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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红酒供应商[星际](119)

顾千影好像从浑浊的状态中惊醒,也或许,她感到强烈的危机,知道命不久矣。

她站起身,重新打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试图破开这个空间。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制作这个空间的人明显是高级异能者,她的异能才刚发出就被吸收了。

顾千影站着沉思许久,低下头,用力扯下了一块裙角。

手帕大小的裙角上,顾千影用自己的血,写上了顾寄鸿的名字和身份认证器号码。她似乎还想写点什么,将消息告诉自己的父亲,可是想了很久,又发现一无所知。

她低下头,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千年留影花,用手帕仔细包裹好,顺着通气口丢了出去。

她的所有私人物件,从身份认证器到储存手镯,早在被关入那个奢华房间前,就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唯独这千年留影花,大约外形看起来太过普通,对方以为只是个石头配饰,就没再搭理。

那千年留影花就这样被丢弃在了野外的道路上,直到被狩猎人捡到,交给了顾寄鸿。

在那之后,千年留影花里,再也没有这个女孩的身影,只有一个因痛失爱女而逐渐苍老麻木的父亲。

废弃工厂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日里歇息的风又卷土重来,一阵阵,穿过工厂的残垣断壁,打在废弃的机甲零件上,发出了敲击钟磬的声响。

千年留影花的花叶在风中舒展,肆无忌惮,洋洋洒洒。

陈咬之抱着泪眼婆娑的成语君,看向顾寄鸿。

成语君只当这是一幕戏,和他往日看《西厢记《长恨歌的话本,现在看晚间档联邦言情剧无大差别。

可是对顾寄鸿,那是他的亲骨肉,他最爱的女儿。眼睁睁看着至亲受苦受难却无能为力,那种痛楚难以言喻。

陈咬之不会安慰人,也自知难以感同身受,索性也不说些徒劳无用的安慰话。

顾千影这情况,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要找谁呢?

画面里唯一认识的人,也或许是残害顾千影的凶手,杜礼国夫妇,早在许多年前的事故中身亡。甚至连他们的独子,前联邦第九军元帅杜康,也在去年光荣牺牲。

所有当事人和关联人都已不在。顾寄鸿原以为,让这千年留影花盛开,就能真相大白,或许能找到女儿的踪迹,也或许能抓到凶手,万万没想到,结果是这般徒劳无功。

“节哀。”陈咬之最终只说出两个字。

顾寄鸿脸上的泪水早已风干。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并非深陷数九寒冬。而是在白雪皑皑之际,忽得一阵乍暖春风,让你以为将迎来春暖花开。结果春风变成途经,世界依然被漫天风雪所占据。希望过后的失落,更加的寒风刺骨。

陈咬之忽然在想,或许当初他不心软,果断的拒绝顾寄鸿,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至少顾寄鸿还可以拥有残存的期望。

“陈老板,我看老师可能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要不我先送你离开?”蓝邮道。

顾寄鸿现在显然没有心情和时间打发陈咬之,蓝邮倒还记得要送客。

陈咬之摆手:“没事,我自己走。”

这千年留影花的花期有三个月,想来这段时间,顾寄鸿都会住在这里,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虽然陈咬之觉得,一切最终或许会是徒劳无功。

从废弃厂房出来,陈咬之掸了掸衣服上的花粉和灰尘,看向远方。

天色青灰,那些还在运作的工厂飘起了黑烟,一道道黑烟化成了獠牙和镰刀,将天幕撕得支离破碎。

第77章 赎魂节

惆怅的情绪对于陈咬之, 不过是一闪而过的过客。

当第二天的鸟语啁啾落入耳中,昨日那些怅惘早已散落天涯海角。

我大概真是个凉薄的人, 陈咬之心道。

陈咬之今日心情不错,新一批酿造的红酒到货了。陈咬之将新货品储藏到地窖,和林忍两人盘点库存。

“要不要试试新品?”陈咬之问。

林忍这个最听话的员工自然言听计从。“好。”

新一批酿造的红酒花费了陈咬之不少心血, 光从颜色上看,清澈,酒红里充满活力, 一看就是佳品。

陈咬之很满意的斟了两杯,黑樱桃和覆盆子的混合香气扑面而来。

林忍忍不住打量正在品鉴红酒的老板。他感觉无法揣摩到老板的一点点心意。他能感受到老板对于红酒的热爱, 很纯粹, 很炙热。

以老板的才华,其实用在那些异能酒上,能够炒作出的价值, 远比他们开店这么久卖的普通红酒大。然而老板似乎隐约抗拒着异能酒, 只把他当做辅助。

林忍揣测不出老板的心思, 索性作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店铺内。

肖柯爱看着进门的客人, 有些手足无措。

来人是杜康。几次三番下来, 肖柯爱也知道这人和老板关系匪浅,或者说单方面对老板关系匪浅。

“老板在地窖, 我去叫他。”肖柯爱有些犹豫道。

杜康摆摆手, 指了指窗户边的木桌。“不用了, 我等他,让他忙吧。”

杜康话说到这份上,肖柯爱索性也不再搭理。

杜康坐到木桌边,打量着趴在木桌上休憩的小柯基。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打量,成语君的耳朵抖了抖,猛地睁开眼。

眼前这人,成语君也算熟悉了。

始终乏善可陈的面容,眼里却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对他的主人明显图谋不轨,想要征服的野心□□裸。

杜康看着眼前瞪得跟灯泡似的柯基,轻笑一声,想要像陈咬之那样玩弄他的围脖。

小柯基不满,立马往一旁蹦了几下,将桃心屁股对准他,两只耳朵翘直了,每根毛发上都写着警惕。

他才不会给要跟自己抢主人的人机会。

杜康暗自好笑。

平日里,小柯基都和陈咬之形影不离,有陈老板在,杜康不会把眼神放在这只狗身上。现在陈咬之不在,杜康倒有了几分兴趣。

这狗说是陈咬之的精神力伴生物,和陈咬之的性格又天差地别。爱好一惊一乍,口里时不时来点之乎者也听不懂的东西。杜康觉得自己病得不轻,才会爱屋及乌的看一只狗很顺眼。

轻笑一声,杜康再次伸手,要去抱小柯基。

这回小柯基倒是没有闪躲,因为有人阻止了。

“你做什么呢?”清冷的声音传来。

杜康低头笑了一声。这人的声音永远带着几分无情无欲,却不知为何令他欢喜。

“来者是客,陈老板这是拒绝迎客?”杜康轻微歪头、莞尔一笑,动作里透着三分撒娇。

陈咬之抱起小柯基,倒也不恼。这人虽说面容平平,笑容却颇有杀伤力。至少,面对这人的胡搅蛮缠,自己非但没有抗拒,甚至有几分说不出的安稳和习惯。

陈咬之坦荡的和杜康对面而坐,取出架子上的茶具,利索的沏茶。

杜康撑着下巴,视线追随着这人一举一动。

杜康在想,当初为何会对陈咬之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