算一算,三十年也就这么一晃而过。

在东北呆久了,他已经说不出曾经杭州软糯的乡音。

“大哥,外面来了一个男的,说要见您。”看山门的小土匪跑进堂里。

“哪个山的,自报家门了没?”瞎阎王问。

土匪间有些黑话,主要是防官家抓人的,无论是投山还是寨子之间的往来,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他没说咱们的话,应该是个生人。”小土匪说道。

“别让他进来了,赶下山去吧,这年头危险的很,谁知道那是不是官家的人。”坐在他身边的兄弟说。

小土匪跑了出去,一会儿又跑了进来。

“他说他姓文,杭州文记的文老板的儿子。”小土匪报。

文老板这三个字一出来,瞎阎王就像被定住一样,呆呆地又问了一遍。

“谁的儿子?”

“文记文老板的儿子。”小土匪又答了一遍。

瞎阎王慢慢站起来,从身旁取过他的手枪。脸上的表情让人猜不透,阴郁却带着点玩味。

“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瞎阎王吩咐道。

等小土匪再跑出来放他进来的时候,文清竹已经快冻僵了,身上就裹着个棉被,四处漏风,实在是要人命。

“进去。”小土匪推他一把。

文清竹有些哭笑不得,他明明是来找土匪办事的,怎么也跟个犯人似的被推推搡搡。

“别碰我,自己会走。”他说道。

小土匪从鼻子哼一声,领着他走到堂前。

一进去,文清竹就被里面乌烟瘴气的烟味呛了一下,土匪们好抽烟,再加上冬天不通风,那里面一大股浓重的烟雾,连人脸都看不清。

堂子正中央坐着一个粗壮的男人,虽然上了岁数,那一身雄壮的肌肉依然唬人,更别提他还瞎了一只眼,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眼到鼻梁。

这个应该就是瞎阎王。文清竹心想。

“你是谁?”瞎阎王苍老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哨子岭什么事?“

他施了礼,回道:“杭州文记文清竹,文羽是我父亲。”他报了文老人的名号,希望瞎阎王没忘了过去的约定。

“是吗?”瞎阎王慢慢走下来,绕着文清竹细细打量一圈,满脸玩味的笑容,“文老板可是我的大恩人啊。”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长相,也记得文嫂子的模样。”瞎阎王笑了一声。

文清竹心中一喜,看来这个瞎阎王还没忘记当年的约定,这样就好办多了。

“你长得不像他们。”

还没等文清竹反应过来,瞎阎王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咔吧一声上了膛,冰凉的枪口就这么怼在他的脑门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堂内瞬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文嫂子不能生育。”瞎阎王笑笑,手指慢慢抵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按,文清竹的脑袋瞬间就会被打穿。

“下辈子骗人的时候,先打听清楚再来。”

“等等。”虽然被枪顶着脑门,文清竹此刻却冷静异常。

“文老板认我做义子,是他让我来找你的。”文清竹语速飞快,生怕没等他解释完瞎阎王就开枪,“他说他曾经送了你一顶帽子,在过年的时候,这件事情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我一说你就明白。”

瞎阎王愣了愣,呆在原地没动。

文清竹悄悄往后退一步,他的额头上已经被枪口怼出一个红印。

“他让你来找我的?”瞎阎王慢慢收起枪。

“嗯。”

“还好,”瞎阎王笑了笑,笑得释然,“他还没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