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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王妃想和离(49)

谢芷澜不置可否。她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放出夏芸菲,诱那人现身。

夏芸菲被丫鬟从地窖搀了出来,她虚弱的几乎走不成路,身体全压在丫鬟身上,安国公答应她,只要她肯当众认罪,他就会赎出苏娴。她自私了大半辈子,为了女儿,终究还是点了头。

夏芸菲往顺天府走去,一路上都在轻声喃喃:“我有罪,是我鬼迷心窍害了姐姐,我认罪,求你们将报应算在我身上,放过我女儿。”

她被丫鬟搀扶着,走得颤颤巍巍的,声音也不算大,重复的次数多了,大家倒也听清了她的话,众人一时都惊住了。难道夏大小姐的去世,并非生病?

夏芸菲即将走进顺天府时,变故突生,两根羽箭如雷霆之势,朝她射了过来,一根射在她胸口,一根射在她脖颈上,分明是为了灭口。

夏芸菲当场毙命,周围看热闹的,都吓住了,第一反应是抱头蹲下。谢颉派出了十个武功最好的人,埋伏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羽箭射来时,这十人便追了出去。

对方也不恋战,射完就走,动静闹得大,自然惊动了李大人,他也派人追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陈嵘才归来,他神情愧疚,跪了下来,“属下无能,只抓住一人,另一人跟丢了。”

陈嵘不仅武功好,轻功也一流,能超过他的,整个京城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谢颉根本没料到他会跟丢,脸色有些凝重。

“抓住的那人呢,带上来。”

护卫将这人带了上来,他身着粗布衣,面容平静,长得也普通,混进人群中,很难找到。

陈嵘抓到他时,已第一时间,从他舌底搜出了毒囊。怕他自尽,有两个护卫一直按着他。

谢颉站了起来,朝他走近几步,“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男人唇边溢出一抹鲜血,脑袋一歪,直挺挺倒了下去,他唇色发紫,眼睛上翻,看样子像是早就中了毒。

谢颉一惊,上前探了下他的鼻息,已经咽气了,“看来对方也有所防备,这等心机,非等闲之辈,他如此谨慎,只怕所图非小,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先别出门了。”

谢芷澜神色也很凝重。

夏芸菲的死,在京城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大家只讨论了两三日,转眼就将她忘了,谢颉将苏娴赎了出来,不仅是因为不想食言,还因为苏娴身份特殊,从她身上没准还能查出什么。

谢颉让人接进了府里。

苏娴是被李嬷嬷接回来的,她脸上生了脓疮,精神都有些恍惚,出来后,才知道娘亲被人刺杀了,她惶惶不安,吓得缩在了李嬷嬷身后,模样好不狼狈。

花房内,一袭锦衣的男子,仍旧在修剪枝叶,其中一人跪了下来,道:“主子,夏芸菲已死,被抓的那个死侍也毒发身亡了,谢颉怀疑不到咱们身上,他将苏娴赎了回去,应该没怀疑她的身世。”

男人将修剪掉的花枝,丢到了花篮里,漫不经心道:“还是要谨慎为妙,这段时间不要接触苏娴,事后我自有安排。”

“是。就是可惜了夏芸菲,本以为她能帮上大忙。”

“不过一颗小棋子,还胆敢背主,死不足惜。”

跪下的这人,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再也不敢揣度他的心思。

*

灵昕堂内,青玥有些愤愤不平,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她那样害主子,国公爷竟还是将她捞了出来,小姐不气吗?”

苏娴背后有人的事,不宜声张,谢芷澜并未告诉她,将苏娴捞出来,另有其意,她道:“出来就出来吧,来日方长。”

她面容平静,只是判她几年,太便宜她了,以苏娴的性子,出来后,势必不甘心,她要让她不得好死。

青玥不好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一段时间,谢芷澜都不曾出府,苏娴也没露过头,她倒是让丫鬟请过两个大夫为她诊治,据说效果并不好,脸上只怕会留疤。

应天府李大人心情也不佳,他顺着好心人提供的线索,追查到一个寨子里,可惜里面的匪徒像是一夜之间蒸发了,又成了一个悬案,夏芸菲的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他已将案子移交到刑部,如今是刑部负责这两个案子。

心情同样糟糕的,还有武安侯府的众人,武安侯谋杀韩王,证据确凿,已被下旨秋后问斩,刺杀王爷乃重罪,皇上虽不想重罚,也不好过于偏颇武安侯府,便剥夺了武安侯的爵位,子孙虽逃过一死,却没了爵位。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很晚,直到除夕夜这晚,雪花才姗姗来迟,雪下得大,宫宴也取消了。谢芷澜一家人倒是像往常一样,吃了个团圆饭。

过完年,时间一下就过得快了起来,天气也在逐渐变暖,一直到三月份,韩王才从行宫回来,他回来那日,动静闹得不算小,一回京就跟皇后娘娘的侄子起了冲突,具体因为什么,谢芷澜没关注,只听说周小少爷被他吓得不轻,回府后,还请道士入府做了一场法事。

谢芷澜一颗心都扑在会试上,为了给表哥鼓劲儿,还特意送了他一块鱼跃龙门的摆台。她即将出嫁,不便出门,摆台都是青黛帮她买的。将摆台送出后,她又绣了绣嫁衣。

放榜那日,夏玉勋果真金榜在名,名次还很靠前,仅次于杭州一位中年人,会试过后,还有殿试,是以夏府并未大摆宴席,只一家人聚了聚,一起用了顿饭。

谢芷澜也来了夏府,吃完饭,是夏玉勋送的她,路上,他又提起了楚嘉安,“他也上了榜,挂了个末尾。”

跟他之前分析的差不多,楚嘉安才学还算不错,只可惜每个地方都有文采斐然的年轻人,他的成绩其实很危险,能不能中,都说不好,这也是夏玉勋和谢芷澜会怀疑他的原因。

他若考不中,日后想出头并不容易,他虽是长子,却是庶出,楚大人不可能将所有的资源,都拿来培养他。

谢芷澜一直让人留意着楚嘉安,他腿断后,便没再往国子监跑,一直在家温书,也不曾与旁人联系过,直到考试才出府。

谢芷澜道:“再多盯一断时间吧,如果他图谋不轨,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

怀疑归怀疑,得知他榜上有名后,谢芷澜还是让人送了一份贺礼,她哪里知道,她这边刚送了贺礼,韩王那边就得了消息。

她回府后,绣娘捧着喜服走了进来,笑道:“小姐试试吧,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嫁衣已改过两次,倒不是尺寸问题,而是老太太精益求精,她一直盼着小孙女能风风光光地出嫁,上次瞧完嫁衣,仍觉得不够华丽,将自己珍藏的珍珠,一股脑全拿了出来,让绣娘一颗颗缀在了嫁衣上。

红色嫁衣以金线锁边,用的是最上等的料子,花纹繁复,上缀明珠,瞧着流光溢彩的,再奢华不过,老太太瞧完,这才满意,让丫鬟给她拿了过来。

谢芷澜拧眉,“尺寸不都是量好的,不用试,大小也合适吧?”