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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王妃想和离(90)

两年前,这些信就到了顾邵屿手中,他一直在寻一个合适的机会,本想最后关头再放出来,如今他却等不急了,他想让顾磊尽快站到他这边,也想尽快结束此事。

武安侯给敌军送去的信,也被顾邵屿呈了上来,为了搜集这些证据,他花费了近三年时间。这些年,他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背负着血海深仇,却无法报仇,只能韬光养晦,一点点成长。

哪怕明知道背后之人是皇上,他也只能先将矛头对准镇国公,顾邵屿并未将信呈给皇上,而是递给了身边的大臣,“众位大臣与镇国公和武安侯共事多年,应该认得他们的字迹和印章。”

资历老的大臣,一一查看了一下,看完都有些心惊,另一位武将,忍不住红了眼眶,破口大骂道:“镇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哪是镇国公胆子大,在场的没几个蠢的,好几个老臣都猜到了镇国公为何这么做。

顾邵屿冷声道:“镇国公为了一己之私,残害忠良,令一万战士死于非命,求皇上为死去的一万英灵做主。”

镇国公肝胆俱颤,一瞬间几乎苍老了数十岁。勾结外敌是诛三族的死罪,这个罪,他哪里敢认,他瞪向顾邵屿骂道:“竖子休得胡言!你父亲骄傲自大,自己愚蠢,才被敌军包围,因他的轻敌,一万战士才被他连累至死,你父王分明死有余辜,与我何干?”

顾邵屿没与他浪费口舌,让皇上将证人请了出来,这封信武安侯一直藏在身上,也就沐浴时会藏在衣服里,他整日如惊弓之鸟,如此异常很难不被枕边人发现,武安侯夫人曾亲眼瞧见过这封信。

武安侯夫人目光短浅,想让武安侯拿着这信,去找国公府索要一笔银子,两人还为此争吵过一番,争吵的话正好被身边一个小丫鬟听了去,如今被传来的便是这丫鬟。

镇国公冷汗都掉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地,咬死道:“她这是污蔑,是污蔑,皇上为臣做主啊。”

然而人证物证都在,他一句污蔑,又哪里说得清。众目睽睽之下,皇上又岂会包庇他。

皇上面色阴沉,看向镇国公的目光也阴恻恻的,恨他办事不利,他冷声斥责道:“镇国公,你可知罪?来人,将他给朕拖下去!”

不等他回答,皇上就给内侍使了个眼色,两位内侍直接按住了镇国公,其中一个正要封住他的哑穴时,腰上却猛地一疼,不会动了。

另一人同样如此,抓住镇国公的手臂后,只觉腰上一疼,身上失去了力气,眼睁睁看着镇国公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开始喊冤,“皇上明鉴,臣是无辜的。”

内侍只能眼睁睁看着,用尽了力气,却动弹不得。

皇上震怒,瞪了两位内侍一眼,他们呆愣着,没任何反应,皇上险些气吐血,“还愣着作甚!”

顾邵屿冷声道:“是啊,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人抓起来,通敌叛国可是诛三族的死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镇国公却直呼冤枉,也不知想将罪责推给谁,你贵为国公爷,这天下谁能指使的动你?”

“诛三族”三字,令镇国公心神俱颤,他熟知律法,如何不知这是多大的罪,只要他认罪,他们陈氏一族皆不复存在,他哪里对得起列祖列宗?

镇国公哭得凄惨,“皇上,您为臣做主啊!”

皇上无法,只得疯狂地给镇国公使眼色,示意自己会悄悄保下他,面上却再无私不过,“事到如今还狡辩,此等刁奴,活该千刀万剐!来人,还不赶紧给朕拖下去!”

又有两个侍卫匆匆走了上来,想将镇国公拉下去,顾邵屿轻飘飘补了一句,“是该拖下去,此等大罪,诛三族都死不足惜,你们全族人也该下去陪陪武安侯了。”

镇国公也想到了死去的武安侯,武安侯死前,还见了他一面,求皇上保下他,否则,他会鱼死网破,皇上是怎么做的呢?根本没等到武安侯被问斩,皇上就让人悄悄处死了武安侯。

镇国公当时虽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却没想过这件事会真正暴露出来,镇国公疯了似得,挥开了冲上来的侍卫,道:“皇上,您不能如此对臣,是您说了会保臣无事,臣才替您办的此事!”

侍卫想堵镇国公的嘴,同样失去了力气,完全动弹不得。

镇国公哀鸣道:“我与老韩王无冤无仇,我作甚害他,是皇上您心胸狭隘,容不下老韩王,才命臣害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臣的家人是无辜的,如今事情败露了,皇上却想将一切推到臣身上,还要诛我三族,臣不服!还请众位大臣为我评理!”

此话一出,其他大臣吓得腿都是软的,一个个皆跪在了地上,冷汗一颗颗砸了下来,唯有顾邵屿一人,站在原地,他轻笑了一声,直勾勾看向了嘉佑帝,“皇上,他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你所为?”

皇上怒不可遏,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拿起一侧的奏折,狠狠朝镇国公砸去,“荒谬!死到临头竟还胡乱攀咬!该死!给朕杀了他!诛三族!”

那两个内侍仍旧傻傻站着,似吓破了胆,完全不动。

镇国公还在哭,“真正该死的不是臣,是皇上您!皇上,您不能如此对待臣的家人!您分明承诺过,只要臣为您除掉韩王,会让臣的子孙,享一世尊荣,您承诺过。”

镇国公之所以为他办事,说到底不过是想光耀门楣,他膝下共有三子,没一个争气的,怕他走后国公府逐渐落败,他才兢兢业业地为皇上卖命。为了表忠心,这些年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谁能想到,会是如此下场。

早知如此,他何必当初?

每次午夜梦回,他都能梦到老韩王会带着一众将领找他索命,他胆战心惊活了几年,没一日能睡个安稳觉。

他早该想到的,是他太蠢,竟将全族的性命,托付在这样一个君王手中。

这些年,他哪有一个君王应有的模样?为了稳固帝位,手上染满了血,多少大臣死在他手中,老韩王不仅是大魏的守护神,还是长公主的夫君,按辈分,还要喊他一声兄长,他下令杀他时,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助纣为虐的他,又有何资格,得到好下场?

镇国公哭得凄惨,“报应啊,他们又来索命了,逃不掉,都逃不掉,你也会不得好死!”

皇上简直要气死了,侍卫们全是蠢货,没一个机灵的,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人堵住他的嘴,他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你给朕住嘴!”

镇国公没有闭嘴的意思,仍喃喃着,“不得好死!”皇上气得抽出一把刀,直接朝镇国公砍了过去。

镇国公试图躲避,他赤手空拳,因年迈,身体又没那么灵活,根本没躲开,硬生生挨了一刀,他双眸圆睁,哈哈笑了一声,赫赫喘着气,愤怒地盯着嘉佑帝,“苍天有眼,你势必不得好死!”

一刀下去,并未砍掉他的脑袋,皇上恼羞成怒,又接连砍了三下,怒吼道:“混账东西!出了事先污蔑朕!如今又诅咒朕,反了天了!朕倒要看看是谁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