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初步调查，这条赌船的船主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本名杨传得，诨号“大鸟”，最初卖过摩托车、做过烧烤店、开过酒吧，后来去菲律宾混过几年，做赌业发达了。
大鸟在山东老家有老婆孩子，在这里有个情人。
他的社会关系算是一条可以跟的重要线索。
一位派出所里的主力民警看着手里的一张图纸问：“船有没有固定的地点？”
事先已经做过了解的毛哥解答：“目前得知的登船点有3个，还要再摸排。”
“除了这个船主，有没有什么赌客的情况可以入手？”
“原来有一个举报人，输太多举报的，但最近突发疾病，在医院昏迷着，问不出什么。”一名知情的民警遗憾地说。
“我去……”
目前为止，掌握的线索都很被动，需要大量侦查。
万佳云坐在桌边，一边听大家讨论，一边翻看手里的资料。
所长坐在中间，喝着一杯浓茶，以听为主。
一番讨论后，所长决定兵分两路，一队调查主要嫌疑人之一的大鸟的社会关系，一队侦查船只的行迹。
……
毛哥率队的四组主要负责侦查船只。
接下来一周，大家分工合作，几个男的天天去江边沿岸摸点侦查，万佳云则被派去交通局水上管理中心查监控，近年来交通投入了大量资金在这一块，监控比他们公安还安得多。
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几天，大伙儿一碰头，算是摸清了船的行迹。但是，这条船并没有固定的出船时间、靠岸时间，这意味着光靠外线侦查是远远不够的。
一筹莫展之际，通过跟踪摸排，江星在沿岸找到了一个曾上船陪赌的年轻女孩。
那是一个洗头房的姑娘，去了一次后晕船，不愿再去。
江星通过和洗头房的姑娘软磨硬泡，打探到了许多消息。
跟所有聚众赌博的场所一样，所有人想上这条船只能一带一，由熟人带生人，不接单独的生客。船上什么都有，吃的玩的睡觉的地方……当然，也有大量的监控和安保人员。
但想要了解具体情况，还是得进去探虚实。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赌客带人上去，而这个洗头房的姑娘知道公安查案，如何劝说都不愿再上船。
江星说：“我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现在知道公安在查这个，不肯蹚浑水，说胆子小，害怕露马脚。但她愿意作介绍，介绍人上船。”
“那我们找两个人上去。”毛哥说。
江星摇头，顿了顿，莫名看向万佳云。
大伙儿跟着他一起望向万佳云，不明白其中意思。
“人家说，她可以介绍陪赌的小姑娘上去。”江星解释，“他们赌客基本还是有点来头的人，就跟买楼一样，要验资的。但是，那船上一直缺陪赌的小姑娘，越漂亮越好，一个晚上2000底薪，小费是自己的。”
但是，这个陪赌角色，一方面是可能有点危险，另一方面，作为陪赌，要有经验，能随机应变。
毛哥听明白了，没有表态。
江星看大家难以抉择，提议：“这样吧，我们所里有个小杨倒是经常做卧底，这方面她经验比较丰富，我去问问她，愿不愿意给我们帮忙。”
会议桌侧面忽然有人出声，“不用找别人。”
坐在最角落、每次开会基本在神游的陈翼然抬眼望了过去。
万佳云说，“我觉得可以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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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一线女警常年紧缺，在支队的时候，万佳云有过多次化装侦查的经验。
她曾扮过热心群众，装过别人的亲朋好友，甚至和队里的林景扮演情侣。
只不过，以前的化装侦查都是“小打小闹”，这一次她要单独行动，并且身但重任。
首先，在外形上就要做出巨大改变。
破旧的发廊位于窄巷老屋的一片小坡上，屋里一共有四张破旧的理发椅，满地都是没打扫的头发。
毛哥和江星各坐在一张理发椅上，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玻璃门外，蓝色灯箱静静旋转着。
“好了，你们看看怎么样。”年轻的发廊小妹带着换好妆的万佳云走出来。
两个男人笑起来。
因为脚下踩着高跟鞋的缘故，第一观感就是万佳云高挑了不少。她身上套着一件黑色吊带短裙，裙尾是坠着一截镶亮片的流苏。只要稍稍一动，那些流苏就在她白嫩的大腿边晃动。
这一身打扮虽说俗艳，却让人挪不开眼。
万佳云脸上画了浓妆，眼睛和嘴唇都是亮的，长发烫了卷，蓬松地堆在脸颊边，添加了一些风情。
万佳云微微觉得别扭，却也大方地问两人，“怎么样，你们觉得这样行吗？”
江星笑着站起来，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看不出来啊佳云，你还真是可造之材啊。”
洗头妹也在一旁也帮着说，“你们女警妹妹打扮太朴素了，这样多好看。”宛如自己是个形象设计师。
毛哥对万佳云说：“晚上上了船见机行事，有情况和我们联系。”
“知道了毛哥，放心吧。”
……
洗头小妹作为中间人，把江星帮万佳云拍的大头照发给船主后，船主表示十分满意，让万佳云周三晚上7点在指定地点登船。
这天晚上7点不到，洗头妹电话终于响起，那头说车子马上就到。
万佳云站起身，留守在店里的江星把一只小挎包递给她，嘱咐：“有情况随时联系，保护好自己。”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高尔夫开到门口，没人下车。洗头妹往外瞄了眼，说了句“已经到了”，立马带着万佳云走出去，绕到驾驶座和司机打招呼。
“罗哥，这就事我好姐妹慧文，晚上你多关照。”
车窗，司机是个断眉的光头，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眼皮上一层厚脂肪。他用细细的眼睛打量万佳云一眼，“上车吧。”
万佳云上车。
“多大了？”车开出一段后，罗哥问。
“20。”
男人断续和万佳云聊天，万佳云按设定好的背景回答，还算应对自如。
等车停下，万佳云才发现，他们今晚的登船地点是城外的一处废弃码头。
天色已暗，晚风习习。
一辆漆黑的两层大货轮停靠在岸边，船上没什么灯光。
万佳云深呼吸了一下，拎着小包，跟随罗哥上船。
上船后罗哥说:“手机给我，下船时候再给你。”
尽管知道有交手机的环节，可手机真正上交时，万佳云心里还是有微微的紧张。
这艘货轮从外观上看和普通货轮没任何区别，然而船舱打开后，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
船舱内灯光亮得刺眼，棋牌种类五花八门，桌上全是高高的现金……除了传统的赌桌，万佳云看到，居然还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屏幕在视频连线赌博。
万佳云被这意想不到的画面微微震撼着，跟在罗哥身后，穿过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