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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红酒供应商[星际](304)

杜康嘴角上扬:“其实我有一种更加大胆的猜测。”

杜康顿了顿,见陈咬之并未露出求学好问的期盼目光,略显失望的继续:“那人虽不是钟翼,但谈起父子之情时,眸子里的却有几分真情流露。还有刚入门时,我曾搀扶过他,那不是一双外科医生的手,以手部肌肤的年龄来看,他的岁数不超过六十岁。”

陈咬之猛地一怔,颇为荒谬的想法冒了出来:“你是说……”

第193章 荒谬

别墅内。

客人一走, 屋内又陷入了日复一日不变的沉寂。钟翼从沙发上起身, 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的天空。

广袤的苍穹上,恰好有一群飞鸟飞过。群鸟回迁的季节到了。

鸟儿们三五成群,扑腾的翅膀里尽是按捺不住的归乡喜悦。

忽然间,风云突变, 北方的天空出现两只萩利鹰。作为七级异兽的萩利鹰,对付这几支普通小鸟绰绰有余。

鸟群似乎知道逃不掉, 悲凉的鸟鸣声划破长空。

萩利鹰动作迅猛,利爪很快刺穿鸟群尾部的一只大鸟,那鸟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一命呜呼,被萩利鹰囫囵两下就将其吞咽下肚子。

鸟群哀鸣更甚, 却未慌不择路。头鸟发出几声号令,队伍布阵发生变换。体型最大的成年鸟减速至队伍尾端,幼鸟和母鸟则继续前行。

随着头鸟的又一次令下,幼鸟和母鸟加快了前行速度,头鸟则和其他公鸟排成横排, 组成了一道不堪一击的**防线。

在萩利鹰面前, 他们的行为不过以卵击石。结果可以预见, 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那一排防线就成了萩利鹰的肚中物。饱腹的萩利鹰放弃了对幼鸟和雌鸟的追逐,心满意足的降至树林闲憩。

钟翼的眼角渐渐趟出泪水,他闭上眼, 努力的想把眼泪缩回,却事与愿违,泪水如断珠般越落越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声一声,节奏均匀。

钟翼擦干泪水,平复了心情,打开门。

“你们怎么又来了?”

杜康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再谈谈。钟先生,或者明确一点,钟晚风先生。”

==

三十六年前。

钟家。

钟晚风疲惫的踏入屋子。他不喜欢这个家,尤其是在母亲离世后,这屋子就好像一副乱葬岗里的白骨,没有皮肉,没有温度,让人心慌。

和往日不同的,是向来早出外归的钟父今日意外的坐在客厅内,看着中央星一套的新闻播报。

钟晚风看着新闻播报里的自己,切了一声,嘀咕道:“拍得真丑。”

他正要往楼上走,钟父叫住了他:“站住!”

钟晚风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停住脚步,没好气道:“这垃圾记者捕风捉影的玩意,你当真了?”

钟翼笔挺的坐在沙发上,语气冰冷:“乱七八糟的东西能上新闻播报?”

钟晚风撇嘴:“怎么,嫌弃我给你丢脸了?”

钟翼嘴唇颤了颤,久久没有再开口。

钟晚风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一个月前重新装修过,却没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反而古旧感更甚。钟父偏爱自然风,将整个家的家装都换成原木,丢掉了钟晚风偏爱的高级金属。

钟晚风心中有一股道不明的愤恨,他甩手将桌上一件件木质装饰品摔到地上,精美的工艺品瞬间七零八落。

他很烦躁,他很痛苦,他无人倾诉。

钟晚风从储物器中取出一堆物件,那是当初范映然逃离联邦时交给他的东西,昭示着总司令部内某些人的野心。也是这些东西,让他此刻的生活纷繁复杂,一地鸡毛。

钟晚风的生活向来逍遥自在,简单纯粹。除了童年时因为对邻居孩童试用傀儡异能,导致其丧失意志,他自认这一生并无亏欠何人,也不想再参与任何人世纷扰。

谁料命运如此爱开玩笑,他的忘年交范映然竟然带给他如此震撼的消息,联邦总司令部内有人企图用傀儡术打造一支傀儡军。

让他这辈子都沦陷在后悔泥潭中无法挣扎的傀儡术,有人竟想拿来操控数十万人。出于内疚和痛恨,他主动揽下了这件事,让范映然带人远走他乡,打算暗地查明真相。

调查的过程如履薄冰,哪怕他小心谨慎,也被暗地的敌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接踵而来的是对他名誉的羞辱,年少轻狂时离经叛道的文字言论被翻出,他早忘记的事情也被从旧日的犄角旮旯里揪出来,重新染色加工,等推到大众面前时,他就成了一个满腹心机,叛国通敌,企图颠覆联邦的邪恶形象。

钟晚风看着散落在床上的物件,那是范映然移交给他的证据,还有这些年调查的资料。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钟晚风自嘲的笑了一声,重新取了个新储物器,将东西收拾好。他的视线在房间巡视一圈,最终落到了角落萩利鹰标本上。

那是他八岁时候,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是他和父亲矛盾恶化的开始。

八岁那年,他捡到了一只受伤的萩利鹰幼崽,他特别喜欢,藏在院子里精心抚养,却被父亲发现了。父亲严肃的警告他,萩利鹰是七级异兽,十分凶猛,不可以当家宠。

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说等萩利鹰伤病恢复了,就将他放生。

而当八岁生日时,他开心回家,却发现萩利鹰被做成了标本,成为了极具讽刺意味的生日礼物。

当初五味杂陈的心情,钟晚风已不想再回味。他将收拾好的储物器塞入了萩利鹰的标本内,重新打理了萩利鹰的羽毛,使其看不出破绽。萩利鹰的毛有个特殊功能,能够阻隔各种检测射线,是个不错的藏匿地点。

刚打理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个点,门外是谁不言而喻。

钟晚风打开门。

钟翼朝屋内看了一眼,看到从角落挪到木桌上的上萩利鹰标本,怔了怔。

“有事?”钟晚风不耐烦。

钟翼:“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钟晚风:“没有,我就是新闻里说的那种人,你如果嫌丢脸,你可以直接断绝父子关系,免得给您老脸上沾灰,晚节不保。”语罢,他摔上门,没去看钟翼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陷入了无序状态。发酵的舆论是一把把看不到的刀,将他的平静割得支离破碎。

舆论暴力和侮辱尚在其承受范围,然而当那些所谓受害者到他的屋子外静坐时,最后伪装的风平浪静也成为了泡沫。

他站在窗边,看着那些以为找到了罪魁祸首的受害者家属,为了流量和热度缺乏调查良知的媒体,还有被煽动的企图将他打成过街老鼠的氛围。

然而他最害怕的不是这些,他知道,幕后之人费尽心思做这一切,并不是恐吓他,令他胆怯,而是为了解决他后找一个名正言顺的调查借口。

不出所料,一星期后,静坐的人士没有退去,反而越聚越多,鱼龙混杂。在舆论的渲染下,静坐人士群情激动,□□味漫天,只要有人摩擦出个火星沫子,铺天盖地的燃气就能让他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