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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王妃想和离(9)

春草一回屋,就寻了个借口支开了青葙,将这事告诉了苏娴,“小姐,青玥那贱蹄子竟是在为韩王说好话,谢三小姐若真嫁给韩王,您不是白折腾了?”

苏娴在房中转了几圈,让人给秦挚递了口信,自个也寻了个借口出了府,她并不知道,暗处有一双眼睛悄悄盯着她。

她刚坐上马车,谢芷澜就得了消息,她让青黛寻了一张最普通的宣纸,用左手写了几行字,又将青玥喊了过来。

京城最是繁华,街上有不少人,苏娴买完东西,才佯装累了,去茶馆坐了坐。她还算谨慎,四处瞧了眼,见茶馆内没有熟人,才提着裙摆上了二楼。

二楼环境幽静,一共有六间包厢,苏娴来的是“黄”字包厢,一推开包厢门,便瞥见一抹修长的身影。

男子一袭青色竹纹直裰,头上插着一支羊脂白玉簪,端的是风光霁月,温文尔雅,他转过头时,脸上却没什么情绪,“这个关头更该谨慎才对,何故约我?”

苏娴也清楚时机重要,一是事情紧急,二是她已多日不见他,心中甚为想念,自打状元游街那日,惊鸿一瞥瞧见他时,她便被他的气度折服。

清楚他的脾性,她倒也没说废话,“如今韩王也提了亲,她言辞间更倾向韩王,我怕你提亲失败,主子万一怪罪,你务必想想法子才成。”

秦挚垂眸不语,自打入京,以亲事为诚向那人示好时,他便再也没了回头路。纵使如此,他也不想屡次对一个无辜女子使太多肮脏手段。

他淡淡道:“谢小姐出府的机会本就少,我已提亲两次,若再使别的手段,难免落人口舌,旁的还要劳烦苏小姐代为周旋,若事成,想必主子必会褒奖于你。”

最近苏娴的心情一直很复杂,既希望秦挚提亲成功,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怕他对谢芷澜有意,如今见他态度冷淡,她心中又升起一股欢喜来。

两人聊完,苏娴正准备先离开包厢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一个妇人欲要闯进门,被春草拦了下来。

春草挑剔地看了眼面前的妇人。

她一身粗布衣,手上仅带了一个翡翠镯子,成色还不是多好,她面露鄙夷,“我们小姐正在和好友闲聊,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秦母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见这小丫鬟如此猖狂,她心中不快,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一个贱婢让谁滚?识相点就别挡道。”

她常年做活,力气大,一掌下去,春草被她扇地后退了几步。

秦母直接推开了包厢门,原本收到匿名信时,她还不信儿子会与暗娼勾结,怕儿子万一误入歧途,耽误了大好前程,她才跑来瞧了瞧,谁料自家儿子竟真在这里。

秦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为了逼他上进,使了无数手段,他好不容易金榜题名,可不是让他与小娼妇厮混的,她健步如飞,直接窜到了苏娴跟前,一爪子挠花了苏娴的脸,又一掌朝她扇了过去,“你这小娼妇,光天化日之下竟想勾引我儿。”

她动作实在太快,秦挚只拦下后面这一巴掌,“娘,不是您想的这样,您误会了。”

脸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苏娴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摸到血时,她浑身抖了抖,险些要气疯,偏偏面前的人,竟是秦挚的母亲。

她平日就惯会装可怜,这会儿挨了打,眼泪更是不要命地掉了下来,碍于对面的人是秦母,她无法发怒,只楚楚可怜地解释道:“伯母,您误会了。”

秦挚冲春草使了个眼色,让她关上了门。

可惜秦母那些话,已经引起了隔壁包厢的注意,这群年轻人最是唯恐天下不乱,见有好戏可瞧,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谢芷澜的二表哥夏玉奚,拿起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听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其中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少年,顿时来了精神,“走,咱们去瞧瞧。”

大家闻言,纷纷走出了包厢,欲要一探究竟。

一个春草又哪里拦得住。

大家推开包厢门时,秦母还在破口大骂,“我呸,正经人家的小姐,会在茶馆和男人私会?定是她个小贱蹄子,勾引的你是不是?可怜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你个没良心的,竟还敢维护她!谢府小姐不想要了是不是?你糊涂啊!”

她情绪激动,又背对着门,根本没发现门被推开了。

十几个年轻儿郎虎视眈眈站在包厢门口,脸上满是看好戏的姿态,苏娴脸一白,捂着脸便往秦挚身后躲。

秦挚身子也不由一僵。

大家着实没想到能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哎呦,这不是探花郎吗?前几日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屡次向谢小姐提亲。这会儿竟在茶馆与旁的女子厮混,啧啧。”

其中一个眼尖,瞧清了苏娴的脸,吊儿郎当笑道:“苏娴,你不是靠谢小姐同情才留在的国公府?你是多缺男人,竟和自个表姐的爱慕者纠缠不清。”

苏娴身子一僵,浑身的血液都似凝住了,她不敢再躲藏,讪讪解释道:“不是,我没有。”

秦母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苏娴,整个人有些蒙。

她再糊涂也清楚,家丑不可外扬,因为春草关上了门,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动手,这会儿一有陌生人围观,顿时如打了败仗的母鸡,再不敢吭一声,唯恐因为自个坏了儿子的名声。

少年们眸中满是戏谑,“没有什么?没私会男人?还是没觊觎你表姐的爱慕者?”

秦挚不蠢,自然瞧出今日是落入了某人的圈套,他耐着性子解释道:“诸位真的误会了,我和苏小姐清清白白。我心悦的是谢小姐,因不知她的喜好,才托人联系了苏小姐,想找她打听一二,谁料闹了误会,让诸位看笑话了。”

他虽找了说辞,真正信的却没几人。

其中一个少年哄笑了一声,“谢小姐身边那么多丫鬟小厮,想打听消息找谁不成,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被你母亲堵个正着,啧啧啧,不定第几次见了吧?要不然你母亲会追着人家抓?”

苏娴被抓是事实,秦挚百口莫辩。

青玥隐在暗处,回府后,便将这个消息绘声绘色地讲给了谢芷澜,“小姐,您是没瞧见苏娴狼狈的模样。”

梦中,嫁到秦府后,谢芷澜也曾和秦母打过交道,自然清楚她有多强势,早在布下这个局时,谢芷澜就猜到了苏娴的下场。

只是狼狈可不够。

*

没过多久,苏娴就红着眼眶,回了安国公府,她顶着一脸的伤痕,来了谢芷澜的住处。

谢芷澜此时正在画室作画,宣纸上是几朵栩栩如生的牡丹,丫鬟进来通报时,她并未放下画笔,只淡淡道:“让她回去。”

青玥出去打发的苏娴。

她娃娃脸,眉眼似月牙,天生一张笑颜,这会儿神情却有些冷,“表小姐先回吧,我们小姐在休息,不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